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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端着药碗,舀起一调羹药送到她嘴边。
她想了想,张嘴,喝了,又道:“我可以自己喝。”
药有些苦,她不喜欢一口一口慢慢喝,宁愿一口闷。
他却执意要喂她,挑着嘴角对她笑了,笑容有些苦涩,幽幽的眼神有些无奈,道:“阿月,我输了,我这就放你走。别再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咳咳咳……”她虽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话,却仍旧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斜着眼睛瞄他这人,改用苦肉计了?
巫谷主素来说一不二,水镜月伤好之后,他亲自送她出了谷,还帮她解开了封印内力的穴道。
那日,他站在那写着“巫医谷”三个血字的骨山旁,看着她跟百鬼众魅依依惜别,在朝阳之中笑得灿烂,微挑的红眸仿若带着不可一世的自傲,道:“阿月,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你那间屋子,我会一直替你留着。”
她不知可否的耸了耸肩,潇洒的转身,离去,心道自己应该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山谷了。
那时,十三岁的水镜月从未想过她为何会讨厌自己的救命恩人,从未读懂他嘴角的笑容是什么含义,也从来不知道那双幽深的红眸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今,十八岁的水镜月看着那张几乎没有变化的一张脸,听着他说着似曾相识的话语,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懂他了,却又似乎仍旧看不清
这个人,就像身旁那迷雾朦胧中的红莲……
若华……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玉箫
“两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一个是水镜月与巫谷主的那个赌局她找到他,他便将巫医谷送给她,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一个是刚刚那盘棋局他弃了棋子,认输了。
水镜月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又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起来,淡然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你不用如此。之前的赌局,算是我赢了。下棋,我自认赢不了你。”
她说着抬眼看他,“一个愿望,放了我的朋友。”
若华低头看了她许久,突然笑了,回身坐了回去,道:“阿月,你这个愿望太狡猾。一个愿望,自然只能换一个人。何况,他们……有几个担得起你这一声‘朋友’?”
水镜月挑了挑眉,道:“你刚刚还说,无论我想要什么,都不会拒绝。”
若华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她,“我近日才知道,阿月此刻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被称之为‘撒娇’。”
水镜月被噎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若华,如何才肯放了他们?”
若华有一阵愣神她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分乞怜。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倔强不认输的,即便输了也是昂着头的,打掉牙了都能活血吞了。如今,听她如此放低姿态,他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的,大概还有那一声若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若华微微偏过头,看向那烟波浩渺中的红莲,淡淡道:“做个交易吧。你留下来陪我一天,叫我一声师父,我便放一个人。如何?”
水镜月想了想,问道:“他们……都在你手上?”
若华道:“八个。”
水镜月有些困惑:“八个?风寻木和小惠也在这里?”
“雁长飞、空桑、玉关情、阿杰、雪姬、迟震,”他说着,回头对她笑了笑,“还有阿离和点点。”
水镜月明了,并没有跟他争辩什么,倒是有些意外他记得这些人、甚至是马的名字。她爽快点头,“好。”
若华很是高兴,起身拉着她就走,道:“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水镜月接着他手上的力道起身,顺便打了个呵欠,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这里还有我的房间?”
“那是自然。”若华偏头看她,似乎才发现她眼中的疲累,凑近了些,问道:“你多久没睡觉了?今晚好好睡一觉,醒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水镜月在石窟之中的这些天,几乎没有阖过眼,的确很累了。她调笑道:“外面天都亮了吧?”
若华伸手推开一扇石门,道:“那就睡到明天天亮。”
水镜月眨了眨眼,“那你可亏了。”
她站在门口,看了看屋内的陈设一张石床,乱糟糟的似乎是铺着什么不知名的野草;一张书桌,陈列着一套略眼熟的画具。
房间很大,石床和书桌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剩下的地方,却是一座迷宫似的山峦,高低起伏,穿石过洞。
若华挑了挑眉,“若不是看在你刚受伤的份上,即便睡着了我也去阿月的梦里玩玩。”
水镜月直接无视他这句话,偏头看他,道:“这是你平日养猫的地方罢,讨厌的味道。”
若华摸了摸鼻子,道:“怎么会?是我特地为阿月准备的。”
水镜月摆了摆手,也不管那许多了,走过去扑倒在床上竟然难得的十分舒适。她舒服的伸展了身体,挥了挥手,“出去记得关门。”
若华靠在门口,“要不然我留下来?反正那张床也够大。”
水镜月趴在床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着了。
若华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他无声的笑了笑,却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悲伤,静立良久才转身,出门。
水镜月这一睡睡得挺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若华不在,洞府的门开着,她刚出门,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声音,然后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拉了上去。
“阿月,醒了?睡得如何?”
水镜月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若华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子时了。呵,你睡了快十个时辰了。”
“子时……”水镜月伸了个懒腰,偏头朝他笑了笑,道:“一天可过去了。”
若华伸出食指点她额头,“先放了雁长飞?”
水镜月却是摇头:“雪姬和迟震。”
那个赌约换一个人,留下来一天换一个人。
若华的手微顿,了回去,敛了笑容,“行。”
他说着拿出一只玉箫,递给她,“吹支曲子。”
那玉箫很小,很细,跟她的拇指差不多粗,比她的中指也只略长一点。她看着那小巧的玩意儿,有些为难,“阿月不通音律。”
若华将玉箫塞进她手里,道:“没关系,吹出声就行了。”
水镜月拿着那玉箫,来回的摆弄着,很有些笨手笨脚的。她自然是见过旁人是如何吹箫的,据说她父亲水离城在这方面的技艺就十分高超。只是,她实在没有继承她父亲的半分优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