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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杜若王,意在各位。”
公子声音陡然转冷,平添三分寒意,“皇上招安了杜若王,如陈老大说的,若是皇上肯与你通商,你情愿用更多的银子来买东西!可是,皇上为何要与你通商!昔日你上岸烧杀劫掠,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东西!与浙闽百姓有着血海深仇!官府通缉你,可不是一次两次!你这样的声名,还打算着让朝廷招安么?若是招安了你,就等于朝廷招安了浙闽百姓的大仇人,朝廷于浙闽的民心就不要了吗?”
陈大豹给公子说的脸色一时红白,瞪了公子一眼。
公子面色不变,冷声道,“皇上如今与杜若王通商,杜若王赚了你们多少银子,你们自己心里有数,现在杜若国之财力兵力,为你们四家总和尚且有余!”
“皇上已招安杜若王,若是再招安你们,你们岂不是要与杜若王在一个碗里抢饭吃了!”公子断然道,“这件事,别说朝廷同不同意,杜若王就会第一个反对!”
“杜若王与皇上的深谋远虑更在你们之上,皇上如今虽然没有海军,但是有着强大的外援杜若王。将来,皇上海军一旦建立,皇家海军与杜若王双方夹击,试问各位,安有命在!”公子冷声质问,“再者,你们也想一想,如今淮扬与浙闽纷纷戒严海域,皇上独与杜若王通商,你们不敢上岸,只得去杜若王那里摇尾乞怜,你们的咽喉早落到了杜若王的手里。他日,皇上靖平海域,哪怕杜若王不必参战,只需断绝你们的物资供给,你们要粮食没有一颗,要刀枪没有一把,不必皇上来打,你们自己就饿死了!”
公子此话一说,不要说陈大豹、郑老虎、张老六三人,就是李方脸上也出现了罕有的凝重之色。
“若是你们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你们皆是海上豪杰,想一想吧,是不是这么个理?是不是,无形之中,你们已经进入了杜若王与皇上的算计之中。”公子淡淡的瞟了四人一眼,不再说话。
良久,郑老虎嗨声叹道,“公子,我们与你也是老交情了,以往公子只隐于幕后,不肯轻易相见,我等粗人,也无公子这等智慧。既然公子将话都说通了,想来,也是有了应对之策。”
张老六更是直接,他眯着眼睛,半是威胁道,“我们与公子合作多年,若是我们粉身碎骨,也没啥。咱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意,烂命一条,纵是死了也不在乎!倒是公子说了这么多,想来公子也不愿意失去我们这条线吧!”
公子意态平平,“我虽看清楚了,却并没有救你们于危难的本事。我虽然不愿意失去你们这条线,但是若继续下去,失去也是早晚的事。”
陈大豹道,“天下没有不能商议的事,公子这样的人物儿都现身了,又与我们说了这么多,若是公子有什么好的法子,救我等于危难,我等定感激万分,以后任公子差谴。”
李方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公子看着室内灯火通明的牛油大蜡,一双淡色的瞳仁灼灼发光,沉声道,“俗话说不破不立,如今也只一条路可走。让朝廷如同承认杜若国主一般承认你们的地位,你们光明正大的与朝廷建交,获得与杜若国主一样的优厚的通商的条件。自此,身份由暗转明,光明正大的出来做人。”
陈大豹道,“刚刚公子讽刺了我一通,这岂是容易的事。”
“容易不容易,看谁来做?看怎样做了?”
公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若有朝一日,朝廷东南危急,你们联合起来在东南登陆,占领这富庶的鱼米之乡。介时,再与皇帝陛下谈条件,皇帝陛下迫于压力,怎能不应?哪怕皇帝陛下不应,江南地理富饶,鱼虾肥美,只要你们占领了东南。就算如镇南王府那般做个土皇帝,岂不乐哉。”
天下岂有这样容易之事,他们也并非不知自己的斤两,张老六低声道,“不瞒公子,永定侯的兵马十分厉害,我等想打败永定侯都非易事,更遑论占领江南!”
“是啊。”郑老虎心有戚戚,这倒是老实话,永定侯封锁淮扬海域,这些海盗也不是没想过法子登陆,只是吃了几回败仗,实在没法子了。
公子浅笑,淡定自若道,“此天下大势,我俱已安排妥当。入冬之后,皇上会有一场大败,鞑靼人直取帝都,介时永定侯还在淮扬站得住脚么?永定侯一走,你们只管在淮扬登陆,先占领苏扬二州,再直取浙闽之地。怎么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若能劫掠江浙二地,你们十年之内俱无忧矣。”
这种话,若是跟别人谈,谁能应,谁敢应!
