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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皮肤都笼罩到了,眼睛凸出来,喉咙里发出几声响动,手脚抽搐,随即倒在了地上。
一股臭气传来,乌溪越过尸体,抬头向刺客们看过来。
不过片刻,地上的尸体竟然化成了一滩尸水。
景七脸上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无意识地拍拍小紫貂的头,心说这么多年了,还以为这小毒物改邪归正了,敢情变本加厉倒是真的,下手这么狠,他也不嫌恶心。
这一招还真把刺客给镇住了,乌溪看过来的时候,几个刺客竟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
景七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里大概有了些底,乌溪看见他还没走,有些急了,偏过头瞪了他一眼。
景七却旁若无人地走到尸体身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说道:“几位倒真有南地朋友本色,一时半刻也等不得,逮着机会就出来杀人,李道长若是知道了,还指不定心里怎么呕呢。”
领头的刺客眼睛睁大了,惊异不定地望着景七。却见这文文弱弱的少年混不在意地把外面的罩衫脱下来,拿在手里,叠了几层,隔着衣服拾起了打斗的时候摔在尸体旁边的南疆小弩,“啧啧”两声,叹道:“好东西。”
然而他话音没落,突然出手如电,拉开小弩,瞄准都不曾瞄似的,利箭便脱手而出,和他正对面的南疆刺客显然没想到,这斯文的少年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杀人,一时反应不及,竟被他从前胸到后背射了个对穿,倒在墙角不动了。
景七摇摇头:“哎呀,疏于练习啊,那点骑射功夫都还给先师了,这么近都射不准。”他眯起眼睛笑了笑,对另外一个刺客说道,“我本来瞄准的是你来着。”
这回连乌溪都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望着他。
景七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难兄难弟模样,摇头叹息道:“我还以为内斗这种事,是我们大庆特产呢,你那里也有啊,这波兄弟是谁?”
乌溪说道:“是黑巫一族……和你没关系,你退开。”
“和我没关系?”景七长眉一挑,慢悠悠地说道,“大庆京城,天子脚下,公然行刺……嗯本王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吧,致使年夜见血……巫童说,和本王没关系?”
他冷笑一声,一手隔着外衫端着弩箭,一手背在身后,平素嬉笑怒骂的脸绷出凌厉的弧度。
刺客相互看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景七听不懂的话,一边的乌溪立刻紧张起来,挡在景七面前。
这时景七从怀里掏出一支刚刚集市上买来的小烟花,用箭头插上,对天射去,一簇小烟火在空中徒然爆开,倒是还蛮好看。
南疆众人不明所以,冲着两个人就扑过来,乌溪从怀里掏出一只钩子,小臂长短,像蝎子尾巴似的,不用说也是剧毒的,刺客们对他的武器还颇为忌惮,两方缠斗在一起。
只听景七在一边以一种不快不慢、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的口吻道:“黑巫是什么玩意,我是不明白的,可是诸位,你们可知道,就算几位今日得手回去,只怕也要被头人惩戒的,若我没猜错……你家主子不能下这种命令,是哪位自作聪明地自己带人出来的吧?”
果然有刺客因为他的话分神,被乌溪一钩子勾中了脖子,猛地一拉扯,头掉了一半,血喷了好几丈,景七连忙往后退了三四步,仍被血喷上了整个前襟,他“啧”一声,胸口躲着的小紫貂立刻用力甩甩毛,跳起来,三两下蹦到他肩膀上。
只听景七接着道:“不明白为什么?我今天晚上找巫童出来的事情,有几个人知道?想是刚刚遇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特别着人往我府上报信,才叫整个王府的人知道我不在府上了吧?你们未卜先知似的在这里埋伏,岂不是直接告诉我,我府上,有二皇子赫连琪埋下的桩子?”
景七知道府上有赫连琪和李道人布下的眼线,一直不好打草惊蛇,却不想这回被这帮笨蛋刺客暴露了出来,正好就坡下驴。
他早见惯了大场面,生死一线不知有多少回,虽然身手不济,几个南疆刺客却也不放在眼里。冷笑一声继续道:“可怜见儿的那赫连二,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在王府布下点眼线,本王回去只要问问谁入夜后出去过,自然有分晓,你说他和那牛鼻子老李怎么会怎么琢磨?不怕害得你家主子失宠吃不着骨头……”
这话是胡诌,王府今夜出门的人多了,景七心里有数,是他早知道府上有这么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刺客气急,企图越过乌溪,景七等的就是这个,他自知拳脚功夫拿不出手,早把小弩上的毒箭装好,只要他过来,就是下一个对穿的。
却不想,这刺客半途中便被乌溪劫住,这小孩好像认定了他没有反抗能力似的,拼命护着他,一钩子捅进刺客胸口,内脏都被勾出来了。
不过他这么一回身,却在身后露了个破绽,一个刺客立刻逮着机会立刃下劈,他们动作实在太快,以景七的眼力已经看不大分明了,乌溪用力往前一扑,只见刺客又追至,景七立即将小弩上的箭从一个很刁算的角度射了过去,那刺客一心要杀乌溪,没提防他冷箭,躲了一下没躲过,肩膀中了。
可这毒箭实在太毒,中箭的刺客往前蹭了不到半步,便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架打得够惊险,景七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若无其事地道:“这位怎么这么大气性……本来么,你家主子认那赫连二做干爹,一个没配合好,倒成互相拆台了,有你们这种下人,想来你家主子也高明不到哪去。我要是你,干脆自裁于此算了,何苦回去给人家添堵?”
正这当儿,只听巷子里回荡起一队人的脚步声,刺客们悚然一惊,景七摇头笑道:“可算来了,怎么,大概几位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京城民居甚密,为防走水,逢年过节,要点花放炮须到街上河边去,巷陌不得放花的禁令已经出台好些年了,金吾卫终于来带人逮本王这违令者了。”
随即朗声笑道:“南宁王在此,何人敢造次?!”
来人愈近,脚步更急了些,好像就隔着一条巷子。刺客头领虚晃一招,撮指为哨,尖啸一声,几个刺客齐齐罢手,跳上墙逃了。
景七罕道:“哎呀,不自裁啊?好走不送。”
小紫貂蹲在他肩膀上,特别配合地跟着甩了甩尾巴。
乌溪这才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景七突然一把拉了他,冲阿莱摆摆手,低声道:“快走。”
阿莱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要走……不是金吾卫……”
“我顺口胡诌蒙他们的,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