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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面前的是一个更加怪异的人,而且是陌生人的时候,他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不过我听到的重点,并不是他的语气如何,而是他话中提到的血迹。血,这个词和我们兄弟俩的关系,从那天开始就不可能消除了。杀死布莱恩和德克斯特母亲的电锯杀手,在使用电锯时粗鲁而毫不讲究的,让受害者的血液飞溅出来,将当初的码头集装箱里变成了一片血海。
看来就算德克斯特再不记得了,但对于浸泡了自己三天的血海,潜意识中还是有印象的。如果说布莱恩对血的诉求,是为了压制内心阴影造成的恐惧,并释放已经再心里积压变性的恨意的话。那么德克斯特对血液的诉求,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记忆吧。
“血迹鉴定?”我想了想挑着眉接话道:“从犯罪现场的血迹中,解读犯罪时间信息和空间信息么?这有什么好玩的呢,普通杀人案件的现场,受害人流出来的血才那么一点。血腥味都盖不过尸臭呢。”
听到我开口就说出了他感兴趣的职业信息,德克斯特终于转过身来,放下手上的吃食,正视了我一眼。我没有和他对上眼神,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德克斯特突然笑起来说道:“你漏说了一点,血迹还能解读其包含的犯罪行为信息和人身信息。包括行走路线,杀人时的情形,手印脚印和dna。想想看,只不过是那么一点血迹,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血难道不是有它神奇的魅力么?”
“如果受害人的血变成一个血池呢?”我在他话才结束的时候,突然接上了一句。“从颈脖大动脉里的血液喷射出来,溅在了你的脸上。…你说一个人身体的血,足够把一个房间的地面填满么?”
“嘎达”德克斯特不小心碰掉了放在他右手边的教科书,好一会儿他才弯下腰将书本捡起来。
“一个人身体中的总血量约占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而其中只有百分之八十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所以,想要以一个受害人的血来填满整个房间,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德克斯特的声音低沉阴郁。“而且我也不建议你这么做。”
不知道我刚才的话,有没有激起他脑海中潜意识记忆回馈的影像。但是从他说的话中,我倒是好笑的发现,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潜在杀人犯?嘛,虽然从某方面来说他也没有说错。
“没人说要这么做啊!”我故意提升了音调,做出无辜而被人冤枉的委屈。“只不过,想想吧…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连周围的家具都比长大后看到的大了一倍。那么一个成年人的全身血液,估计也会给那个小孩子一个,自己浸泡在血池中的感受吧?”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咖啡跌在了桌上。还好是外带的,有盖子盖着没洒出来。德克斯特的一只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抓住了一边手的手腕。
“对小孩子下手,无论你有怎么样的借口。我都会让你下地狱的…”德克斯特的声音低沉沙哑,以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我耳边警告道。
没有被他塑造的紧张的气氛影响,我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啊?我说的不过是在一款游戏中看到场景罢了。有时候我觉得这种游戏场景,真的非常残忍呢。”德克斯特被我的回应给弄得怔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手。
“抱歉,你说的太摸凌两可了。我误会了。”德克斯特礼节性的道歉解释道。想到今天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中,我就让他断线了好几次,心情不禁好了起来。
“说起来好久没见你和你父亲去那家渔具店买东西了,”我装作随意的提起。“你们改变兴趣了么?”
在之前监视哈里警长和德克斯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去钓鱼。跟踪着他们,我摸清楚了他们买钓具和鱼饵的店,和船只码头。而我也因此想好了和接近黛布拉差不多,但更细致的拉关系计划。
果然,德克斯特听到我的话又顿了顿,才疑心的开口问道:“我们之前有遇见过么?”
“没有…”我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我在那家渔具店周围的汉堡王兼职工作,见过你们几次。要说为什么会对你记忆深刻,不过是当时的同事小姑娘和我唠叨过几次你很帅吧。一周前我从那辞职了,刚才看到你就想顺便过来问问。”
渔具店周围确实有家汉堡王,而哈里警长和他则有在去垂钓之前,买一些事物在船上吃的习惯。在我跟踪德克斯特的时候,也确实见到过一个女服务员对他搭讪。说谎话最好要九成真一成假,才会显得可信。唯一假的那一点,却会是决定性的变化。
“汉堡王?…你在那里工作么,我没见过你。”在我状似无意的说出了知道他的时间地点人物后,德克斯特的怀疑明显减少了,他做着最后的确定。
“那是当然,因为我是在后厨工作的。我不太适合和顾客交流的工作,所以主管把我丢到了后勤。我倒是见过你几次,你们拿着钓具,因为我也是喜欢出海钓鱼的人,所以特意看了一眼。后来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姑娘说的人。”我拿着咖啡喝了一口,淡定的回答道。
“这样么,”德克斯特确定了我的话中的可信度,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而解释道:“我的父亲去世了,所以没人让我陪着出去钓鱼了,我就没再去过。”
“啊抱歉…我不知道,”我说出了每个人都会做的反应,然后接着问道:“说起来你们之前是在哪片水域钓的鱼?西边因为前不久的污染,都没多少人敢去了。我也想换个地方了。”
半个月前报纸上曾报道了迈阿密西边水域,因为泄漏的原油污染了一片,鱼少了就是钓鱼的也不来了。一大堆协会在抗议,所以我询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有理可循的。
德克斯特现在也对最近闹得很凶的事情有所了解,所以他也没有疑惑,直接说道:“我们在东水域,那边倒是没被影响。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到那里去。”
“东边么?听说那边没有租船的…”我面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我连钓具之类的都是当场租的,这可真难办。生活在唯一的一个户外运动都要没法去了。”
德克斯特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显然之前在他的印象中,一个需要用兼职赚的钱生活的人,是不可能有钱有闲干这种事的才对。首要就是不会有船。
“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吧,我可以开父亲的船,这样也不用放着它生锈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德克斯特竟然这么说出了邀请的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没有互相交换称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