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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亲多年也无子,只将侄儿侄女视如己出,他疯的那天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楚留香长舒一口气,“我懂了。”
段小庄默默摊手:我什么也没说啊。
楚留香回去后已晚,等到次日左轻侯醒后,他把偷拿的胭脂给左轻侯看了,左轻侯盯着那盒胭脂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嚎道:“我的女儿!我不管,她才不是什么施茵,她是我的明珠!”
楚留香道:“可是那房中的摆设,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和她说的一般无二。”
左轻侯简直要发狂了,“我不管什么摆设衣服,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明珠。”
张简斋劝慰道:“事已至此,你总不能逼她认你吧。”
左轻侯在原地打转,念叨道:“不,不,她就是我的明珠,她敢不认我,我就打到她认我为止。”
楚留香道:“难道你舍得打?”
左轻侯养这个女儿十多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真是对得起她的名字明珠,真正的掌上明珠啊。要不是左轻侯要和薛衣人决一生死了,怎么舍得早早就给女儿定下婚约嫁出去呢。
他哭丧着脸道:“她都能不认我这个爹了,我还能不打她吗。”
楚留香道:“如果二哥放心,不如将此事交给我。”
左轻侯直着眼睛道:“我连你也不相信,还能相信呢,贤弟愿意帮忙的话,我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左轻侯你这个老狗,还不给我滚出来!你害死了我女儿,怎么给我个交代!”
这声音明显是用内力喊出来的,响彻云霄,尖的犹如钢丝抛上天际,又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要断掉,让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左轻侯脸拉了下来,“是花金弓那个泼妇,她竟然找上门来了。”
楚留香奇怪,花金弓怎么见着谁都说他害死了自己女儿,昨晚是对着他说的,现在又找上门来对左轻侯说了,“二哥,她怎么说你害死了她的女儿呢?”
左轻侯叹道:“为了治明珠的病,我将江南名医都请了过来,所以她说她女儿就是因为没大夫看病才死的,正是我害死的。”
楚留香摇摇头,“那二哥打算怎么办?”
左轻侯道:“难不成我还和她打一场不成?随她去吧,我自不管。”
可这时他的管家跑了进来,苦着脸道:“老爷,花金弓带了好些无赖来,让他们往府门上泼粪。”
左轻侯顿时像吞了只苍蝇,怒吼道:“什么?谁给她的胆子!”
管家道:“她本来只是在叫骂的,这都是她儿媳妇出的主意,还说今日我们不开门,就将整个掷杯山庄也泼满粪,正适合……正适合老爷这个臭老狗。”说到后面那几个字,他的声音已经是低到不可闻了。
但以左轻侯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捂着心口道:“这两个泼妇,泼妇!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薛衣人也有个这样的女儿,不知道哪辈子造的孽。真是反了,我连她爹都不怕,难不成还会怕她?”
楚留香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两个女人,嘴巴竟然如此不饶人,不饶人……想到这三个字,他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了段小庄。
段小庄莫名其妙:“我擦,你看我干什么?”
楚留香摸摸鼻子,干笑,“二哥,你注意身体,别气坏了。”
左轻侯怒道:“再坏也不过这样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倒要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敢把我掷杯山庄都泼上粪。”
段小庄:“就算想她们也没那么多粪啊……”
左轻侯:“……”
段小庄:“除非她们一趟趟的运粪过来,我看左庄主就坐等她们累死好了,弄不好她们运着运着就累晕,然后一头扎进粪桶里淹死了。”
左轻侯:“……”
楚留香叹气,“二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如不介意,此事我出去代为处理好了。”正好他也想有个机会去拜访薛衣人,调查一下杀手组织的事。他看着左轻侯犹豫的脸色,又道:“难不成二哥还要同我见外?”
左轻侯道:“也不是,只是那两个妇人嘴巴实在太不干净了,怕她们冒犯了贤弟,倒是我的错了。”
楚留香的目光又投向了段小庄。
段小庄:“你又看我做什么!”
左轻侯也看着他,凝重的点点头,“有劳贤弟和陆小哥了。”
段小庄:“劳什么,我也要出去?”