江南多少无辜百姓!鞑靼人若直取帝都又将会造成多少死伤!
但是,此时公子与之谈叛者皆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
这些人,本多是陆上罪犯出逃海外,干的就是杀人劫掠的勾当,又有什么不敢,什么不能!
听公子这样说,几人真有几分热血沸腾!以往他们抢一抢沿海的地方,也够吃喝了,苏杭二州的繁华,大多是只听过没见过!但是他们做走私生意,那些致的瓷器,那些柔软的丝绸,那些清香恬淡的茶叶,皆是自江南而来。
这样的地方,聚集着多少财富,简直另人难以估量!
几人听的热血沸腾,陈大豹先道,“若能有这种造化,皆是公子大恩!”
郑老虎与张老六多了几分犹豫,问道,“公子,恕我等多问一句,您怎么知道西北会有大败的。”
公子微笑,淡淡的声音中多了三分自得,“我能与你们做生意,自然也能与鞑靼人做生意。鞑靼人的情况,我比朝廷更加熟悉。鞑靼人的厉害,相信你们也是知道的。”
李方却道,“听说朝廷刚刚战胜了鞑靼人,哪怕鞑靼人再与朝廷打仗,想要攻入帝都,并不是容易的事。听说西北三十几万的军队,那可不是摆设。”
公子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他道,“事关机密,恕我不能与各位多说了!我与各位约定,待永定侯一走,各位再行上岸!介时,西北如何大败,各位自然得知!”
这样一说,几人倒没意见了。他们其实在海上战斗力强,虽然永定侯的海军还没建起来,但是陆军做战能力现在非常可以了,比以前淮扬那些乌合之众强出百倍。只要他们一登陆,必然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只要能让永定侯走人,登陆淮扬并不是困难的事。
而且,能劫掠苏杭二地,这种诱惑,简直太大了。
李方又道,“公子如此为我等考虑,李某颇是感激公子。但是这样做,似乎好处都是我们得了,与公子自身又有什么子处呢。”俗话说无利不早起,李方可不相信谁会真正为了他们这群海盗着想。
哪怕他们真的可以劫掠苏杭之地获得大丰,但是这位公子也定能从他们的活动中获得更加丰润的回报!
李方的判断是正确的,公子微笑,“不但你们有好处,东南一乱,帝都一乱,天下皆乱,介时帝王无德,难得旧帝换新君。”
作者有话要说:万更已毕,心肝儿们早睡~~
☆、109
“陛下实在英明过人。我都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将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这也算不得什么英明过人,父亲。万事俱备,只待时机了。父亲,大凤朝并不是他镇南王父子的天下。我们也姓凤,同样的太祖皇帝的子孙。”
明湛非常明白自己的优劣势所在,他刚刚登基,再怎么着也无法与凤景乾对于帝国的多年统治经营相提并论。明湛清楚,自己对于帝国,并没有凤景乾的威望。再说,明湛以前也不知道凤景乾统治下暗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事情。
以至于,他对于东南西北都缺少足够的掌控力。
战胜鞑靼人之后,不是没有人建议乘胜追击,可是明湛对于西北防线的四位将领,只有平阳侯是稍微熟悉的。何况,自从明湛知道西北与鞑靼尚有私下交易后,在没有完全的掌控西北之前,他并不希望轻易发动对鞑靼族的战争。
虽然遇到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难处,但是,明湛有明湛的办法。
先说东南,做太子时,明湛已经舀下了浙闽。登基后,直接派了年富力强的林永裳到淮扬,再用忠心不二的永定侯南下,掌控淮扬军。
当年,这个时候,明湛也领教到了淮扬当地势力的不驯。
明湛再一次展现了他与众不同之处,远控淮扬,这个时候,他还做不到。与其如此,他便将淮扬有头有脸的地头蛇们一水儿的弄到帝都来,搁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这个法子,虽然很笨,但是极有效。
