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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他又想起了冰窟里追命抱住他时的温暖,想着想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上移着,停在追命闭着的眼睛上,指尖一点一点地轻柔抚着追命的眼角。
他又想起了追命以前看着他时充满笑意与多情的眼神。于是情不自禁俯下身,他蜻蜓点水般地在追命的眼睛上轻轻一吻。
自己在做什么?一吻过后无情蓦地心惊,猛然向后飞退了几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抬眼朝追命那儿看了一眼,迅速地把目光了回去,逃到了一旁的轿子里。轿帘遮挡,轿子里就是一片黑,无情撑着额,在黑暗中等待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想自己真的是发疯了。
可是他还在回想刚才那个吻,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很欢喜。
他想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无情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去想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但是越这样他的脑子越乱,他不知道他这会儿该干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不能去看追命了。
他不敢去看。
无情在轿子里坐了一夜。
直到次日一早,当“咚咚咚”三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无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感谢这几下敲门声,让他可以有点事干,把思绪放到别处。然后,他掀开轿帘,扫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打开房门,来人正是铁手和冷血。
两人发现无情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铁手不由问道,“大师兄,三师弟还好罢?”
无情想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不想铁手和冷血一进门就又是问起追命,只能应道:“嗯。”
铁手瞅瞅冷血,冷血看看铁手,他们来之前已经商量好,无情已守了一夜,无论如何还是要劝他休息一下。
冷血不说话,还是由铁手提出来道:“大师兄,你去睡一会儿罢,等待会儿你再来,不然三师弟要是醒了看到你”
无情立刻截道:“好啊!那我就先回隔壁房间了。”
铁手一愣,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完呢。
只见无情又犹疑了些时,说道:“三师弟醒了叫我。”说完遂出了房间门。
铁手和冷血面面相觑,却见无情的轿子车不过行了几步,又再次转回来。
铁手问道:“大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
无情道:“这次的案子,还没有结案罢?”
冷血道:“嗯,大师兄我去罢。”
无情道:“你去?”
冷血道:“其实在关玉那里我和二师兄也知道了一点始末,要不你再给我说说。”
无情沉吟道:“一起去罢。”
第24章第14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叫卖吆喝声不断。四个漂亮的青衣童子抬着一顶轿子,轿子旁边跟着一个身带无鞘长剑的英挺青年,这样的场景让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才从府衙办完事出来的无情和冷血在回客栈的路上。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格外安静,就只有三剑一刀僮偶尔说上几句话。正走到最热闹的大街上,四僮都还是小孩子心性,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一旁叫卖的各种小玩意上,不过无情没叫他们停下,他们便仍然继续抬着轿子走着。恰而这时,无情忽然掀开轿帘,叫了声停。
轿子稳稳落地,冷血立即向着轿子走了几步,微微弓下身体低了低头,问道:“大师兄,有事?”
无情道:“前面有家药铺,我昨天看了三师弟的脉,开了副药。”他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又道,“你帮忙去买一下。”
冷血听了一遍便已记在了心里,答应道:“好。”然后向着药铺的方向走去。
那家药铺看得出来很小,无情的轿子不便进去,他遂在街上等着冷血。目光随意朝着四周看了看,一个摆着各种琴箫的摊位就映入无情的眼帘。无情不由地便自己按着机关滑动轿子下的轮子往那个摊位走去,拿起了其中一把胡琴。
摊主见状既赞道:“客人好眼光,这把胡琴可是我家最贵重的东西,要不是我最近缺银子用,我怎么舍得卖它?”
无情调了一下弦,试了试音,他对音律通,当然看得出这的确是把难得的好琴,遂问道:“多少银子?”
摊主说了个数,是个大数。无情心忖:跟这把胡琴的价值比起来倒也不算贵。于是从身上摸出钱袋来,可把银子全拿出来一看,竟还差了一些。
诸葛先生在金钱这方面让他们四师兄弟从来都是十分充裕的,再加上薪俸,无情存着的银子也并不少,只不过平时自然不会全部都带着身上。正思虑之际,冷血已从药铺里走出来。
无情用商量的语气道:“四师弟,你身上有银子吗?”
冷血看了看无情手中拿着的胡琴,再看了看摊主,当即会意,一边问道:“要多少?”一边拿出自己的钱袋全递给了无情。
无情笑道:“用不了多少。”他只取了些许,和自己的银子合在一起交给了摊主,然后将剩下的还给了冷血,并道,“等我回家了再还你。”
冷血连连摇头道:“不用了,就这么一点钱,算是我送大师兄的。”
三剑一刀僮又重新抬起了轿子走着,无情坐在轿内与轿外的冷血交谈:“可我送别人的东西,用你的钱算怎么回事?”
冷血闻言好奇了起来道:“不是大师兄你自己用吗?那是送谁的?”
无情低下头,看着琴身,指腹轻抚胡弦,只道:“回家我还你银子罢。”
明显是不想告诉自己的意思,冷血也没再追问,嗯了一声。
回到客栈后,冷血去煎药,无情一个人回了房间。
关上了门,无情将胡琴放好。那把胡琴,无情是准备送给追命的,他看到那把胡琴的第一眼就想送给他。非是有什么不可说,师兄弟之间互送礼本是很平常的事。可是手指轻触琴弦的那一刻,在冰洞里的记忆和昨夜那一幕又纷涌而来。
无情是个聪明人,自己现在这样的情绪代表了什么他不是不知晓,只是不敢想下去。
在窗边坐了一会儿,日已正午,或许是阳光太舒服,又或许是真的太疲倦,无情眯着眼睛渐渐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照常得热烈。一个人影坐在无情的面前,正看着无情,
无情眨了眨眼,再揉了揉眼,道:“三师弟?”
像是有日光映照到追命的眼睛里,耀眼而明亮,他凝视着无情,笑道:“是我,大师兄你醒了。”
这句话本来不该自己来说吗?可是连这会儿都是他守着自己醒过来,无情心里忽觉一阵烦躁。但当明白自己是在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烦躁时,无情不由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出了声。
这一下追命却莫名其妙了起来,道:“大师兄你笑什么?”
无情极认真地道:“你醒了,我很高兴。”
追命笑道:“看来你没怪我?那就好。”
无情道:“谁说没怪你?”
追命的脸立即苦了下去,而少时又展开了一个笑容,道:“你要怪我就怪我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