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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撒手人寰,那又有谁能为他解开这道心锁呢?
“如果有哥哥的消息,记得给我打电话!来,手给我!”我从包里取出一支笔,把我的手机号写在他的手臂上,“千万记得!”
“你也是,有了哥哥的消息,一定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再做一个月兼职就可以买一台手机了,到时给你联系方式。”
告别李寰宇,我去了涅磐谷,坐在那静静地看会流水。李翔宇和梁燕结婚前,一定经常来这儿坐吧?在这里,梁燕找到了生的勇气;在这里,李翔宇忘记了忧愁。而我在这里,又能找到什么呢?
开学了,我去学校找李翔宇,都说他再也没有来过。
第八十七章 为了忘却的忘却
把我和李翔宇分开的,只是一纸借据,我一直这么认为。也许爸爸当初把这张借据送给他的时候是一番好意,可是却似乎践踏了他的尊严。纵使爸爸和他再亲,他也不可能成为我爸的亲儿子。在爸爸看来,送儿子一份礼物无可厚菲,可在他看来,那是一种施舍。
尤记那年他在李航面前那一跪时的神情,一辈子也不能忘怀。可是他却说过,与其向我爸爸要钱,还不如向李航去借。这其中的区别,爸爸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仍记得他将红包丢给李航时的坚毅和那落地有声的铿锵之言。他说过的,风水轮流转,他李翔宇未必就不能翻身。只是,李翔宇,你躲在哪儿拼命地赚钱呢?
我已经开始去工厂帮爸爸干活了,可是总是心不在焉,总是隔三差五的出岔子,好在爸爸知道我的神状态,并没有严厉地苛责我。只是我却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人生就完了。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对爸爸说,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吧,当我把我和李翔宇所有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那时,我可能就能够释怀了。于是,我开始追寻我们过往的足迹。
我去了李翔宇以前租过的两处小家,都已经换成了别的租户。在他们开门的那一刻,我透过门缝看到了屋里凌乱的摆设。虽然是同样的空间,可是他们却没有李翔宇活得致。
我去了李翔宇以前兼职的地方,店铺翻修了,装潢更加富丽堂皇,客源也越来越多了,只是兼职的依旧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但相比李翔宇,他们少了几分专注。
广州火车站翻新了,规模也扩大了,变化日新月异,但不变的是匆匆过往的旅客。站在火车站的广场,看着行人如织,你会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在这里,我们曾送刘磊归乡葬母,当年的怅惋似乎仍在;也是在这里,李翔宇向我讲了他的初恋,说下了“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被祝福”的至理名言。
“蓝之家”依旧如昨,只是当年舞台上感慨锄花葬泪的伶官不在,却有各式反串演员在舞台上展妍吐艳。吧里游客如云,却终究换了许多新的面孔。戴手环、脚链、耳钉者比比皆是,到底是少了那么几分阳刚之气。相较他们的阴柔,我更喜欢李翔宇的阳刚。
以前学校附近的大排挡,如今已经拆了,改成了清一色的小吃店,形成了一条食街,有闻名遐迩的长沙臭豆腐,有武汉一绝的鸭脖子,有正宗的新疆烤串,有享誉全国的河南烩面……那么爱吃的李翔宇,倘若再回到这,一定会喜欢吧。
背着行囊,独自上了摩星岭,支一顶帐篷,遥望星空,按他教我的方法分辨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各星。待清晨日出,听鸟鸣林涧,赏日出云海。
独自乘坐火车来到衡山,观雁雕、赏烟雨、登古刹、攀天门、拜祝融,往事历历在目,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登灵峰,茂林已成佳园,少了几分野趣,多了几分人工雕饰的美。“灵龟峰,峰上生枫风吹枫动峰不能动,白茅洲,洲上行舟洲推舟行洲不行”的美谈仍在流传,当年讲故事的男孩却不知踪影……
“忘忧谷”还在,“涅磐谷”还在,梁燕姑姑的孤坟依旧在;江水激石的音韵仍在,渔翁泛舟的悠闲仍在。那跳江寻找生的勇气的昨日还在,那纵水救人的正气还在,只是当年的主角却不知流落何方……
两座孤坟仍在;两个女人静静地躺在地下,还在;因两个女人而牵肠挂肚、摧肝裂胆的男孩今何在?
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李家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这些人都去了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
我以为只要把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一一走过,只要祭奠我那逝去的青春,我就能够释怀,可是我错了。我发现我愈发地想念他了,却只能在心里。
我还有父母,我还有弟弟,我还有事业,所以,我只能坚强。我把我对他那刻骨铭心的爱深藏在心府,不再让人触碰!
他曾经说过的,一个人的生活不会只有爱情!
一切归于平淡,平淡得好似不曾发生过。
我开始帮爸爸认真干活了,认认真真地打理公司的业务。
2009年四月,李寰宇给我来了电话,他说他买了新手机。
2009年暑假,李寰宇来了羊城,赖在我家,缠着我教他吉它。
每到夜深的时候,我们总会躺在床上,讲着李翔宇的故事。他向我讲李翔宇小时的趣闻,我向他讲李翔宇大学的轶事。他会因别人给他哥取的“北极冰狼”的绰号而鸣不平,会为他哥冒雨为陌生人遮伞的事迹而感动,会因他哥的坦然而赞赏……只要一说起他哥,他的眼神中就冒着火花。
可是,依然没有人知道李翔宇的消息。
2009年十月,“爱的存折”突然有了大动静有人突然打入了人民币一万二。如果那笔钱不是我存的话,那就只能是李翔宇。
我去银行打了详单,显示存入地点是杭州的一个营业点。
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想去杭州找他,爸爸却反对了:“杭州那么大,你怎么评着一个atm营业网点找到他?这简直就在大海捞针,这比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几率还低!”
“他既然在那个网点存,就说明他要么在那附近住,要么在那附近工作呗。先去到那边,再找警察帮忙,看能不能调取当天的atm视频录相,这样就容易查到了。”
爸爸白了我一眼:“你侦察剧看多了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呀!再说了,如果他存心要躲你,中国的国土有960万公里,哪里不能躲你?该放手的就放手,孩子!如果实在不行,爸爸给你托托关系,去国外进修吧。”
爸爸分析得对,如果他有心躲着我的话,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从那天后,我便死心了,再也没有主动提过李翔宇这个名字。
第八十八章 二外孙
2014年6月21日,九十五岁的外婆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