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客栈坐落在郊外道上,又值雨夜,客人自然不多,除了梁鸠和小女孩,也只有一桌五个客人而已。
角落里,一个白衣青年和四个小男孩。
梁鸠毫不在意。酒很快上好,是店掌柜亲自端上来的。那店掌柜是个老头子,待客一点也不热情,上了酒便转身又去趴在桌子上睡觉。酒很香,特别地香,梁鸠从未喝过这般香的酒,他一口气便喝了半壶。这时店小二也将烧鸭端了上来,梁鸠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身子渐渐暖起来。待吃得饱了,他才撕下两块烧鸭肉,随手一扔,扔给了那女童。只见那女童泪眼婆娑,咽了好几下口水,最终还是忍不住饥饿,拿起放进了嘴里。
一整只烧鸭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梁鸠站起身,放下一串钱,道了声:“小二,结账。”
店小二惊了一跳,道:“客官,外面的雨还没停呢,住一晚再走罢?”
梁鸠道:“有伞吗?”
店小二道:“有。但是这么大雨,客官你”
梁鸠打断他的话,道:“别废话!伞多少钱?拿来!”
店小二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取了伞。梁鸠付过钱,接伞,拉起女童,转身便欲跨出客栈。
轰隆一声,又是惊雷大响,斗然之间,梁鸠猛觉四道闪电向他袭来。他大吃一惊,后退两步,判官笔出手,定睛一看。
不是闪电。
是人。
四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三人佩剑,一人佩刀,都是一样的天真可爱,笑嘻嘻地拦在梁鸠的面前。
好快的身手啊,梁鸠心中惊疑不定,叱道:“小孩子家家,去一边玩儿,别挡我的路!”
只听一个孩子笑道:“可我们想和她一起玩。”他指着梁鸠身边的女童。
另一个孩子也笑道:“外面这么大雨,干嘛急着赶路?让我们和她玩一玩,好不好?她可真乖,淋这么大雨,也不说一句话,要是我早就哭出来来了。”
梁鸠摇头笑道:“小女天生就乖巧。不过和小女家中有事,所以才急着要走。”
第三个孩子张大嘴巴,故作惊叹道:“她是你女儿啊?我看她浑身是水,你进店后也不替她擦一擦,关心她几句,还以为”
最后一个孩子笑接道:“还以为她是你仇人的女儿呢,真是没想到……”
语音一顿,倏地解下腰间的刀。
因为他看见梁鸠一只手抓紧女童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判官笔不松,向他刺来。
梁鸠知道,这几个孩子能说出这些话,便不是普通的孩子!
先下手为强!
那孩子应变迅速,举刀一格。梁鸠的判官笔在刀刃边一滑,攻势不停,那孩子一怔,立刻发现梁鸠抓着女童,整个身子也疾驰向前。
梁鸠的真正目的是要破门而出!
大门破开。
雷声响,闪电现。
身前有闪电。
身后有闪电。
梁鸠霍然回头,只见剑光和刀光一齐向他攻来。四个孩子配合默契,三剑一刀将梁鸠的退路全部封住。
梁鸠猛地大叫一声:“住手!”瞬间将判官笔架在了女童的脖子上,“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女童被点了哑穴,哭也哭不出,只有眼泪不断地留。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握紧了手中刀剑,死死盯着梁鸠。梁鸠一步步往后退,雨点斜飞进门,溅到他的身上,乍然他听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你杀不了她。”
声音是角落传来的,那个梁鸠已经差点忘记的白衣青年仍端坐在那儿,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子,始终不看梁鸠一眼,淡淡地道:“可我杀得了你。”
梁鸠一惊,心想:怎么忘了那四个孩子是跟这个青年是一路的。他看着青年,道:“兄弟是哪一路的?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你是打抱不平的,也给我放弃罢,不然这小姑娘现在马上就会死在我的手里。”
青年缓缓将头抬起,目光如冰看向梁鸠,梁鸠没来由地便抖了一下。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色很白,五官很俊,唯有他那两道眉毛和他的声音,像剑一样锋利。
“我刚才说的话,我不想再重复。所以你若不想死,就放了她。”
这声音很好听,梁鸠却觉得很刺耳,他大叫道:“叫你的人让开,放我走!”
青年摇了一摇头,仿佛为梁鸠的不识抬举而感到遗憾。
然后,他轻轻地一挥袖。
袖子里的手,苍白,纤长,漂亮。手中一点寒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打向了梁鸠的身体!
梁鸠身形一动,当即用了他最引以为豪的太平门绝顶轻功身法向旁掠开。
可是寒芒快,青年更快。
快得已不能用闪电来形容,因为他比闪电还要快。
梁鸠刚刚避过了寒芒,青年已飞到了他的身边,抢过他手中的女童,空中一个转身,手腕一动,反手又是一记白光,打向梁鸠。
这一次,梁鸠避不了,他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青年早回到了角落的座位,好端端地继续坐在那里,解开女童的哑穴,只听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能哭出来就不会有大事了,青年拍了拍她的背,才转头望向地下的梁鸠,道:“我已经跟你说了,你杀不了她,可我杀得了你。非要我动手了,你才信吗?”
梁鸠瞪着青年,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青年微微一笑,道:“闲事?这天下不平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闲事。”
说话间,一旁那四个小孩已齐齐走上前按住了梁鸠。梁鸠嘶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我受了伤,你们没那么容易制住我!”
他说这句话,心是虚的。他一向以自己的轻功为傲,可方才青年的身法,他承认看得眼花了。就算之前没有受伤,他知道他也不会是青年的对手。那四个孩子闻言却是咦了一声,撕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身上确有另一记伤。
青年望了一眼那伤。只一眼,他的目光一凝。
冷峻的面容略有柔和,过了一会儿,青年考校起了那四个孩子,道:“你们谁看得出来,这是被什么所伤?”
四个孩子立刻抢着答道:“公子,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腿法!”
青年一笑,又问:“什么腿法?”
这个问题显然比上个问题要难上许多,四个孩子中有三个孩子都是一愣。唯有当中一个最高个的孩子得意洋洋,道:“这个嘛,公子,我当然也是知道的。”
青年道:“叶告,你说。”
叶告笑道:“这是静飞十一踢”他说到这儿嘟起嘴,“我求三爷教我这套腿法很久了,可三爷一直都不肯教我。”
青年道:“你先把他之前教你的,全部学完了再说。”又看向梁鸠,“你看,你的事我三师弟早已经管上了,我三师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这对我来说就更不能算是闲事了。”
梁鸠看着青年的嘴唇翕动,却听不清青年说的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好像脑子里有一万只虫子在爬。咬牙坚持了许久,他终是忍不住抱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