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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住夸他越长越好看的那些话,转身跟上了他的脚步:“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样,回京中住着还习惯么?听说书院又翻修了,你也去读书了?有要好的同窗吗?”
京中的书院的确是翻修了,赵昶脚步也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恼色:“没有。”
徐快走两步,与他并肩:“怎么可能,一个也没有?”
听见姐俩个说话,赵澜之也是回头:“别听他胡说,我去看过两次,你阿弟去书院带的书箱,那里面每日都有人送福袋和礼物,在书院,可是很多人想与他结交的。”
赵昶年纪虽还不大,却是不耐烦应对那些事。
为人父母的,赵澜之却是关切得很,见儿子没有开口,也是笑:“为父很是欣慰,阿蛮你知道吗?书院翻修之后,女学多得很,现在就有小姑娘给昶儿送小东西呢,估摸着,长大了娶媳妇肯定不会像他爹这么力了。”
话音才落,赵昶果然已恼:“爹!”
徐回在前面悄然伸腿,差点绊倒赵澜之,他踉跄了下,才是站稳,哈哈大笑:“哦是了,爹说错了,爹错了,爹娶媳妇力也不是你们娘亲的错,是爹太无能了哈哈……”
说完了,少不得还得意地扬眉瑟下。
赵昶见惯不惯,别开了眼。
一家人进了王府了,因是顾青城不在,最要紧的事都是去看孩子,都奔了后院去。洪珠和洪福一人看了一个,刚好一整岁,前两日妹妹先会走了,正是淘气时候,在屋里打转转。
哥哥先出生的,取名顾昱,妹妹迟了一些,名唤明珠。
两个孩子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双生子本来就是凶险,徐生产之时更有崩血前兆,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顾青城可是打定主意了,以后再不生了。
为人母了,更能体会当娘的心情,亲手掀开门帘,让他们都进了屋里了,很快屋里传来了爹娘的笑声,她没有进去,在外面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还有事要做,每次爹娘到青城来,都要去从前的小院子住两天。
没想到这么快到了,还没有过去拾拾,在府里叫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让花桂带着她们先过去拾掇着了,她让人备车,先去了香铺堂口,特意给爹娘拿了新制的安眠香,也出来了。
当年的小院子,也有许多美好回忆,时间过得好快。
窗帘挂了起来,徐趴在车窗上面,看着街上过往行人,也是感慨万千。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她的人生已经几近圆满,走过两条街,马车转进了巷口,再过这个十字巷口,走过长长是巷子,最里侧的那一家,就是曾经她和爹娘住过的院子。
也似乎是这样的一天,看着巷子里的高墙,忽然唏嘘起来。
第一次见到霍征,就是在这里。
车夫赶着车,转过巷口来。
马儿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徐单手托腮,才往前瞥去,一下怔住了。
前面不远处,一个男人,一身青衣,他一只手搭在高墙上面,慢慢在前面走着,指尖轻轻滑过高墙青砖,身形颀长。
车夫吆喝了一声:“前面!让一让!让一让!”
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徐皱起眉来,她掀开车帘,叫车夫停了车,这就跳下了车来。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回头,他一直往前走着,走得很慢很慢,那修长的指节还些许曲着,指腹扣过墙上青砖,快走到头了,才站住了。
徐往前走去:“诶?”
她不敢确定,脚步越发快了起来,一直走到男人背后,站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底都是笑意:“刚才走了一百步,我跟佛祖许了愿,没想到佛祖这般眷顾我,阿蛮,真是好久好久不见了。”
眼底一道不大明显的疤,将他这笑意显得更是痞坏痞坏的。
霍征一身青衣,却与十年前身形不大一样了,他长得更高,也更清俊了,只这笑意,万年不变的,徐也是惊喜交加:“霍征!真的是你!”
他点头,歪着头看她:“都是做娘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瘦呢!”
顾青城也总是说她养不肉,徐笑笑,不以为意:“我一直这样,倒是你,几年不见,现在怎么样?听我娘在信中提及过,说你已入朝走上仕途了,可还好?”
霍征点头,目光透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马车,车上的车夫直往这边张望着,他立即岔了话去:“我还好,你这是干什么去?”
徐笑,往巷子里指了指:“给我爹娘点点香,驱驱蚊虫。”
他回眸,也是感慨万千:“走吧,一起过去看看,我也多年没有回青城,甚是想……念。”
点头,她与他并肩,一起往巷子最里的小院子走去。
花桂带着小厮和丫鬟已经拾得差不多了,新添置了些家具家什,丫鬟们掸着灰,徐带着霍征走进院里,让他帮忙拿着香料。
他四下看看,有些却步:“屋里还有人的吗?我进去不好吧?”
她抚额:“有人的,放心吧,谁敢说什么。”
花桂在屋里干活呢,也是怕他不自在,香炉都拿了前堂屋里来。
他还是那般话多,问她许多问题。
问她在青城可还住得惯,问她喝着青城的水可还喝得惯,问她现在有没有喜欢吃咸饼多一些,问她孩子们的名字都叫什么,问她香铺的事,总之有很多很多想知道的。
一起调着香,她一一答了,也是好奇:“你呢,你成亲了没有?我记得上一次我问我爹的时候,他还说你没有成婚呢!”
霍征扬脸想了下:“呃……”
徐调着香料,在香炉里放了一点,回头瞪他:“这还用想的吗?你成婚没成婚你自己不知道?”
他笑,眸光微动,看着她笑得特别开怀:“虽然没有成婚,但是应该也快了,婚姻大事,还需父母做主,这次过来也是想把爹娘和兄嫂都接到京中去,到时候我娘应该会给我挑个好亲事的,错不了的。”
徐拍了拍手,也推了香炉下。
他立即伸手帮忙,将香炉放回了原处去,点上了。
她看着他,见他这么说也是欣慰:“能这么想,想必你爹娘也很高兴。”
霍征摇头,帮她将剩余香料都包了起来:“不,我爹……哦就是我后爹他呀,就怕他一辈子也离不开他那个铁匠铺,还不知道肯不肯同我走,这两年每每问及亲事,他都让我兄长来信骂我一通的。”
说着,他还学着他那铁匠铺的爹立着眉毛的模样学了下,逗得徐笑得不行,正是说笑,外面干活的小厮突然叫了声,跑进了前堂来。
花桂拿着鸡毛掸子,还掸着灰:“什么事,这么急的!”
小厮急忙上前见礼:“说是主子知道霍大人在此,来人接了,让请了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