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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立足之地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童宵对这个总是给自己艹白莲花人设的女人产生了同情。
然而丛争的话还没完:“你要是羡慕,我也能让你和小林躺在一张床上睡个觉,同骑一匹马秋个游,我就没搞懂,这到底哪儿让你们觉得暧昧了!”
被点到名的林姓女演员娇娇怯怯与奚含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名状的惊恐和崩溃。
这是打算搞什么?断背山下百合开,一对百合一对基么?
丛争显然是从她俩欲言又止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气得胡子都在抖,痛心疾首,“家国大义!战争情怀!然而你们只能这些可笑的儿女情长么?”
江邪也上来凑个热闹,义正言辞:“对,我就没觉得哪儿暧昧。”
这哪儿还是暧昧啊,简直就快成明示了。
听了这话,丛争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又多了几分欣赏,他拍了拍江邪的肩,慨然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奚含卉险些被这个18k刚直不弯的纯直男气个倒仰。
她的服装为了展现华美,本来便是多层厚重的,如今再被这么一气,额角都涔出了汗来。女助理忙拿小电扇帮她扇着,小心翼翼问:“奚姐,还热吗?”
奚含卉不耐烦地挪动了下身子,指挥着她把旁边桌子上的湿巾也拿了过来,并没有回答。她的眼神沉沉落在正准备下一场的青年身上,瞧着他英姿飒爽的模样,忽然问:“下一场拍什么?”
女助理不谙其意,但还是乖乖回答:“拍马上的戏。”
奚含卉眼神微动:“剩下几场都是?”
“对,剩下的都是要在马上完成的大战争场面。”
“群演到位了没?”
“还没呢,”女助理想了想,“大概是明天。”
“明天啊……”
奚含卉涂得鲜红的指甲慢慢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眸间笑意一闪,不说话了。
女助理看着她的脸色,抿了抿嘴,提醒:“奚姐,杜哥那边,之前说让你下来就给他回个电话……”
奚含卉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与此同时,场地中的江邪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遥遥地回过头来。在奚含卉的眼里,青年的目光中赤-裸-裸地写着嘲笑,江邪嘴唇微动,仿佛在讥诮。
“得意什么?”
她似乎听到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在她耳边不屑地说。
“你忘了吗?”
“你呀就是个被人关在笼子里头的金丝雀。”
第23章杀青宴
奚含卉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肤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机,拨通通讯录里的最后一个电话。
“喂?”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颤,“杜哥?”
杜名显慢慢拨弄着手里头两个浑圆白亮的白玉核桃,声音也是慢吞吞的,“小奚啊。”
奚含卉的喉咙发紧,含混地嗯了声。
“江家的那个小子跟你在一部剧里头吧?”
奚含卉一怔,随后猛地抬起头,视线在躲开她目光的小助理身上定定地停留了许久。她闭了闭眼,也不去问这次的秘密拍摄怎么会被杜名显知道,只微微苦笑道,“是。”
“别去动他。”杜名显说,“你想怎么玩儿,我都随着你,但真动了他,江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纵使是我,也护不住你。”
护?
奚含卉嘴角流露出丝嘲讽的笑,声音中却丝毫不露,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心中原本的想法瞬间打消了不少。如今在剧组中,她和江邪已经是明晃晃撕破了脸面,要是江邪真的在剧组里出了事,只怕第一个便会疑到到她身上来。
杜名显与江家也是认识的,江邪逢年过节,甚至还需要喊他一声叔。在这样的关系下指望金主为自己出头,基本上毫无可能。
既然这样……
她慢慢眯起了眼睛。
*
《雁门关》的所有拍摄顺利地赶在年前结束,正式杀青。杀青宴上,醉醺醺的丛争拍着江邪的肩膀,非要和他一起喝一杯。杯子还没递到江邪面前,对面的顾影帝便已经站起身来,不声不响把酒接了过来。
“他不能喝,”顾岷一饮而尽,简短解释道,“我替他。”
江邪的确从不饮酒,听了这话嘴角一翘,笑的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几个场工借着酒劲儿嗷嗷嗷地起哄起来,拿筷子把碗敲得叮当作响,嚷嚷着让两人现场交杯喝一个。
欢乐的气氛才刚刚起了个头,丛争就已经一眼扫了过来。
“这……这群人!”他喝得面红耳赤,愤怒地踩到了椅子上进行批判,”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什么都暧昧,看什么都想入非非,脑子里就剩下了那么点儿东西是不是?我当时当兵的时候,和同队的那是天天在一张床上睡觉,怎么没有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
他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又使劲儿拍拍身旁青年的肩,大着舌头道:“你、你自己说!你和小顾之间,是不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友情?”
“……”江邪对上丛导满怀期待的眼神,只得敷衍道,“可能吧……”
可能个鬼,我们就是从今往后将在一起鼓掌的关系,非逼着我现场鼓给你看么?
丛争又大力拍了几下他的背,眼中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他忽然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二话不说操起个杯子举到嘴边,大声道:“今天,我就要献给你们两个一首歌!”
江邪开始头疼。
童宵拿手臂挡着嘴,惊恐地低声同方明杰道:“他不会是打算唱友谊地久天长吧?”
应该还没眼瞎到这种程度吧?
然而事实证明,丛争甚至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眼瞎。他拿着杯子,石破天惊一声吼。
“最寒冷的时候谁要叫声战友!虽不是阳光,心上会淌过一阵阵暖流!”
“最炎热的时候谁要叫声战友!虽不是凉风,身上会感到舒爽的清秋!”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痛,忙七手八脚将导演往椅子上拖,“差不多就行了,丛导,我们知道是战友情了啊。丛导,你喝点水……”
“怎么了,”丛争不干,“我还要唱!”
“那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啊,”旁边的人忙哄他,“隔壁小孩儿都睡了,别把人吓醒……”
丛争听了这话,便满脸通红地靠在桌子上,嘴里仍旧在喃喃地哼唱:“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这个称呼多么亲切……”
他鼻间满是酒的芳香,已经五十六岁的丛争在这股酒香里,忽然便像是恍然回到了二十三岁。那时的他也有人帮忙挡酒,隔着乱哄哄的人群,两个人躲闪着对视上的眼睛都熠熠发着光,那种光亮,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