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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时刻都保持十足的不动声色的冷静。很多时候,冷血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初出罢了崖的热血少年,一言一行皆出乎于本心;想笑就笑,想怒就怒,和欣赏的人说话,对厌恶的人沉默,全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看法。
这是铁手喜欢的冷血。
铁手喜欢的那种热情与直率。
挽住冷血的肩,铁手道:“事情一件一件做。走,我们现在就去七炎会。”说着已站起。
带着常锋与常绿,两人走出了茅草屋。
李潜飞还站着院子里。
看着四个人正商量着出了树林直接去七炎会,李潜飞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
铁手道:“这里比较安全,李兄还是暂时留在这里较好,等我和我四师弟回来。”
李潜飞一笑道:“不,二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四爷就不怕我趁你们不在,一个人跑了?这里的阵法虽然我还没搞明白,但小绿早告诉过我出去的路该怎么走。”
铁手笑道:“那我和四师弟也没有办法了。你没杀过人没害过人,你要走,我和四师弟也阻拦你不得。”稍稍一顿,继续微笑,“但我希望李兄明白,这城里到处都是官兵,到处都是贴着李兄画像的告示到底是李兄你一个走更好,还是与我和我四师弟一起更好?至少我和我四师弟不会逼问你什么,不是吗?”
后半段话,铁手分析了利害。语气照旧温和,李潜飞却在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锋芒。
原来铁手的语言亦如他的文章:醇厚秀杰,一唱三叹,外柔内刚。
李潜飞笑道:“我明白了,我不会走。”他看着在铁手冷血身边端端正正站着的常锋常绿,忽然道,“这一路,本不该二爷四爷管的事,二爷四爷管的倒不少。”
铁手正色道:“我是捕快,有难的我必须要帮,有冤的我必须要申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如何算不该我管的?”
李潜飞叹道:“谁人无难?谁人无冤?这些事太多了,能全都管得过来吗?”
铁手倏然沉默了。
脸色也随即沉了下来。
这本是李潜飞一句随口喟叹,然而铁手闻言之后,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半晌半晌,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管不过来。”又说,“浮生楼,我们师兄弟不是除不了它。之所以它到如今还存在,其一固然是对方本事都不低,其二……这是我们师兄弟的错,忙着办其他案子,以至于没空理会浮生楼的事。且不单单是浮生楼,还有太多太多案子,我们都忙不过来。所以,见到一个,我才要管一个。”他很郑重,“我们师兄弟只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铁手在难过。
铁手总是容易难过。看见一只初生的雏鸟,能让他喜悦;听见对方一句感叹,能让他难过。
这是冷血熟悉的铁手。
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了他的三位师兄弟那样,该下手时绝不犹豫不迟疑地下手。尽管铁手手硬,武功硬,外号硬,可他的心却比谁都软;作为江湖人,本不该有那么软的心肠。然而铁手却从来改变过他的性格。比起学怎样做一个江湖人,铁手更愿意做自己。
这是冷血喜欢的铁手。
冷血喜欢的那种温厚与坚定。
第178章第63章
七炎会门外长街,身着铁甲的军士们列队整齐,守卫森严。
宅内,大厅里,任别空再一次见到了铁手。
还有,冷血。
吩咐下人上了四杯茶,任别空笑盈盈看着对面两人,道:“上一次,也就是贫道在鱼雁山庄被人挟持那一次,铁二捕头曾说,冷四捕头你在别地办案。那案子四爷是办完了吗?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瞅瞅坐在冷血身边的两名少年,“这位小公子和这位小娘子是?”
冷血不喝茶,身体笔直端正地坐着,道:“办完了。冷某如今来这里,是为办另一件案子。”又回答对方后一个问题,“他们是我所办案子的告状人。”
任别空笑道:“什么案子?可有须贫道效劳处?”
冷血冷冷道:“刑部的事,也归任道长管吗?”
任别空脸上笑容有僵,但依然在笑,续道:“贫道只是想为冷四爷分分忧。”继而,他盯着冷血的右肩,“四爷这次办案没受什么伤罢?我看四爷右肩似乎是受过一记剑伤?无恙否?”
冷血道:“不劳道长心了。你不是在追刺客吗?我不敢耽搁官家的事。”又冷冷一笑,“任道长的眼力真好,我的伤早好了,你现在还能看得出来。”
铁手一直安安静静品着茶水,听他们谈话,此时闻言才放下了杯子,插口道:“多谢任道长对我四师弟的关心。我四师弟受过的伤太多了,右肩一记小伤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而且”轻松一笑,“我四师弟受伤归受伤,却从来不会让敌人的武器架上他的脖子,所以他很无恙。这点,请道长放心。”
任别空微笑点点头,自认说不过这两人,话锋一转遂道:“终于又见着了铁二爷,自从贫道知道了二爷被人诬陷之事,贫道的心就一直记挂着,今日才算是安下心来啊。不知二爷对接下来的事是如何打算的?”
铁手反问道:“听说任道长软禁了这七炎会的会主秦万,是因为他暗助了李潜飞潜逃?”
任别空侧过头,看了看站立一旁的魏简,心知这人就是铁手与冷血的耳目,自己一路究竟做了什么,瞒着铁手和冷血也没用,随即点了点头。
铁手当即正色起来,道:“在下本奉圣上之命,与任别空一同捉拿刺客李潜飞,可因为在下的私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实在是于心不安。晚不如早,就现在罢,我去审问审问这个秦万,说不定能有进展。”
任别空道:“贫道已审问了好几次,他不肯说。”
铁手笑道:“请恕铁某直言,在审讯犯人方面,我更有经验。”
任别空想了想,倏然道:“好,二爷请罢!”
铁手抱抱拳,已站起身。绝对在同一时间,冷血同样起身,招呼上常锋;旋而常锋便拉住常绿的手,跟着铁手与冷血一起往门外走去。
任别空忙道:“四爷去哪儿?”
冷血头都不回,脚步不停,直接道:“审讯犯人啊。”
任别空笑道:“有关刺客李潜飞一事,官家有下旨让冷四捕头你参与吗?”
冷血这下才停下步子,但仍然不回头,道:“我说了我要审问犯人,是为了李潜飞之事吗?”
任别空道:“哦?”
铁手早已回了头,此时面对任别空微笑,从怀里摸出早写好的讼状,递给了任别空,道:“有百姓告状,铁某帮忙写了讼状,正巧遇到我四师弟,就将这状子给了他。所以这案子,如今是我四师弟接了。”
任别空看着这讼状,脸色竟是有点变了,半晌后才道:“这个秦万……竟还做过这等事吗?”叹了口气,“不过四爷,李潜飞胆敢刺杀官家,触犯了天威,显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