楚留香:“陆兄,一……两脚之仇,怎能不报?”
一说到昨晚的事,段小庄心头火也熊熊燃烧着,咬牙切齿的道:“说得对,此仇不报非君子!”
楚留香咀嚼这两个字,“君子……”
段小庄:“……”
楚留香忽然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又该说那句话了?”
段小庄:“……哪句?”
楚留香笑眯眯的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段小庄:“………………”
正文第四十四章
金弓夫人和薛红红坐在一架马车上,撩起帘子看她们带来的那些无赖往掷杯山庄大门上泼粪,她们手中捏着手帕,掩住口鼻,翘着兰花指让那些无赖泼均匀些。
管家大声道:“开门了开门了,别泼了!”
大门被里面的人从两边打开,门口站着的一个无赖正提着粪桶,听见管家那句话后也不知是不是没反应过来,已经用力泼出那桶里的大粪,劈头盖脸的朝楚留香和段小庄飞去。
段小庄还不及反应,就见楚留香动作迅如光电,褪下外衫,手腕一翻,那外衫便在空中绽了朵花,被风鼓得涨起,一丝不漏的兜住了那一桶粪。楚留香再将它一甩,月白色的白衫竟兜着满满的粪飞向了金弓夫人的马车。
金弓夫人脸色大变,用力放下车帘,那一桶粪就尽数泼在了她的马车上,散发着冲天恶臭。
薛红红一声惨叫,竟从车内生生劈开车顶,抓着她的两柄剑飞了出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着我泼粪……又是你们!”她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正是昨夜私闯施家庄的两个俊俏小子,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将剑都了回去,掠了掠鬓角,“你们可是不知道我在车上?”
段小庄一看她的马脸就感觉中午吃的鲈鱼都在肚子里恢复原形游啊游的,直想游出喉咙,真是惨不忍睹的脸啊,什么凤姐芙蓉姐姐,和她一比起来都是苍井空老师,他撇开眼道:“我们刚开门就有人朝我们泼粪,哪里来得及看车里有什么人呢。”
薛红红欢喜的道:“如果你们知道有我呢。”
段小庄诚恳道:“早知道有你,怎么只泼一桶呢,应该将松江府今日所有百姓排出的‘黄金’都送给夫人啊,那才配得上夫人今日穿的黄衫子。”
薛红红那原本泛红的脸蛋一下变成青色了,“你说什么?”
金弓夫人也从那马车中跃了出来,对薛红红道:“少奶奶,我早和你说了,这小子说话可不中听了,你昨日还夸他生得不错,真是……”
“真是瞎了狗眼。”段小庄顺口接道:“昨天你们踩我那两脚爽不爽啊?”
薛红红最恨别人嘲笑自己的容貌,大多数人因为她爹,可都是一个劲奉承她的“如花容颜”,她昂着下巴道:“姑奶奶愿意踩你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段小庄在心底狂撇嘴,你爸你爸,难道你爸还能是李双江不成,“最不怕就是炫裙带关系了……你又可知道石观音是我的谁?”
薛红红冷冷道:“是你的谁也没用,她已经死了。”
段小庄:“她儿子还没死呢……不对,那你知道杀死她的人在哪吗。”
薛红红:“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楚留香,在我爹面前,又算个什么,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段小庄:“加上昨晚,你问的可是第三遍了,虽然昨晚已经给过你答案了,我还是第三次回答你,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谁,我怎么知道啊。”估计“你知道我爹是谁”就是薛红红的口头禅了,不管别人知不知道都要问一遍,大概后世什么“我爸是李刚”就是从她这儿来的,这正宗的武二代啊。
薛红红的马脸一下黑了,“我爹是薛衣人,你若不想死,现在跪下来向我道歉,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段小庄:“你爹也只能是薛衣人了,要随便换个人,你以为你还嫁得出去吗?”
薛红红被踩到痛处,羞恼的道:“你敢再说一遍?”
