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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轰然打开,听见动静,林清辉滞缓的抬头,眼睁睁看着银发黑袍的男子步下石阶。
“方思明,你又想做什么?”
“我累了,不想跟你玩了。”
“哈哈哈……你终于肯杀我了,是吗?”
三年。
她被截去双腿,锁穿琵琶骨,困在这地牢受尽折磨三年。
本以为看不到前路,却没想到,哪怕是死,自己竟还是有出头之日的?
方思明皱皱眉,没什么语气道:“不。我说过,我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
“过去共事的时候虽然有很多不愉快,但毕竟也相识那么多年,我让你死得有尊严些,你自尽吧。”
“方思明!”林清辉脸色骤变,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叫,“你要我说多少次,怂恿我去杀沈逍遥的是原随云!你最该报仇的人也是原随云!不是我!”
方思明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当初朱文圭身死,沈逍遥失踪的这三年里,他折磨她,恨她,听她的话下令对原随云的缉拿,都不过是自私地需要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可如今……
“是谁都不重要了。”
“现在,你该死了。”
……
梅笑寒昨晚回来之后,第二日清早便又跑去邻镇接诊了,将偌大的医馆丢给了他一个人。
接待过一天的病患,沈逍遥乏得不行,正趴在窗户边打盹儿,却听一阵的响动。他耳力极好,以为医馆进了什么贼,沈逍遥瞬间打起神,走到院中去探个究竟。
原是大门锁着,方思明从屋外轻跃进来,手中提了两坛酒,冲他微笑道:“林大夫,喝一杯吗?”
“方某保证,今晚绝不再扒你的衣服。”
他语气不对,沈逍遥也没察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道:“好啊。”
两人坐在旧屋的瓦顶上,月下对酌,这地方最初是沈逍遥千方百计也要带着他来,最后却是他一门心思要领着他去。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屋顶上凉风习习,可能是因为酒的缘故,倒也不觉得有多冷,身体反而暖融融的。
可暖着暖着,沈逍遥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周身血气翻涌,好似被煮沸一般的滚烫。见他耳朵红红的,方思明知道,药效差不多开始发作了。
任对方怀抱着自己,沈逍遥也不挣扎,仰首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耳廓。方思明发现,即使失去记忆,他也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类似如此的小动作。
察觉到身体的反应,沈逍遥挑眉,有几分玩味地问:“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一点助兴的东西……”方思明压着他,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别乱动!”
刹那间,天旋地转。
沈逍遥伸臂抱住他,转瞬将人欺在身下。方思明手中尚握着抽解下来的腰带,由于刚刚那一遭翻滚,沈逍遥的衣衫滑下肩胛,露出白皙漂亮的蝴蝶骨。
不知是不是醉了。沈逍遥一只手肘支撑起身子,歪着头,黑发修长,尽数倾斜一边。他眼底明明灭灭,似有星光,且望着方思明一脸孩子气的痴笑:“你食言了……要罚!”
“嘶——”
他一口咬了下来。
尽管有衣物垫着,但裸/身蹭在瓦上,未还是有些不好受。
可能是药物的缘故,沈逍遥摁着他,一反常态挺腰进出得又急又凶。起初方思明还能攥住对方身上半遮不掩的衣物硬扛,直到被顶弄得承受不住,才不得不揽上那人肩膀。
背上狰狞的疤痕褪去之后,是一片平滑的皮肤,干净得就像沈逍遥如今对他的记忆,一点痕迹也不剩下。
为他受过得鞭痕,为他染上得腿疾,为他服下得“子不语”,甚至有关他的记忆……
现在的沈逍遥,真的如他最初的最初所愿,跟他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自作主张,将我由炼狱拖入这陌生的滚滚红尘之后,又撇下我一个人?
……
肩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背部顷刻抓现几道暧昧的红痕。沈逍遥吃痛得闷哼一声,随即捉住那人的手腕,桎梏两侧。
而方思明却还不规矩,挑衅似的对他无所不用其极,明知这样的举动会引来更加汹涌的报复,他也浑不在意。
一晌贪欢,明知是饮鸩止渴,也依然甘之如饴。
最后方思明昏昏欲睡,视线模糊。思绪沉浮时,一道澄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的少年嗓音在耳畔逐渐明晰。
“都说‘梅须逊雪三分白’,但我觉得你的头发比这华山的雪还要好看。”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
我就……
……
疼。
一睁开眼,浑身上下的感官都跟着明晰起来。
方思明捂着酸胀的腰,艰难地自榻上坐起。明明昨夜经历了那样激烈的纠缠,现下身体却干净清爽。
想必沈逍遥昨晚做完以后抱自己去清理过了,但究竟是什么时候,方思明并不知道。
光洁的身体吻痕遍布,锁骨上印有一道浅浅的牙印,身下那处难以启齿的部位还残留着一阵灼痛。
然而留下这一切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心里发苦,早知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可还是难觉得酸楚。他穿好衣服,推开门,屋外乍现的天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还是,先去道个歉。然后,再道个别。
方思明五味杂陈地盘算着。
可真当他到了医馆,却发现并没有人。不仅如此,走遍整个街头巷尾,也找不见那人分毫的踪迹。
方思明本以为自己会心乱如麻,事实上却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可能以后都再难掀起波澜。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游荡,像一缕无家可归的孤魂。
路过一片瓜地时,方思明停驻了脚步。现下正是清明,西瓜尚不到结果的时候,是故这地里虽绿油油的一片,却连个瓜子也不见。
“思明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偷过这地里的瓜,当时被那卖瓜的老爷爷发现,好家伙!拄着拐还追了我二里地呢!”
方思明抿唇笑了。转念一想,沈逍遥童年如此,若他当初没有上华山,若他当初没有遇见他,一定不知比现在快乐多少。
更不至于沦落到这种,遍体鳞伤、不得不忘的地步。
步临流溪,长河映月。直到夜幕降临,方思明也还是没有看见他一路都在心心念念的身影。
手腕感到一阵莫名的松弛,方思明低头,竟是当年沈逍遥予他的那根发带没来由地自行解了下来。
冬去春来,气温回暖,前不久又刚下过几场雨。山上冗雪尽化,正值江流急湍的时候,待方思明回神,那发带已顺水漂出许远。
来不及顾忌水势深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