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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压低声音道:“他们都说,你是只千年狐狸,惑了江掌门的心,管事的正合计着要找道士你呢!”
褚寒汀:“……”
秦淮觑着他的神色,赶忙安抚地说道:“不过我看,他们全是胡说八道!”
褚寒汀欣慰地“唔”了一声。
只听秦淮继续道:“什么道士啊,难道还能比得上师父这正经大能厉害么?”
褚寒汀一窒,顿时哭笑不得:“所以重点是这个吗?”
秦淮一度茫然,江潋阳冷淡的声音已从门口传了进来:“秦淮,你说的是什么道士啊?”
秦淮吓得浑身僵硬成了一根九曲十八弯的盆景迎客松,缩着他不堪重负的脖子,露出来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师、师父……”
江潋阳淡淡一笑,轻声道:“无端听信谣言还四处说嘴,我看你也给我滚回去,从明天起抄门规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出来!”
秦淮屁也没敢放一个,灰溜溜地贴着墙跑了。
打发走了秦淮,江潋阳立刻沉下脸,愤愤道:“越传越不像话了,我难道还要靠个什么来路不明道士救么!”
褚寒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俩人确实挺有师徒缘分的。
江潋阳脸一变,对褚寒汀眨了眨眼,道:“不说那糟心徒弟了,我来是要同你商量件事的。势呢,我已帮你造得差不多了,现在本座欲搬来与你同住。”
褚寒汀抽了抽嘴角,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造什么势?”
江潋阳一笑:“都说天机山掌门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你连心爱的弟子都一个个罚了。那位内奸兄想必已急了,君不见消息都已传到内院了么?”
褚寒汀冷冷道:“可他谨慎得很,根本没有露出马脚。”
山上这些天尘嚣四起的流言倒是江潋阳有意放任的结果,他自己也没少往里添砖加瓦。前些天他跟褚寒汀分析了许久,也没想明白那内奸隐藏了多久,真正目的是什么。唯有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他很想让江潋阳同褚寒汀这小人物闹翻。
两人便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好看他还坐不坐得住。
江潋阳一拍大腿:“所以才该给他加把火啊!今晚我就搬过来了,客随主便,你把床腾一下。”
褚寒汀忍无可忍,顺手将枕头砸了过去。
江潋阳在栖风阁住了几百年,雷厉风行地搬个家,把整个天机山都轰动了。天才刚擦黑,便见秦淮带着一长串道童,大包小包地抱着江潋阳的行李大到铺盖枕席,小到睡前读物送到了褚寒汀住的客房。江潋阳跟在最后,进屋之后便将一众人等指使得团团转,一派要在此常住的架势。
秦淮缩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还对着逝去的道侣情深意重的师父,觉得这一切都如梦似幻。他忽然想起早上对褚寒汀说起的那个流言,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传言竟是真的,他这大哥真是个能勾魂摄魄的千年狐妖么?
☆、第五十六章
江潋阳兴师动众地将一干道童指挥得团团转,带他的行李拾好,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客房太小,压根盛不下他那么多东西像丹炉这种不怎么常用的,便不得不挪去别处。一切就绪后,江潋阳满意地摆了摆手,将秦淮和道童们一同打发走,房里一下子便显得空旷了许多。
在这两个时辰里,褚寒汀全程事不关已地倚在床上翻着闲书,四平八稳的,丝毫看不出有让位的打算。江潋阳虎视眈眈地盯了他半晌,终究觉得不该同个病人抢床,何况人家还是为了护着自己道侣受的伤。
江潋阳往窗边的竹榻上扔了两个垫子,哼唧唧地盘膝坐了上去。
褚寒汀翻了个身,忍不住牵了牵唇角:他的道侣虽然近来变得愈发面目可憎,但是吃瘪的样子果然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好看。
睡觉对他们这些辟谷的修士来说,就如同吃饭一样,早已不是必须的了,晚上用来打坐调息,可能效果还会更好。不过褚寒汀身上带伤,道行又浅,难困倦,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可江潋阳心里揣着事,睡不着也不想调息,愣是走到人床边将他摇醒,道:“哎,反正长夜无聊,咱俩说说话吧。”
褚寒汀一只脚才堪堪踏入美好的梦乡,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拽了出来。他不悦地翻了个身,半阖着眼睛,眉头紧锁:“有什么可说的?”
江潋阳直看得愣住了。就在褚寒汀皱眉的一瞬间,他便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乃至百年前的无数个夜晚。眼前人的眉头皱得同他病中的道侣分毫不差,江潋阳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伸手帮他抚平,可最终还是克制地没有动作。
“你跟他……还真有点像了。”
这句几不可闻的感叹很快便在夜色中消散,也不知道褚寒汀听见了没有。反正他的眉头已渐渐舒展开来,仿佛已睡熟了。
江潋阳的眼一动不动地勾在褚寒汀的脸上,忽道:“长亭要回来了。”
他的心砰砰跳着,莫名地有些期待褚寒汀的反应。可是褚寒汀好像已真的睡过去了,只给了他一个毫无意义的后脑勺。
萧长亭是挂在江潋阳名下的大弟子。他早先是个散修,投天机山时便有一身说得过去的修为。此人的年纪算来恐怕比江潋阳还要大,两人说是师徒,恐怕还更像师兄弟些。萧长亭上天机山时,褚寒汀同江潋阳尚未相识,资历老得很。
可褚寒汀同江潋阳婚后不久,他忽然开始热衷游历,行踪不定,回山的日子越来越少。
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这是因为萧长亭和褚寒汀的关系并不好,为了减少碰面,倒是默契十足。
江潋阳有些失望,若是他的道侣听说萧长亭要回山了,定会心烦意乱,一夜睡不好吧。可这人神态虽像,对这事却毫无反应,可见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期待根本毫无道理。
江潋阳垂头丧气地坐回他的竹榻上,静默半晌,又忽然诈尸了一般“飘”到了褚寒汀的床前。他似下了许久决心,才终于壮士断腕一般故意抬高了声音:“长亭要回来了!”
褚寒汀这回终于被惊醒了。他茫然地看了江潋阳片刻,那一脸不悦也不知是因为被人吵醒,还是听见了江潋阳这句话。
就在江潋阳的期待中,他喃喃抱怨了一句:“好端端的,他回来做什么?”
可久未等到江潋阳的回话,褚寒汀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江潋阳这一晚上却再没能安心修行,他一直目光复杂地看着榻上的人,直到天光大亮。
褚寒汀早上醒来时,江潋阳人已不见了。他也没在意,走到院子里随意摘了几棵草,不多时便煮成一锅泛着奇异芳香的汤汁。褚寒汀喝下一碗去,整个人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