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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林衡看向他,目光微微带着点儿警告。
“我们换个地方吧,我不会跑的。”他还是妥协了。
“你也跑不掉。”林衡松开了手。
两人并肩走出店外。
“去‘竹屋’?”
“嗯。”
“竹屋”是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日料店,有单独的包厢,环境清幽,灯光暧//昧,榻榻米不管坐着躺着都很舒服,特别适合情侣约会。
两人进了包厢,点了餐。
李善迪刚吃完小龙虾,其实有点吃不下了,但还是埋头苦吃。因为不低头吃东西就得抬头看林衡吃了他不敢看他。
明明人不在跟前时那么想念,现在人在眼前了,反而不敢细看,生怕从对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弃。
“怎么,不合胃口?”林衡温柔地询问。
李善迪一愣他还是一样,明明他吃得那么积极,连抬头的间隙都没有,他还是能轻易判断出,他是真的享受还是顺从配合。
“没有,”李善迪终于抬头,看着他清瘦的脸,忍不住道,“你多吃点儿吧,看你瘦的。”
林衡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也瘦了。不过,更好看了。”
特别是眼角眉梢那抹隐隐的女眉意,一想到是谁让他举手投足都带上挑//逗不自知的气息,他就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下辈子也别想再碰李善迪一根手指头。
“还和叶尊一起?”
李善迪几不可闻地点头。
“为什么偏偏是他?你明知道他是为了叶菁才接近你。”
李善迪看着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林衡撞破他和叶尊偷?腥后,说:“你只是被叶尊骗了,我可以原谅你少不更事,经不住诱//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如今,旧事重提。
李善迪的回答还是那一句:“可是,我爱他。无论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林衡静静听着,暗自咀嚼李善迪口中的那三个字,莫名的酸楚从牙根处冒起,仿佛有人将毒性最猛烈最能折磨人的毒液刺进他的骨髓里,四肢百骸都被侵蚀殆尽。
喉咙艰涩嘶哑,说不出话来。
“你快结婚了,我们见面不合适,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李善迪起身,又被猛的掼倒在榻榻米上。
林衡从上方俯视他,眼底一片阴鸷:“你告诉我,我们十年的感情,比不过叶尊那几个月?”
李善迪终于不再逃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穷怕了。我爱的,是无所不能,意气风发的林家大少,不是连戒指都买不起,要我跟着你一起扣扣搜搜过日子的臭穷酸。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林衡却不恼,反而轻轻一笑:“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知道了。”
他低头,轻//嗅李善迪润洁的锁///骨,能感觉到那年轻澎湃的血液在薄透的肌//肤下游走,他可以想象那是多么诱人的原始生命力,而他,如同日渐迟暮,垂垂老矣的雄狮,却还要强撑着一口气,去捍卫旧日的领土和雌/兽:“那我倒要看看,等叶尊成了这样的臭穷酸,你还会不会跟他一块儿。”
“林衡,你想干嘛?”李善迪急了,揪住他的衣领。
“叶尊抢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也犯不着跟他客气。”林衡满意地看着他的视线回到自己身上,“小迪,你看,你又任性了,跟我在一起不好吗?干嘛去招惹无辜的人。”
这个人不是林衡。
这人眼睛里闪着的光,无比森冷,像最阴毒的蛇蝎,正紧紧盯着他,好像要把他撕碎再吞//噬入腹。
仿佛已对他恨之入骨。
是他将林衡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如头顶那万丈青阳般明亮俊郎的青年,变成了这副模样,枯萎,阴鸷,狠绝。
林衡下了死劲儿摁住他,低头口勿向他的唇。
瞬间惶恐袭来,李善迪心突突直跳,猛地挣扎起来,混乱中抬脚一踹,林衡身子一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先是一声,后断断续续,再到止不住剧烈地猛咳,仿佛喉管被咳不出的血痰堵住了般,不上不下的干涸,拥堵,撕裂。
李善迪慌了,忙去拍他单薄的背:“阿衡,阿衡!你没事吧?阿衡你不要吓我!”
林衡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一声声干涸到极致,要将声带撕裂开来的咳嗽声,穿透肺腑,让人害怕。
李善迪一靠近,林衡便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因为咳嗽,没什么力气,只是虚虚扣着,李善迪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挣脱。
林衡一双眼睛,被咳出的眼泪填满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般,猩红衰竭到极致,他贪婪地盯着李善迪,缓缓问:“小迪,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明明是气若游丝地询问,却如杜鹃啼血,无尽的哀求。
李善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睁着眼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也一样,早已被泪水浸透:“就这样吧,林衡,我没守住自己,你也一样,你既然选择了菁姐,就不要辜负她。”
“你是在怨我吗,小迪?怨我没有等你回心转意?”林衡眼底焕发出转机的光芒他竟会为此感到窃喜,像最忠诚卑微的奴仆,终于等来赎买他的主人,欣喜若狂地将自由和尊严双手奉上,一切的一切,都不要了。
“林衡你不要这样,你不需要这样……错的是我,是我不配……”李善迪终于忍不住,眼泪潸然落下。
下一秒,他被拥进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那里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喧嚣纷乱,只有真实的根骨血肉组成这世上最脆弱也是最强固的壁垒,隔绝除两人之外所有的一切。
有人将他的眼镜摘下,温柔地吮去他滑落脸颊的泪水。
林衡拥抱着他,无比虔诚着留下巡礼般的亲口勿,好像拥抱失而复得的,此生最大的宝藏。
“小迪,再多等我一下,很快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包括叶尊。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绝的光,满是恨不得将那人抽筋扒骨的暴戾。
中间残缺移步渣//浪/
“累死了,都不想上班了。”叶尊脱下领带,立马躺在沙发上葛优瘫,“那些傻逼经销商太难搞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李善迪给他倒了杯解乏的红茶,“我看你也撑不了多久。”
“那不行啊,我不努力,等等被我姐夫逼宫上位,我拿什么养你啊。”
李善迪端着茶杯的手顿时一抖。
“我给他戴过那么大一顶绿帽,不报复回来简直不是男人啊,你说是不是?”叶尊看着眼前的人,从他半遮的眼睛,纤细的颈项,看到柔软的耳后,忍不住伸手缓缓揉//搓。
李善迪默默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