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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点记性!现在来说说你为什么三天没出院门,还在院子里布下结界吧。”
若只是为了让自己注意到他的妖气,云雷应该不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应该是有别的情况。
云雷一张脸涨得通红,扭过头儿去别别扭扭地小声嘀咕,“昨日端午,我怕现形。”
宗静海好气又好笑,“是了,端午前后妖类容易现形,那你有没有现形啊?”
“大师兄!”听出师兄语气里的调侃,云雷有些恼怒。
“你幼时师父便将你妖族的血统洗练干净,连你自己都不知自己身带妖族的血统,你为何觉得自己会现形?”宗静海笑看云雷,却一下子想到什么,再也笑不出来,“不对,那叛徒如何得知你身带妖族血统?你究竟为何会担心端午前后会现形?难道……”难道云雷现过形?宗静海不敢再说下去,怕师弟听了想到别处。
云雷咬着唇不敢看大师兄,一手扯开了腰间的系带,衣襟大开,腰腹处淡淡泛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仔细看去,却是小片小片细细的鳞片。鳞片极其细小,连成几个儿拳大小的范围,那些鳞片看上去甚是柔软,毫无动物身上鳞片坚硬的质感。云雷低着头,“之前脸上也有两片,今日才褪。”
宗静海拢了他的衣襟,面色严肃至极,“年年如此?”
“自六年前,年年如此。”云雷语音低低,听不出悲喜,宗静海却知他心里必定是难受至极。宗静海正要安抚师弟,又听云雷低声问了句:“师兄说捡到我时身上便有鳞片,那是怎样的?”
宗静海拍拍他肩,示意他不要多想,一边细细回忆,“我记得……位置大概与你现在身上鳞片位置相同,只淡淡几片,其他地方却是没有了。”
云雷突然惊慌起来,眼中流露出慌乱,“师兄我……我……”
“怎么了?慢慢说,别急。”宗静海柔声安抚着。
“我……我会不会完全变成……变成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透露出极度的不安。说完便失魂落魄地盯着宗静海,一动不动。
宗静海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云雷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初时,只在腰腹处显露鳞片,可是我发现,后来渐渐别处也有了,体内的妖力也在逐渐增强,就快要压过了我的灵力……”云雷声音里带了哭腔,“大师兄,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完全变成妖物?”腿上,臂上,甚至是脸上,一年年,鳞片越来越多,虽然发展速度极慢,却是让他心慌不已。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哪族妖类的血统,这种未知让他日夜恐惧。
“不可能!”宗静海脱口而出,“你自己也是修道之人,该知道人妖混血的孩子妖族血统所显现的形态自出生便成定局,终其一生不会改变。哪怕是后天特特修炼妖法,所增强的也只是妖力而非外形的变化。”
云雷绞着衣襟,把嘴唇咬得煞白,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害怕啊,他目前这情况太过诡异了。
面前的少年一张脸一点血色也无,宗静海心疼之余也不敢再多说,得刺激了他,谈了口气,道:“师父近日闭关了,等师父出关,我们去找师父,他老人家定是知道怎么回事。”
云雷点头,脸色却丝毫未见好转。
宗静海极力安抚师弟,最终将人拖到床上,看着少年睡着了才出了门。转身便将此事绕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开始日日烦恼,数着手指头算日子等师父出关。
天色渐晚,杨在外边溜达了半天,到底是担心那个小师哥的情况,便从厨房里摸了盘点心,籍着给二师兄送吃食的借口往云雷的落云院去。
这边云雷被师兄强按着睡了一觉,心里有事终究是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被推门声吵醒。
等了一会儿便见外间探进一个头,那呆师弟像是没料到他在休息,楞了一下才扯开微笑,“师兄。”
宗静海走时云雷还没睡着,为了让大师兄安心便强躺着,这会儿终于是躺不住了,便掀了被子坐起来,偏头瞅着那呆师弟,“嗯?你来干什么?”
许是这孩子迷糊的样子太过可爱,杨竟然觉得自己脸上热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呵呵,那……大师兄不说叫我去给你找吃的吗,这个时辰厨房里也没别的,就拿了盘点心来,师兄就凑合吃点吧。”
云雷下了床,慢悠悠的往外间走,一眼便瞧见桌上摆了盘绿豆糕,便知这师弟是真的给自己送吃的来了。这师弟看来是把大师兄说的话听进去了,他也不想想自己虽是三天未出门,但也不会真饿了三天呀,大师兄支人的话都当真了,果真是呆师弟。
虽是这样想着,到底也没拂了这呆师弟的好意,拈了块绿豆糕送进了嘴里,随意问了句,“你是何时入师门?”
此话一问完,云雷便觉得那师弟的脸色好像变了一下,仔细去看又没发现什么不对,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四年前。”
云雷瞧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你叫子?”他记得大师兄是这么叫这位师弟的。
杨有点想叹气,他都跟这师兄自介过两回了,感情人家愣是没记住他叫什么,“师兄,我叫杨。”
云雷一眼瞪过去,“我知道你叫杨,但是我觉得子叫着顺口。”真当他记性差吗?就算第一次没记住,第二次害他掉进水里也就把这人给记住了。
“成,师兄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杨倒是不恼,看着云雷的眼神很是柔软。
云雷直觉地避开那目光,继续没话找话,“你怎么来的?”他倒并不是非要跟这师弟说话,只是觉得两个人都不言语,气氛有点尴尬,有点影响食欲。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杨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为何会入正一门,也没想隐瞒,沉了声道:“家仇。”
云雷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料到杨会这么回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探人隐私的嫌疑,沉默了一下终是低声道歉,“抱歉,我无意刺探你的过去。”家仇,必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又何必因自己的闲扯让人再将伤口袒露一回。
杨敛了笑,脸色倒是平静下来,“无事,师兄不必介怀,师兄想听么?想听我便与师兄说。”看得出来,这孩子性子有些孤僻,回师门几日,除原来便认识的几人,愣是没跟谁多说一句话。倒是与自己还能多说两句,虽然是自己故意往前凑合的功劳,也已经让自己暗自开心了。只要能与他多说几句,即便是自己不愿回忆的过去又何惧提起,何况,当年若没有他,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杨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有多少自这位小师哥一出现便绕在了他的身上,也未曾察觉自己对这小师哥是否关注得过头了。心心念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