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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差身后往外走。
裴之远没走几步,感知出屋外是个活人,心里轻松几分,借着微弱的火光打开门,谨慎地问:“谁啊?”
只听屋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阿正,阿正!”
“你找谁?”裴之远不耐烦地追问。
“我找阿正。”门外的男人殷勤地凑上来,肥胖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泛起一层令人反胃的油光。
“这里没有阿正。”裴之远的耐心耗尽了,作势要关门。
“哎,哎!”男人急了,“这位小兄弟,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是阿正的兄长。”
“我说了,我们府上没有阿正。”
“怎么会呢?”男人讪笑着搓了搓手,“我弟弟在城中做官,我问了一路,他们说这就是他的宅子。”
裴之远愣了愣:“阿正……你是说司大人?”
“对!”
“你是司大人的兄长?”裴之远的语气怪异起来,虽然司无正在他们面前从未直说过清未的身份,但这些时日的“嫂嫂”不是白叫的,二鬼早已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如今正主找上门来,还是在司无正不在家中的时候出现,裴之远定然要考量考量了。
“小兄弟,今年沛县成不好,我是来投奔阿正的,你说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再怎么着,他也能给我找个差事吧?”男人腆着脸将手挤到门内,“你快让我进去。”
裴之远还真的不能让司无正的兄长在屋外干站着,他嫌弃地打开门,放男人进来,却不料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子。
“我的妻妾。”男人自豪地介绍,“这回随我一道来,就是想见见阿正。”
裴之远被胭脂的味道熏得眉头紧皱:“司大人手头有案子,日前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男人闻言,陡然变了态度,“既然阿正不在城中,你一个下人也敢把我关在门外?”
裴之远拎着灯笼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生前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员,如今被庄稼汉呵骂,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且不说司大人不在,我无法确定你的身份,就算你真的是司大人的兄长,地位也不比我这个账房先生好到哪儿去。”
司无正的兄长名唤司有成,生得肥头大耳,和司无正当真一点都不像兄弟。
“什么事啊?”这时荀大义从后院来了,拎着盏小小的灯笼,柔声细语,“裴大人,谁来了?”
厉鬼习惯叫裴之远“大人”,在外人面前也一样叫,那司有成一听,以为账房先生也是官籍的,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念叨着“有眼不识泰山”,不停地给裴之远作揖。裴之远懒得搭理司有成,招呼荀大义带他们去后院休息。
“哟,司大人的兄长?”荀大义阴阳怪气地笑,“真是稀客。”
女子的笑声透着丝丝怪异,司有成一行人无端打了个寒颤,又见荀大义把昏暗的烛火举到面前,照亮惨白的面容,立时吓得瑟瑟发抖。
“跟我来吧。”荀大义转身往回走,“司大人不在,家里比较冷清,还请几位见谅。”
厉鬼穿过院子,指了指烧毁的卧房:“前几日走了水,还未修缮好。”说完,又将灯笼举高些,“那间屋里住了司大人卧病在床的家眷,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家眷?”司有成大吃一惊,“我弟弟成亲了?”
“司大人早已成亲。”荀大义笑眯眯地回答,”只是身娇体弱,还因为大火受了重伤。”
“我奉劝各位一句,他住的卧房千万不要进去,否则日后司大人回来问责起来就不好交代了。”
司有成一众闻言,立刻唯唯诺诺地答允。
裴之远和荀大义虽然在心里鄙夷这一行人,到底还是给他们安排了间偏僻安静的屋子暂时居住,当然具体如何,都要等司无正回来才能做定夺。
只是二鬼不知道,司有成面上答允了不打扰屋内的家眷,实际上一心想要看看弟弟娶了怎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
第七十八章战将(6)
这晚,裴之远和荀大义没有住在茅草棚里,他们担心突然出现的司有成打扰清未,二鬼皆是歇在他卧房的隔壁。
烛火幽幽,荀大义将灯笼的火光吹熄,见裴之远坐在桌边沉思,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觉得司有成说的话可信吗?”
“司有成……”荀大义冷笑一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司大人的兄长。”
不怪他们怀疑,毕竟司无正不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说什么二鬼都无法检验真伪,如今将他留下,不过是看着司无正的面子,若是日后司无正回来,不认这个兄长,他俩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人全部赶出门外。
“不过你还别说,那两个小妾长得倒是不错。”荀大义轻轻笑道,“也不知道司有成凭什么讨的老婆,各个都美若天仙。”
裴之远笑他没有见识:“这就算美若天仙了?我看最多算是长得周正。”
“是啊,还是我们小公子看起来舒服。”荀大义笑嘻嘻地打趣,继而视线转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清未,眼神里的笑意迅速褪去,“也不知道小公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而此刻的清未虽然看起来毫无生气,其实二鬼的对话全能听见,他也自然听见了司无正的话,从而得知了自己死而复生的真相,内心的惊骇在这么多天的等待里硬生生磨成浓浓的思念。
其实清未刚知道自己的肉身和树芯融合在一起时,对司无正是有埋怨的,谁想变成一棵树呢?可日子久了,他总想起还在沛县时,与司无正的寥寥数面,想起那少年执拗的眼神和眼底不灭的微光,越想越是心悸,最后早就把变成树芯的不快抛之脑后了。
可偏偏这时,司有成来了,清未听到二鬼的对话,一瞬间寒意遍布那是他名义上的夫君,亲手夺取他性命的夫君。或许是死而复生以后太久没有恢复死前短暂记忆的缘故,清未就算想起杀害自己的凶手是谁,也一直没有直观地感受到恐惧,而今司有成的出现,彻底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懑与畏惧。
清未自问嫁进司家后勤勤恳恳,每日照顾司有成的起居,比下人还要尽心尽责,不为别的,就为了司家肯给他一口饭吃,可司有成又是怎样对待他的呢?不闻不问都算是好的,有的时候醉酒归来,动轴打骂,无外乎是在烟花场所吃了瘪,又或者是身体的隐疾被发现便拿清未出气。清未当真是好脾气,虽然憋闷但从不反抗,毕竟离开司家,他一个嫁过人的男妻根本无法生存,去给人做工都会受到歧视。
这样的日子熬了几年,终结于司有成的私欲。
清未心知肚明,司有成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因为他的存在就像一根耻辱柱,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