因为对于帝都城的掌控,每个帝王都有着无以伦比的信心。
逍遥侯、临江侯、锦衣侯、善仁侯,这四位都是太宗皇帝的嫡长子仪亲王的后代。要说仪亲王本是太宗皇帝的嫡长子,怎么倒没能称帝,反倒是以亲王之身封藩淮扬呢。这里面还有一段不能不提的公案。
仪亲王虽是太宗皇帝嫡长子,但是他并非生下来就是嫡子,因为他的母亲并非太宗皇帝的原配。太宗皇帝的元配发妻是嘉仪皇帝,而且非常要命的是,嘉仪皇后虽然死的早,但是嘉仪皇后留下了自己的骨肉,元嫡出身的三皇子。
当年因立储,朝中争议不休,最后还是太宗皇帝说,“仪王虽贵,元嫡更尊”,遂立三皇子为储,是为高宗皇帝。
高宗皇帝并没有亏待仪王一系,终仪王一生,高宗皇帝对其封赏有加,至今,仪王后代犹有四侯之爵。
这也是逍遥侯、临江侯、锦衣侯、善仁侯,四个侯爵之位的来历了。
明湛身份尊贵,辈份却小,这四位说起来都是他的叔遥辈人。明湛将人千里迢迢的自淮扬召来帝都,自然不了设宴相待,笑道,“朕少年登基,如今父皇又远去西南,朝中事,多倚仗老臣代决。”为何撒娇李要辞官,明湛死也要挽留。李平舟是凤景乾留给他的相辅,四朝老臣。何况李平舟素有清正之名,在某方面,李平舟是凤景乾所留老臣的代表。若是明湛甫一登基便擅动老臣,别说朝中如欧阳恪等心寒,就是边疆的领军大将,是否会多心,亦不得而知。
明湛何等仔细谨慎之人,故而,他照旧用着凤景乾留下的老臣们,只是慢慢的一样一样的安插着自己的心腹。
这四位侯爷,以善仁侯年纪最长,善仁侯都六十了,发须皆白,面目慈和,笑道,“太上皇乃不世明君,臣子,俱为忠心为国的忠臣。陛下贤明,垂拱而治天下,日后,必功迈三皇,德超五帝。”
明湛这话,骗鬼鬼都不能信!老臣代决?这说出来谁能信?先前哪个老臣要改盐制要开海禁呢?还不是这小皇帝弄的鬼。
不过,大家都是修炼成的老狐狸,自然没哪个傻x跳出来说皇帝陛下您说话如何的不实在啊哈啥啥的。倒是其余三人听了善仁侯的话,亦纷纷溜须拍马起来。一时间,马屁如潮涌。
明湛哈哈一笑,“叔伯们实在太抬举朕了。朕论及年纪,比善仁堂伯家的长孙还小两岁呢。论及威望,远不比父皇德高望众。论及朝政,亦不如李相他们道。再说这帝都吧,朕自十岁来帝都,就一直住在宫里,往时还有几位皇兄相伴。”叹一口气,明湛面色转暗,“如今再不必提了,朕虽位居九重,君临天下,帝都里能指导朕的长辈却不多了,慎王叔祖年纪已大,近些天来病的痛的,朕十分担忧。再者,就是三王兄,他比朕还爱玩儿呢。”
“有时啊,朕想亲近长辈,却忽然看到身边无长辈可亲近,心下颇多寂寥。”明湛一笑,“再者,自朕登基,还未与各位叔伯见过呢。朕想出去走走,满朝文武死拦,遂只有下诏请叔伯们来帝都。你们也看看朕,朕呢,也有许多事情想倚重各位叔伯。”
不论内心如何做想,临江侯一脸感激道,“陛下实在太谦逊了,咱们骨肉至亲,皇上位居九五之位,对于老臣等待之以礼,老臣等感激尚且不及。只是老臣这些年荒于风月,在政事上竟一无所知,无一用处,怕要给皇上丢脸呢。”
锦衣侯更是羞愧,起身谢罪道,“犬子一到帝都就给陛下惹了麻烦,臣实在羞于面见陛下。”
明湛一派光风霁月的笑着,“若是政事都要咱们亲理,还要大臣做什么呢?李相他们一个个忠为国,有他们在,朕放心的很。若是叔伯们闲了,咱们一道赏花游湖,观风弄月,亦是一段风流佳话。”
大家纷纷笑着应是,明湛笑望锦衣侯,“锦衣堂伯,也不必担心。凤栗的事,朕心里有数。现在朕刚登基,当初永宁侯的舅家表兄犯了过错,朕是如何处置的?叔伯们虽离帝都远些,想必也听闻了风声。再者,南丰伯府的官司,更是没脸。”
“要不说做皇帝难呢,若是朕于平民百姓之家,焉能不护雏之理呢。自家人总比外人要亲近,要有感情。”明湛叹道,“可是朕做了皇帝,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多少双眼睛盯着朕。永宁侯,那是朕的舅舅。南丰伯陆家,更是大公主婆家。朕哪,这心虽然是偏的,手却不能偏。以往,朕观史书,看太祖皇帝怒斩禧王之事,颇多不解。外人再好能比得上自己的亲儿子么?”