段小庄:“你让我说我就说吗?你求我啊,不过你求我我也不说,什么时候你的鼻子比你的嘴巴要小了再来求我吧。”
薛红红忍不住摸上了自己那个比嘴巴还要大上一倍的鼻子,“好……好,现在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饶过你了!”
段小庄嚷道:“你今日要是打不死我,就把这儿的粪都舔干净。”
薛红红抽出剑,“我今日要是打不死你,就没有脸做薛家的女儿了。”
段小庄跳到楚留香背后,“快点,快点来舔……打!我就站在这儿不动。”
薛红红看他躲在楚留香背后,咬着嘴唇不屑的道:“躲在男人背后,难道你是女人吗。”
段小庄幽幽道:“壮士,如果是和你比起来,我就算女人。”
薛红红:“……”
金弓夫人嚷道:“少奶奶,不用对这小子客气,你早该动手了。”薛红红:“是的,我早该动手了。死兔子,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段小庄愣了一下,死兔子?难道是说兔爷,这不是古代用来称呼基佬的嘛,他摸了下自己的脸,郁闷的想,白是白了点,也不至于成兔爷了吧。
薛红红脚尖一踮,飞身至前,手里两柄短剑寒光瑟瑟,刃似飞虹,一眨眼间就出了七剑,划向楚留香。她虽然性格骄纵,但总归是薛衣人的女儿,家学渊源,剑法很不弱。
可偏偏她遇上的是楚留香,楚留香反手搭住段小庄的腰,身体生生横向平移了一丈,躲过那疾若飞虹的七剑。
薛红红眼中闪过惊讶,想起昨夜楚留香躲过金弓夫人银弹的身手,又想到这里是掷杯山庄,盗帅和左轻侯是好友那是天下皆知的,她不禁道:“原来你真的是楚留香。”
段小庄在楚留香背后手舞足蹈,小人得意,“快点把这些粪都舔了!”
薛红红狠狠瞪着他:“你有种就从他身后出来,看我不切了你!”
段小庄嘿嘿笑道:“我偏不,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就来打我,打不到你就把粪舔了,否则你就不是薛家的女儿。”
薛红红死死盯着他和楚留香,自知不是楚留香的对手,段小庄赖着不出来她也无法,眼睛一转道:“哼,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你们要真算男人,就跟我走。”
段小庄:“我们算不算男人还要你来说吗?”
薛红红打量着楚留香,目光游离在他脐下三寸的部位,意味深长的笑道:“有些时候,一个男人到底算不算男人,当然要女人来说。”
楚留香被她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十二分想捂裆。
薛红红再将目光投向段小庄,“像你这样的,就不算男人。”
段小庄想都没想:“你再说我不是男人,信不信我把你射对面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啊。”
薛红红愣了愣,随即很快领悟段小庄话中深意,脸上浮起了娇羞的红晕,“真是下流无耻。”
段小庄一抖,“我擦……”
楚留香无奈地看他一眼,小声道:“你说的也太过了吧。”
段小庄:“一时没忍住……”以为他想射薛红红呢!擦,要射薛红红他宁愿做基佬射楚留香!当然,楚留香应该不会让他射……
薛红红:“哼,你们究竟敢不敢和我走?听说盗帅胆量极大,石观音、水母阴姬,都败在他手上,现在看来,和那个兔爷不过是一般货色嘛,还是畏惧于我爹的威名?”
大概女人都喜欢什么事都扯上欣赏的男人,就算楚留香方才一句话都没说,也连带着中枪几回了,他摸摸鼻子,“我当然敢去,只是你切莫再说话了,否则我会忍不住往你嘴里塞几把稻草。”
薛红红对自己爹的武功十分有信心,她认为这世上能胜过她爹的人绝没几个,而楚留香必然不在此列。何况她家里还有个武功同样很高的二叔,楚留香要是能从这两人手下逃过,她还真能把那些粪都舔了下去呢。
薛红红带着他们到了薛家庄,刚踏进家门,就得意洋洋的回头道:“你们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让我爹给你们留个全尸。”
楚留香背着手,淡淡道:“我就怕少奶奶受不起。”
薛红红昂着头,“我爹是薛衣人,我怎么受不起。”
段小庄一眼就瞅见她背后有个穿花衣衫的小老头正蹑手蹑脚的往这边走来,不动声色的道:“我说,施少奶奶,你们家家规严不严啊?”
