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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喝点热水,我给你煮点面。吃了东西再吃药。”程殷说。
他没有问李吃没吃晚饭,明明说自己是没地方去,却带了一包挂面和青菜来。
李看在眼里,心头暖得如阳春三月,又嗯了一声,接过水杯来。
“拿杯子上边儿,小心烫。”
“好。”
李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程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哗啦啦的水响声,程殷慢慢讲话的声音全都在他耳际响起,热闹得厉害。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甚至让他有点昏昏欲睡。
程殷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去沙发上坐着吧,煮好了叫你。”
李掀开半闭的眼皮,点了点头。
刚在沙发上坐下不到十秒,李就一头歪倒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程殷的声音了,“李,李,起来吃面。”
李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前白花花的,看不清楚东西,还有点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程殷摸了摸他的额头,扶着他坐了起来,“李,你好像有点发烧。”
李回了一句:“是吗?”,嗓音嘶哑得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眼前还是花的,李又闭了眼,让眼睛休息一下再睁开应该就好了。
但是有热气扑到了他脸上。
程殷一手扶着他,一手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喝点水。”
李没有防备,只得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对方的动作轻柔体贴,一滴水也没漏出来,而水温更是合适到让人害怕。
李一时间心惊肉跳。
“lovelooksnotwiththeeyes,butwiththemind,
andthereforeiswingedcupidpaintedblind.”
一瞬间想到这句话,李近乎晕眩。
此时此刻闭上了双眼的他,内心的眼界竟由此打开,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
程殷喜欢我,这个认知此时毫不模糊,明明白白涌进去他脑海。
李恍恍惚惚想起一句词:“两相思,两不知。”
理智尚存,李抓住程殷的一只手,睁开眼,“你是不是喜欢我?”
程殷心下大震,一动不动定在那里,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一滴冷汗流下,程殷想,他会怎么对待这份感情?
李的眼里没有半分期待或厌恶,这一刻程殷仿佛面对生死抉择,他没办法从李那里猜出他所期待的答案。
程殷咬牙,“喜欢。”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到没法撒谎说不喜欢。
程殷死死地盯着李,心如擂鼓。他看到李慢慢皱起了眉,心开始往下沉。
不料李说:“你凑过来一点,我没听清。”
程殷咽了口唾沫,屏气靠近他的耳朵。正待开口,李却转过脸迅速吻了一下他脸颊。
程殷惊得睁大眼睛,从后颈到脸上,火速烧了起来。
李迎上他的目光,因为发烧双眼显得湿漉漉的,双眼皮敛得更紧,眸光潋滟,他一点一点笑开,最后笑成表情包,“想不到吧?”
程殷定定地看着他,愣了半晌。
等回味过来了,程殷一巴掌轻轻呼过去,“谁教你这些话的?”想不到吧?气氛全给毁完了!
李大笑,笑得开始咳嗽,“我不知道。我平时就捡那么一两句好玩儿的话。”
程殷无奈地拍拍他的背。等他平复了,再给他喂一口水,程殷又把他扶起来,“把面条先吃了。”
第33章第33章
李晕沉沉地吃了面,程殷又把胃药递给他。
吃完了李困得不行,程殷扶着他去洗漱,完了又把人塞进被子里。
李很快睡着了。
程殷坐在床边,看着李的眉眼,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儿。
前一段时间成天都担忧李是不是同性恋,下午刚解开心结,李就重重地撞到他心上,甚至还吻了他一下。
李睡得并不安稳,心里装了事情,就算脑子晕乎,也总留着一分清明。
他并非对自己的感情一无所知,相反,他看得很清楚。
不过李并不担忧。
对于爱情,李的义无反顾,与父亲的一脉相承。
隐隐约约有猜到过程殷的心思,但他并不确定。也许今晚太冷了,程殷太过温暖的举动使李恍然大悟,心里莺飞草长,一跃而入春天。
李朦朦胧胧地想:亲都亲了,还该说什么?
睡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李一睁眼,却没看到程殷。
李嗓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却没人应。
李慢腾腾地坐起来,靠着床头,仔细回忆着,刚才程殷的反应有意外有惊喜,还有一股……悲哀。
李半合上眼。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门的声音响起,程殷拎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李斜着头去看他。
程殷看着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头一软,他不会是以为自己走了吧?
程殷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把塑料袋放到床头柜上,解释道:“我下去买了点退烧药。你现在胃好点没有?”
李点点头。程殷把他推进被子里,又取出温度计给他,笑着说:“以为我走了?”
“嗯。”李看着他,眼里全是认真。
程殷抿了抿嘴唇,慢慢开口:“乐极生悲,这句话很对。”
李迷茫地问:“因何而悲?”
悲他终于还是引得李上了这条贼船。
从此野渡无人舟自横。
他们二人入了这孤舟,要驶向哪个码头,都只能一人一楫。
程殷看了看他发红的脸,无辜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李,你喜欢我。这个讯息我没接受错吧?”
这么说起来,李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刚才那做作的一吻,实在有些丢人。
不过他明明白白给出了回答:“我喜欢你。”
程殷笑,笑得促狭,掀起他被子就往里摸。
李吓一大跳,“你干嘛?”
“温度计可以了”程殷从他腋下取出温度计看了看。
李舔舔下唇,“哦。”
“一人耍一回流氓,公平了。”程殷笑得开心。
李脸更红,“我只是情不自禁。”
程殷看了他半天,又不说话了。
李病了反而显得有些急躁,他抓了抓程殷的手,“你还没说因何而悲。”
程殷拿手比了比,“我们现在在这么一条小小的船上,风浪很大,旅途很远。”
李听得很清楚,他偏过头问:“你害怕?”
他一双眼里印着程殷的面容,清澈无波。
程殷一下子明白了。他整颗心都振荡了,一字一顿地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