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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骨子里,白川每次回首,都能看到自己身后那堆积如山的嶙峋白骨。
他就是从这白骨中走出来的。
江邪看着他,心里了悟:“你已经有人选了?”
管家淡淡一笑,道:“少爷,那张照片一直挂在大宅内室。”
能进江家大宅,又能有机会看到那照片的人并不多,可白川并没有解释更多,只是道:“三天之内,我会将结果给少爷。”
他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眼下这笑意却掺杂进去了丝丝寒气,只是手上动作仍然不急不忙,把江邪的衣襟细细整了一遍。
“拿我的事做套,妄图伤了少爷”
他笑得更深。
“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地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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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含卉从车上下来时,外头凛冽的寒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她把大衣的衣襟掩得严实了点,瞧了眼身旁的助理,快速走进化妆室。
化妆师已经等候多时了,忙把她及腰的长卷发简单束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清洁干净了面容,拿着化妆刷轻柔地动作着。小助理看在旁边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进了洗手间。
奚含卉慢慢在椅子上睁开了眼。
“有报道?”
“还没,”化妆师手指颤了颤,低声道,“奚姐,好像有人拍到受伤了,但是并不是什么致命伤”
咔擦一声,奚含卉鲜红的指甲断掉了。
“不是什么致命伤?”她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厉声问,“那个蛇头不是说,无论如何也能解决了吗?怎么,拿了钱,事儿却办不成了?”
化妆师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奚姐,谁知道他还有两下子啊,那个蛇头自己的几个人都折了进去,眼下反而恨上了我们,说再也不会接我们的单子。这事,谁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奚含卉的胸脯不断起伏,半天后,才重新躺了回去,嗤道:“废物。”
化妆师仍旧心惊胆战:“这要是查过来”
那可是江邪!
“不会,”奚含卉懒懒地挥了挥手,眼里头满满都是恶意的光,“他江邪遇袭,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我们这些没名没姓的小艺人可没那个本事进他江家大宅,更没机会看到那张照片,就算说起来,不也是他杜名显更有可能吗?”
化妆师恍然,待明白过来,不禁颤抖得更加厉害。
这是打算一箭双雕!
若是计划成功,不仅除掉了始终看不顺眼的江邪,还能顺带摆脱掉这个掌控欲爆棚的金主。江邪可是江家几代独子,江家若果真按照线索查到了杜名显身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凶手,说不准杜名显哪一天便会折在了这里面,而奚含卉则仍旧能安安稳稳做她的一线女星,早早地再去寻下家。她年轻貌美,想追她的富商能排满一栋楼,哪里还怕找不到金主?
可是想通之后,化妆师不更加胆寒。
杜名显那是真的宠奚含卉。宠到他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都得给奚含卉让位,宠到违了江家的意思也要把她带在身边,一路铺平了这通往顶峰的大路,硬生生靠着炒作和金钱把奚含卉捧了上去,从十八线捧到了准一线,话题没断过,资源更没断过。这个金主,已经做得十成十够格了。
只是如今奚含卉在这个笼子里待够了,想飞出来。可是她进入容易,杜名显却尝到了甜头,不肯再放她出来。
他要把她关在里头,一辈子都只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能怎么办呢?
小助理回来了,奚含卉若无其事地回话音,仰躺在化妆椅上,想。
除了把这笼子摔个粉碎,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江邪受伤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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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邪这一次受伤能被发现,纯属意外。他的歌迷恰巧当时也在这国旅行,本抱着偶遇偶像的想法有事没事便在摄影基地旁边溜达,没想到却在夜晚遛弯时于警察局门口看见了手臂上缠着纱布的江邪。
小姑娘又激动又担心,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就看见了顾岷一把把江邪塞进了一辆车,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
歌迷:Σ(⊙⊙\"a
吃惊到扶墙
这个场面单独截出来任何一帧,都像是在不可言说的小-黄文里头出现的。她的三观现场遭到了重塑,浑浑噩噩地把这段经历发上了网时头脑都是懵的。
发生了什么?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
紧接着,整个微博就迎接了来自岷江cp粉的狂欢。岷江的话题疯狂往上蹿,一下子便蹿到了热搜榜前三,引发全民热议。
【我、的、天。】
【什么叫做在同一辆车里,半天没出来?】
【孤男寡男,月黑风高嘿嘿嘿嘿】
【我不感兴趣,我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就想问一下,车子震动幅度是怎样的?肉眼可见吗?】
紧接着这个问震动幅度的网友就被狠狠鄙夷了。一堆网友纷纷表示,他们根本不在意幅度,他们只想知道时长。
【半小时有吗?有没有半小时?】
【我猜一小时,毕竟顾影帝人送外号,东亚小钢炮!】
【那我再翻个倍,俩小时?】
【你们2333真的是江江的粉丝吗?不替江江想想吗?时间难道不应该是短一点好吗!】
更有粉丝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回,听说江江受伤了,我还这么高兴。毕竟,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 ̄)】
看完微博热议的江邪放下手机,难得说了跟丛争完全一样的话:“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小年轻,一个二个都流里流气的,这都在想什么呢?”
不可言说没有,车-震更没有!
白管家正坐在一旁削苹果。他的手指纤长,慢条斯理地把薄皮一点点从苹果上往下拉,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很。全部切成小块后,他方才拿了牙签,把其中一根插进去,递到了江邪嘴边。
江邪嚼了两下,眼睛却始终望着他,眼看着他不注意,立刻拿起旁边的白糖罐往苹果上撒糖。
糖罐被摇的哗啦哗啦响,白川无奈回头:“少爷?”
江邪飞快了罐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伤口还没好,要少吃甜辣,”白管家从桌子下面搜寻出白糖罐,又指给他看一旁堆成山的奶糖袋子,不容分说,“再这样吃下去,要拔牙的。这罐没了。”
江邪哦了声,心想没就没,我还有奶糖
可白川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肚子里的小九九简直一清二楚,又从他枕头底下搜罗出一大包奶糖来。
“这个也没了。”
江邪瞬间瘫倒在床上。
不能吃甜、不能吃辣、不能吃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