一听到家规两个字,薛红红竟然抖了一下,深受其苦的样子,“我爹治家极严,不过也极护短,若他知道女儿被欺负,你们猜,你们会怎么死呢。”
段小庄:“那么不敬长辈是怎么死?”
薛红红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做……啊!”她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只因为她那个傻子二叔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她的发髻,狠狠的一扯,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痛死了,谁!谁!”薛红红根本毫无察觉,猛然被拉的往后栽倒,狠狠的摔在地上,凄厉的大叫,仿佛要死了。恐怕她不要说在自己家,就是整个松江府,也没受过这种罪。
薛笑人戳着她的肚子拍手叫道:“王八,小王八翻不过身了!”这句话配上他衣服上绣的绿色乌龟,真是意味深长。
薛红红看见是自己的傻子二叔,本来都要破口大骂了,硬生生压下去,爬了起来,伸手一摸,发现自己被生生蓐了一撮头发下来,鼻子一酸,都快哭了,咬着牙道:“二叔!你这是做什么?”
薛笑人撅着嘴道:“谁教你欺负薛小人。”
薛红红皱着眉,不知道二叔又哪根筋搭错了,“二叔,我哪里欺负你了。”
薛笑人指指段小庄,“是薛小人,不是薛笑人,是他,不是我。”
段小庄咳嗽一声,冲薛红红露齿一笑,“乖侄女,你做什么欺负我啊。”
薛红红傻了。
正文第四十五章
薛红红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叔叔,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她这二叔疯病发作了,正因为是疯病发作了,她也没法和薛笑人计较。这股气憋在胸口没处发,薛红红咬着牙半天才道:“二叔,你弄错了,他不是我们薛家的人。”
薛笑人嚷道:“怎么不是,他叫薛小人,我叫薛笑人,我哥哥叫薛衣人,他怎么不是我们家的人?”
薛红红:“二叔,你这样我爹可是会生气的。”
薛笑人狡黠的笑了,“你看看,他是会打你,还是打我呢。”
薛红红语塞,“好,好,就算二叔把我杀了,我爹也不会把二叔怎么样。但是这个人真不是我们薛家的,他还欺负我呢,二叔,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呢。”
薛笑人:“薛笑人是乖宝宝,薛宝宝才不和马脸说话。”说着,他就傲娇的一转身,不理薛红红了。
薛红红气得两眼发黑,哇的一声嚎道:“爹啊,我怎么在自己家里,就被人欺负了呢。”
正对院门的大门打开了,人未出来,声音先传了出来,“你不在家好好侍奉公婆丈夫,又跑回来哭什么哭。”
薛红红听见她爹的声音,带着哭腔道:“爹,您怎么能不问问清楚就说女儿呢,女儿在自己家里被人欺负去了,你也不管么。”
薛衣人从那门中缓缓走出来,他穿着蓝衫布鞋,看起来普普通通,只一双眼睛十分有神,让人不敢直视。看到女儿披头散发满身是土,他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搞的。”
薛红红撅起嘴,“您就要问问我的宝贝二叔了。”
薛笑人跳到了薛衣人旁边拉着薛衣人的手道:“她欺负小人。”
薛衣人未及说什么,金弓夫人大声道:“亲家公,此事可真不能怪少奶奶啊。您也知道我家茵儿那事,这尸身尚停在屋里呢,居然有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摸进了房间。今日更是把一桶粪,都甩到了我们马车上。”
薛红红见婆婆助阵,忙道:“就是这样,而且这两个大胆的家伙,全然不把爹放在眼里呢。那粪那里是甩在我们车上,简直是甩在爹爹脸上了。”
“……”薛衣人莫名其妙就被甩了满脸粪,眼角不由得跳了两下,训斥道:“胡说!无缘无故人家为什么把粪丢在你们马车上?那粪又是哪里来的?难道你们的马车就停在茅厕旁边么,还是他们特意提着粪等你们啊?”
