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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遂道:“是萧大哥。”
这的确是浮生楼的独门联络信号。而今浮生楼的杀手们,除萧愁以外,全都聚集在了此处,那么此时此刻还能够发出这个信号的,不是郁旗,便是萧愁后者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天色还不晚,但山林树木颇多,遮挡住日光便显得有些阴暗。郁枫从怀里拿出一枚火折子,他手中提着的灯笼里的蜡烛亮了。
有人扭过头看他,不解地问:“大白天你点什么灯笼?”
随枫不答,反问道:“我们要不要见萧大哥?”
只听一个声音霍地响起,掷地有声,道:“见!我们谁都可以对不起,但不能对不起萧大哥!”
其余人都互相望了望对方,然后尽皆点头,旋即发出信号回应。
半晌之后,萧愁来的时候,只见众人都坐在地上,沉默无言,也没有跟他打招呼。于是他便也坐了下来,取出怀中一个铜质酒壶喝了起来。
酒壶里的酒是追命送他的。
是追命特地抽空跑去一处神侯府据点拿来送他的听说那是两年追命从老楼拿出的酒又寄放在那处据点的,一直遗忘到现在,如今才记起取走。
与普通酒家卖的酒不一样,老楼的酒果然香醇浓烈,后劲大。
喝到还剩一多半的时候,终于忽有人忍不住开口,看向萧愁问道:“萧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萧愁淡淡道:“你们的本事都是我教的。”随即停顿片刻,然后问,“喝酒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萧愁将酒壶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只见那人接过喝了一口,随后再传到另一人。就这样,一个个传下去,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竟情不自禁想到许多年少时的往事,那些他们曾经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岁月。
萧愁道:“我跟你们讲一件事。”
不等萧愁说下去,一人咽下口中酒,道:“萧大哥,我们不想死。”
萧愁道:“那么,涤魂决的毒和死,你们选一样呢?”
另有人道:“可我们现在已经解毒了,我们不用再忍受那种折磨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死呢?”
萧愁道:“告诉我,如果选一样呢?”
众皆沉默不言。
萧愁道:“好罢,那我问你们另外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血凝果吗?”
一人问:“那是什么?”
萧愁道:“彻底解涤魂决之毒的解药的所必须的药引,是老字号温家之物,世间只有两枚。”顿了一顿,他旋即便将从温久危那里听来的有关的血凝果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的所有兄弟。
也包括,为什么血凝果会在铁手的手中。
众人听罢,心中皆是大震。
他们的视线都在一瞬间转向了何雷与詹右两个人。
萧愁见状奇道:“你们怎么了?”
没有人说话。一刹那间,他们心中生起的感觉是愧疚。就在刚刚,他们还在打算利用铁手的病或毒,来逃过四大名捕的追捕。
涤魂决的折磨与死亡,到底选择哪一样?他们没有回答萧愁的问题,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答案。然而这时,他们忽然发现,铁手却两者都选了。对于一个长年累月都在刀锋江湖上行走的人而言,体内真气没有征兆地随时随地混乱,那也是随时随地便会来临的死亡威胁。
萧愁见众人面色阴晴不定,也不再追问下去,只道:“四大名捕给了你们三天的自首期限,现在这期限还没有到,你们愿意在这里待着就在这里待着,愿意去其他地方都可以去。但是,我会在自首的地方等着你们。”
话落他站了起来,转身已走远。
留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
许久许久,随枫看着自己手中灯笼的火光,坚定道:“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杀手,在暗处被人鄙视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想试试站在阳光下的感觉。”
何雷叹了口气,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真正把我当人看,当朋友看的,只有萧大哥和你们,再就是铁手和冷血。”
詹右没说什么,只站到了何雷的身边。而随之起身,与何雷和詹右两个人站到一起的,则是殷重。
渐渐地,时间一点点过去,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何雷等人的身边。
地上黑衣人握紧方才由萧愁轮流传过来的酒壶,良久,他猛然喝完酒壶里最后一口气,刹地站了起来,道:“好!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既是一起长大的,那么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黄昏时分,萧愁在回飞扬山庄的路上,他走得并不快,这会儿上了山庄大门前台阶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身后有人。
不止一个人。
杀手的警觉令他瞬间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然后回过头。
看见身后人的那一刻,他这才松了口气,当即松开手,道:“你们怎么都跟来了?”
对面的人道:“我们来自首。”
萧愁一怔,继而,喜色渐渐浮现到了他的脸色,他笑着道了一声:“好。”
飞扬山庄的大门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十步,萧愁便等在原地,等着所有人都走了上来。白天,山庄大门虚掩着,萧愁转身轻轻推开门,众人跨步进了庄内。一路小径,青草延绵不断,转过一个弯,他们正准备去找四大名捕,一阵风中挥刀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拐角处前方的院落里,常锋与常绿正在练刀。
另外四个少年,正是三剑一刀僮,此时蹲坐在地上,托着腮看着场地里的常家兄妹。
这画面,令萧愁与众人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少时。只不过,不同的是,眼前六位的少年表情是愉悦的,没有不甘,更没有怨恨。
萧愁的身边,忽有人低声道:“他们两个的刀法天赋真是不错。”
说话的人也是使刀的,对刀最有研究。
萧愁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在江湖上的刀法高手里,萧愁绝对够资格排得上前名。他自创的断水刀法,更是妙绝伦,称得上出神入化。
而这时,一套刀法练习完毕,常锋与常绿各自停下,擦了擦额头的汗,三剑一刀僮也欢喜地跳了起来,少年们偏过头,
常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拉了拉常绿的袖子,而何梵也在常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旋即,叶告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萧愁道:“请问尊师与尊师叔都在什么地方,我们来自首。”
“自首”两个字一出口,常绿脸色变了一变;常锋看白可儿用手势转述了对方的话,低着头也不动声色。
陈日月道:“我家公子和师叔在前面,我带你们去。”
带路的只有陈日月。
其余五个少年都留在了原地,倒是陈日月一路上和他们说着话,不一会儿,他们都到了一间房门外。陈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