“太祖皇帝何等英明之人,尚有如此难处,何况朕呢。”明湛笑一笑,“锦衣堂伯何必自惭,太祖皇帝难道不是圣明之君?照样有禧王这样的儿子。再往近里说,仁宗皇帝宽不宽仁,戾太子丧心病狂,虽生母方氏不能相容,亲鸠之。”
原本大家以为,他们初来帝都,又都是长辈,皇上这样客气的设酒相待,锦衣侯趁此请罪,皇上定是一笑置之,却没想到,明湛说出这样一席话来。顿时人人心中谨慎三分,正襟肃容,以临皇训。
“所以,朕说,锦衣堂伯,实在是想的多了。”明湛见气氛有些冷了,抬手往下一压,示意锦衣侯坐下,温言笑道,“凤栗虽然险些惹了麻烦,到底朕瞧在锦衣堂伯的面儿上,教导了他。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朕姓凤,凤栗那也是朕的堂兄,他惹了麻烦,朕不能循私,可是朕又有什么颜面?”
“永宁侯的舅家姓赵,南丰伯陆家姓陆,再怎么着与皇家沾亲,他不姓凤呢。”明湛道,“若是咱们姓凤的做出伤脸的事儿来,不说朕,就是锦衣堂伯,您老一辈子的声名何在呢?”
明湛说话,素来是软硬兼施,偏又带着几分剖心相待的真诚,锦衣侯叹道,“皇上真是说到了老臣的心坎儿上呢。”
明湛温声道,“锦衣堂伯所想,亦是朕所想,朕自然能说到堂伯的心坎儿上。”举杯笑道,“来,来,今天咱叔伯侄相逢,实乃一大喜事,就不要提这些事了。朕敬诸位叔伯一杯。”
四人纷道“不敢”,谢恩后,仰头饮过醇酒。
宴请过这四人后,明湛各行赏赐,留他们住在了帝都。
几位老兄弟自行宫内辞出,嘴里俱是夸赞帝君圣明之言,待妻女自太后宫里出来后,纷纷携妻带女,各自归家。
善仁侯年纪大了,吃了酒就有些醺醺,倚在榻上任由年轻灵巧的小丫环仔细的用温帕子为他擦拭头脸。
“侯爷,喝碗醒酒汤吧。”善仁侯夫人亲自端了醒酒汤来,打发了丫头们退下,亲自服侍了丈夫用了醒酒汤,又为善仁侯揉按住太阳穴,不轻不重的伺候着。
“太后跟你们说什么了?”善仁侯淡淡的问。
“能有什么,不过是些面子上的话。”善仁侯夫人抿嘴一笑,眼角一缕鱼尾纹向上飞扬而起,“太后娘娘的宴会,比起先前太皇太后主理后宫时,菜色上可大有不如了。”
善仁侯道,“大家也不是为了去吃那一餐饭,奢侈不过是浪银子。如今皇上太后厉行节俭,真乃名君之。”
“是呢。”善仁侯夫人笑道,“倒不是妾身有意巴结,太后娘娘比起太皇太后,可厉害多了。”其实,善仁侯夫人在帝都的时候并不多,见魏太后的时候也有限。不过,魏太后的出身,在天下都不是秘密,在加上老太太心性简单,出席宴会向来是挂个名儿。你要是指望着老太太在政治上对朝廷有所襄助,那完全是做梦。老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同样的,老太太格外的安享富贵,从未有半点染指权势之心。你跟老太太打交道,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舒坦。
如今卫太后长袖善舞,有勇有谋,威仪雍容,说起话来,话中带话,你不仔细在肚子里琢磨三回,生怕哪里就答错了。
大家早已适应了魏太皇太后时期的简单家常式的后宫宴会,如今乍遇卫太后的高深莫测,真有几分不适应。善仁侯夫人叹道,“说起来,太后娘娘与当年方皇后真有几分相似。”
善仁侯并不认同老妻的看法儿,闭着眼睛淡淡道,“方皇后如何能与太后娘娘相比,方皇后养出那样的儿子来,就算不得有本事。”
“谁说不是呢。记得当年在仁宗皇帝的后宫里,太后就养在坤宁宫的,当时,我都以为方皇后一定会将太后许配给太子为妃。没想到,太后却嫁了镇南王。”善仁侯夫人感慨道,“太后的命相实在尊贵无比。”没嫁皇帝,硬能做成太后,这种本事和运气,一般人哪个有的。
善仁侯夫人想一想,笑道,“我带了敏儿过去,太后娘娘瞧着敏儿实在喜欢,问了她好几句话呢。”善仁侯夫人说的是自己的嫡出的小重孙女,凤思敏,年方五岁,可爱活泼,又懵懵懂懂的知些礼数,很惹人喜爱。
善仁侯也走了心,再一盘算,唇角绽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意来,”那你闲了只管带着敏儿去太后那里请安什么的。她小孩子家家的,正是天真稚嫩的年纪,带着她见些世面,没什么不好。”
“诶。”善仁侯夫人应下。
明湛去给母亲请安。
卫太后那里还有几个小萝卜头儿,一看,凤明澜的两个儿子永恪永端,还有凤明瑞的儿子永谨,不过一岁多,坐在卫太后的怀里,另外还有永宁侯三岁的嫡长子卫檀夙。
“哟,这一堆萝卜。”喝过酒,明湛脸上带了几分粉红,见小家伙们要行礼,摆摆手,“不必行礼了。”摸摸永恪永端的头,捏一把永慎的小脸儿,笑问卫檀夙,“小檀,你怎么进宫了?”