薛红红支支吾吾的道:“这……这我哪里知道。”
楚留香接口道:“这自然是因为施少奶奶先带了人在我义兄家门口泼粪,我们刚一开门,便有一桶粪迎面泼来,在下迫不得已,才将那秽物甩了出去,恰好甩在施少奶奶马车上罢了。”
薛衣人的目光顿时停在了他身上,“阁下是……”
金弓夫人道:“就是他闯进我家,他自称是盗帅楚留香。”
薛红红含着恨,阴阳怪气的道:“所以婆婆也不必惊讶,盗帅毕竟也是个小偷么,私闯进别人家里,也算不得什么新奇事。”
薛衣人沉声道:“闭嘴,带你婆婆去找你娘,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小心家法伺候。”
薛红红身子一抖,红着眼睛领着金弓夫人走了。
薛衣人这才对楚留香道:“我观阁下风采照人,神光内敛,又这般年龄,想当今武林中,是这般年纪又气度过人的,屈指可数。听亲家公一说,才确定了是楚香帅大驾,老朽有失远迎了。”
楚留香拱手,微微一笑,“前辈客气,能得见血衣人风采,才是晚辈三生有幸。”
薛衣人又将目光移向段小庄,“只是不知香帅身边这位少侠又是哪位,恕老朽眼拙了。”
薛笑人抢先道:“这个就是薛小人啊。”
薛衣人眉尖一抖,“舍弟不甚清醒,见谅了。”
薛笑人却不依了,“我清醒得很,这个也是我哥哥,叫做薛小人,大哥你竟不认识么?”
薛衣人不耐的道:“你又是何时认的哥哥,我倒真不知道。”
薛笑人嘻嘻道:“就是昨日啊。”他手舞足蹈着,竟将昨日的情景尽数复述出来,一字不差。
薛衣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就算舍弟头脑不好,二位也不必这般哄骗耍弄吧?还是薛衣人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真的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他目光锐利如剑锋,看得段小庄心惊肉跳,又躲楚留香身后去了,楚留香面色不改,也不偏不倚的挡在他身前,迎上了薛衣人的视线。
薛衣人道:“我不知道香帅这位朋友何方人士,想来是大有来头的,本来久慕香帅风采,还想邀请香帅共酌,但看香帅如此动作,想来今日无法得偿所愿了?”
楚留香仍是微笑着道:“前辈且听我一言,在下冒昧拜访,是为一要事,擅闯施家庄也是有苦衷的,前辈能否容我解释。”
薛衣人冷冷的道:“再如何有苦衷,也不是拿我薛家做乐子的理由。”
楚留香面色一变,“那么前辈意欲何为。”
薛衣人目中闪过一丝杀意,哑声道:“躲在人家身后那个小子,我剑下不杀无名鬼,你且报上名来。”
段小庄被他看得一个寒噤,薛衣人早年闯荡江湖时就杀名赫赫,得了个“血衣人”的名头,就算现在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老头,心底的血气那还是在的,看他谈笑间就要取人性命,也不知是多少条人命堆出来的气度。
可楚留香也非常人,他不卑不吭的道:“前辈非要杀他不可?”
薛衣人道:“怎么,香帅要管?”
楚留香道:“不是万不得已,晚辈也实在不愿意和武林第一剑客过招,我只想说,难道此事真无半点转圜余地?”
薛衣人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楚留香面无表情的道:“那么除非我的血流尽,否则前辈的剑,不要想刺进他心口。”
薛衣人目光一闪,“早知道楚留香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不想连性命也能搭上,真是让人敬佩,可惜啊可惜,谁让他戏耍我弟弟。”
楚留香惋惜的道:“前辈与令弟关系果非寻常,只为一句戏言,就要取人性命。但在下也是断不可能闪开来,让前辈取我身后人性命的,只能得罪了。”
薛衣人咀嚼他前半句话的含义,总觉得有些微妙,忍不住道:“且慢,你说我和舍弟关系果非寻常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闭口不答。
薛衣人更觉奇怪,不禁侧头去看正在抠手指的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