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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的。
乌溪嗅觉太敏锐,被那香味呛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好奇地多看了一眼,但是毕竟是个有分寸有礼有节的,人家的东西,也没有多问。
却听吉祥接着说道:“小侯爷还说,要是巫童肯赏脸,也请一起去,三年才一回的,上回巫童年纪小,定是没去过,今年若是赶不上,就得再等三年了。侯爷说专门给留了雅间。”
贺允行这唯恐天下不乱的。
乌溪这才问道:“请我们去哪里?”
吉祥笑眯眯地解释道:“我们大庆秋闱乃是三年一次,是选拔人才的,每年都有文武状元,进为天子门生,陆大人您也认识是不是,他便是秋闱的文曲星状元郎。那巫童可知道红粉状元是什么人么?”
乌溪就隐约明白那请帖为什么那么不寻常了,看了景七一眼,只见这“正人君子”正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喝茶。
乌溪笑了笑,道:“上回太子殿下说是月娘。”
“正是。”吉祥眉飞色舞地说道,“那月娘都是贵人们捧起来的,咱们京城里,每年年底有望月河上月娘献唱的风俗,可是那漂亮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了怕埋没了‘人才’,于是便有这三年一次的盛事,以往叫‘群芳宴’来着,后来皇上觉得‘群芳宴’三个字俗了,便金口玉言地改成了‘兰堂夜品’,这说的是……”
吉祥顿住了,他毕竟不是个风雅人,想了半晌,也没想出里面这典故说的是什么。
景七笑道:“不是那句‘有艳淑女在兰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么?皇上年轻的时候随口调侃玩笑罢了。”
吉祥笑道:“对对,就是这句,楼子里的妈妈们,有的外地来的还没红起来的班主们,都带着各自的姑娘们展示姿容才艺,甚至有些贵人家里养的姐儿,愿意拿出来叫大家共赏的也会参加,是个姹紫嫣红的盛会,要真有出挑的姑娘,叫贵人们看上,指不定就是未来三年里哪一年的月娘姑娘呢。”
“你是说全京城最好看的姑娘们都参加么?”乌溪问道。
“可不是……”
吉祥话还没说完,就被景七挥手打断:“不过是一帮供人取乐的婊子戏子,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谁有那么厚的皮大庭广众地让人品头论足?这些人跟养的鸟雀猫狗的也差不到哪去,你别听吉祥这兔崽子胡说八道。不过跟着大伙儿逢场作戏,玩一玩也就罢了,晚上你要是愿意,我带你去凑凑热闹。”
乌溪沉默了一会,才问道:“那苏姑娘也参加过么?”
吉祥道:“这不是不成文的规矩么,月娘都是参加过的,要么哪来的机会被贵人们瞧上,捧红了?”
景七似笑非笑地瞅着乌溪。
乌溪就明白景七这个拐弯抹角啥事不明说的人,是借这个话儿,回答自己刚刚说太子的那几句苏青鸾只是个公共玩物,因为被捧得高些,所以金贵稀罕一点,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了,是不能和明媒正娶、大家出身的太子妃比的。一个人不能娶两个妻子,可是没有说,一个人娶了妻子,就不能玩鸟雀猫狗了。
人贵贱如此,只因为这是个纸醉金迷的名利场。
可是“逢场作戏”乌溪想这个词可真难听。
沉默了一会,他才点点头:“好,晚上我过来找你。”
第二十八章:翡翠祭台
虽说这正式的夜品大会是晚上才开始的,不到申时的时候,这一回的“兰堂”翡翠楼就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连对面整条街的墙头上都坐满了人,隔一条街的酒楼仗着楼高,在顶层上也能望见一点,那酒楼便不营业了,因为每回这时候,卖位子就比什么都赚钱。
等景七慢悠悠地用了饭,再带着乌溪,一路连扯带侃地溜达过去的时候,那人山人海状就先叫乌溪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向来有些怕人多的地方,失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可惜周围人声太嘈杂了,这句话景七竟没听清。
景七倒是早就心里有数的,特意多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正好到了这开道用,怕被挤散了,他就伸手拉住乌溪,秋夜微寒,他手心温热,手指却是凉飕飕的,乌溪叫他冰得一激灵,手上的感觉格外敏感,只觉得这人手比自己薄上不少,手指也细上一些,却带着男子手指特别的力道感,指尖还有些茧子,倒不像是拿笔拿出来的。
好容易进了翡翠楼,这才有人出来迎接,平安递上请帖,便立即有人殷勤地将他们请上二楼雅间。
景七他们进去时,周子舒和贺允行已经到了,一边有特来作陪苏青鸾,还有几个致好看的小姑娘伺候着。贺允行笑道:“可算来了,子舒兄差点以为二位今儿个不肯赏光了呢。罚酒罚酒!”
太子殿下不在,圣人子弟陆深也不在,几个人在某方面上,可以说是一路货色,玩闹起来也都自在了不少。
景七也不推辞,痛痛快快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大喇喇地坐下来,笑道:“这花酒的味道总是不一样的,多喝几壶也成允行兄,凑热闹的事几时能没有我?”
贺允行笑道:“你们来着了,今儿肯定不虚此行!北渊我可跟你说,若是没参加过这夜品盛事,叫你赏尽风月也枉然。”
景七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没接话,心道你个小年轻人,爷经历过的“夜品”比你听说过的都多。
一边笑眯眯地听着贺允行得意忘形地拉着乌溪卖弄。
“巫童快过来瞧,瞧见底下那台子了么?”
乌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楼下大堂中间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底下摆满了花,乍一看,那台子像是鲜花搭起来的似的,旁边连着小阶梯,那楼梯比寻常的楼梯要窄一些,薄一些,姑娘走上去自有一种轻盈优雅的感觉。
台子设得虽高,却刚好是能叫底下大堂和上面雅间的客人都看得清楚,乌溪打量了半晌,才道:“看那个形状,有点像我们那里祭神用的祭坛。”
贺允行一愣,他刚才一时忘形,平时里虽然在景七那里也常能见着乌溪,却都是打个招呼,对方就不说话了,难得今儿竟然给了个回应,于是有点话痨倾向的贺小侯爷激动了,顺口问道:“你们那祭坛是干什么的?”
“啊?”乌溪愣了一下,半晌,贺允行已经觉得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乌溪说道,“祭坛是祭祀伽曦大神的,祭神要用家畜和五毒血。或者祭奠先人……”
贺允行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
乌溪面无表情地接着道:“祭奠的先人一般都是被仇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