卫檀夙板着小脸儿,认真的想了半天,才奶声奶气的答道,“回皇上,姑姑叫我来的。”
明湛郁闷,逗他,“你说你屁大一点儿,辈份倒是不低。竟与朕是同辈的。”
卫檀夙才三岁,没听懂明湛的话,扭头问卫太后,“姑姑,屁是多大啊?”
把卫太后逗的直乐,永端年纪最长,有五岁了,跳上前笑话卫檀夙,咕咕笑道,“真是笨,屁是放的,哪里有大小来呢。”
永恪与卫檀夙年纪相,围着卫檀夙直转圈儿,明湛问他,“永恪,你干什么呢?”
永恪正儿八经道,“我看看卫檀夙的屁股有多大,屁股与屁只差一个字,想来是有些关系的。”
明湛笑着夸赞道,“你才多大,就会说这么长的句子了。真是聪明。”
永恪略带羞涩的笑了笑,把小手儿背到身后,仰起稚气的小脸儿,笑道,“谢皇叔夸奖。”
明湛与这些小家伙们说了会儿话,就让宫侍们带他们下去了。
“母亲。”明湛与母亲卫太后一并坐在宝座上,笑道,“今天怎么把卫小檀叫进宫里了?”明湛觉得这年头儿人们起名实在是拗口,像卫檀夙这名儿吧,据说是他的老狐狸外公翻阅了古今多少名本,头发掉的险些成了秃子,才起出了这么个拗口至极的名子。
明湛见永宁侯夫人带着卫檀夙几次进宫请安,明湛为了爽口,直接叫人家卫小檀。
卫太后摸了摸明湛的脸,笑问,“没喝醒酒汤么?”
“喝了,还是觉着脸上发烫。”
卫太后温声道,“永宁侯夫人又生了一子,这些天也没空带檀夙,皇孙们没有玩伴,我就叫他进宫,一块儿做个伴当。”
“嗯,也好。”明湛微烫的脸贴着母亲微凉的手,觉得异常舒服,叹道,“我有意从宗室中选伴读,只是这会儿对宗室也不大了解。皇孙们年纪尚小,正是娇弱的时候,若是选出淘气的孩子就不好了。”
“再过些日子吧,还没进学呢。”卫太后道,“待进学再选也不迟。”
“现在看来,永恪天资不错。”明湛道。小小年纪就吐字清楚,而且,还懂得思考。虽然小孩子的话有些稚气的可笑,但是永恪这个时候,的确展示出过人的天分。
卫太后笑道,“这孩子的确是聪明些,唐诗念一遍他就能记住。永端格外的活泼爱动,永谨年纪不小,尚看不出什么。”
现在皇孙们还小,说他们的事太早了,明湛就此打住,叹道,“真不知道当年太宗皇帝怎么将淮扬之地封给了仪王,这也太偏心了。”搞得他现在真是举步维艰,对着这一堆的老狐狸,油滑的简直难以下手。
“太宗皇帝有太宗皇帝的考量,仪王的母亲嘉慧皇后原是永康公府出身,而高宗皇帝的母亲嘉仪皇后就出身淮扬钱家。”卫太后道,“你想一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