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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但他觉得,自己周围有这样一群兵护着,肯定是要比其他人安全上许多的。
裴宗书知道,不管外头的攻势再怎么猛烈,赵载明一定会全力护住这座都城,不让外头的反贼有一丁点攻进来的可能。
因为这场战事打了好几个月,战火一直从边疆地带蔓延到了王城外,如果这座都城也被攻下来,那大周王朝只怕是真的要直接断在第五代了。
——李润还没登基,老皇帝也还没死,真要改朝换代,那亡国之君的名头也是老皇帝来担。
反正裴宗书只是来被惩罚一下,最终还是会离开,所以这别的事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他才不关心成败。
*
要说他们也是运气不好。
连续几年碰上天灾,不是发大水就是闹干旱,连续三年粮食成减半,填不饱肚子的百姓们叫苦不迭——大周还是占着最富饶的土地,最后都被折腾成了这样,就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和裴宗书熟悉的格局一样。
大周的附近,也就是在边关那片土地之上,还生活着另外一群人们。
——乌氏。
不论男女或老少,他们都喜欢被人称作草原之上的野狼。
草原一望无边,即便是骑着跑得最快耐力最强的马匹也不能把那片草地踏遍,在那片草原之上,有着和大周截然不同的珍宝,也有着一群善于在马背上捕猎的人们。
原本乌氏和大周应当友好往来,彼此相安无事的,可是这天灾一点预兆也没有,就那么持续了三年。这三年里,不仅仅是大周的百姓叫苦不迭,乌氏的人们更加难以生活。
粮食供应不上,御寒的衣物也一直不够,草原上的风本就极大,再加上天灾到来的这几年,天气更是阴晴不定,大雪一下便是半个多月,时常有人裹着厚重的棉被却依旧被冻死在帐篷内。
跟他们这几乎要活不下去的情况比起来,大周的百姓们真的算是幸运多了。
而这幸运在乌氏首领的一咬牙之下,也就变成了不幸。
谁不想要那一片更加富饶的土地呢?
而且大周的皇帝一心只顾修仙之术,什么事都不管,这样一个废物他又凭什么就能稳稳当当坐在那宝座之上?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乌氏首领也要为了自己的子民们考虑。
所以他决定豁出去,拼杀出一条活路。
常年为了填饱肚子而在草原上狩猎的人们联合起来的战斗力非同凡响,大周那群人们越过越安逸,早就忘记了当年自己的江山也是靠着武力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了。
更别说皇城之中内斗不断,那些只顾着自己争权夺势的臣子们早就消耗掉了大半的力,一开始他们对边关的动荡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赵载明的警惕心倒是还在,可是他背后支撑着他的势力这会儿又成了他的绊脚石,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他曾经向老皇帝连续呈上好几道奏折,为的就是唤醒对方的防范心理,不要不把那些越来越放肆的邻族当回事儿。可是在丞相的舌灿莲花之下,他又变成了一个总要争功劳没事找事的多事之人,平白无故便惹来老皇帝一顿痛骂。
掌权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
偏偏赵载明就是犯了老皇帝的忌讳,即便他是一个坚定的保皇党,还是被老皇帝所猜忌。
兵权拿不走,那干脆就把人圈在皇城内,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总比放虎归山安全多了这就是老皇帝的想法。
满心抱负的赵载明就这么被牢牢困在皇城下,着急也没办法,谁让那个没用的老皇帝就是不放他出去呢?
后来外族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嗑仙丹嗑傻了的老皇帝这才想起来着急,然而这时候,他们的城池都不知道已经丢了多少了。
这种时候,丞相又来献计,老皇帝一听就赶紧把人给叫进宫里,逼着赵载明立军令状,不但要把那些嚣张的外族人赶出去,还得把那些丢掉的城池给重新夺回来,不然就以死殉国好了。
反正老皇帝意思非常明确,这军令状,赵载明是不立都不行。
但这打仗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来来回回打了好久,眼看着又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外头一群如狼似虎的外族人个个都打红了双眼,生怕再回到那个一闭眼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日子。
而皇城内的斗争还是没打算停下,都已经到了这样紧迫的时刻了,却还有人一心拖后腿,偷偷摸摸克扣粮饷中饱私囊,打赢了千方百计挑毛病,打输了就赶快上折子弹劾几句。
所以最后,才有了现如今的这一幕。
兵临城下。
所有人都在拾东西想要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外族人虎视眈眈地在外头试图冲破大周的最后一道防线。
*
裴宗书被护着,一路顺着人群开始往其他地方转移。
他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是一点也不熟悉,所以就只能乖乖被人带走,然而他刚走到半路,便突然被一群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给堵住了去路。
对面的士兵也是穿着一身看上去就很结实的铠甲,一个个全副武装,手中的□□对准了他们一行人。
所以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周围是忙着逃跑的百姓们,而有武器的双方明明应当同仇敌忾,但事实却是他们在狭窄的街道上兵戎相见。
护卫军中一个小头领模样,一直贴身护着裴宗书的男人眉头一竖,手中的剑刃露出了半截。他上前一步,挡在裴宗书的身前,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反了吗!太子你们都敢拦?”
而对面也走出来了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朝他拱手,语气生硬道:“太子殿下,丞相求见。”
嘴里说是求见,可是这架势分明就是要劫人。
裴宗书若有所思地抿嘴,目光在对面那人身上转了一圈。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丞相似乎就是赵载明的政敌,他俩一直都不怎么对头。系统既然说了要他想办法把赵家给弄下去,那现在他转头去跟丞相接触接触,想来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他就没迟疑,直接站了出去。
“我去。”
身旁的小头领没料到他突然站出来,表情就有些急了,低声朝着他开口道:“殿下,那可是丞相……”
“是啊,你还知道那是丞相请我过去?”裴宗书微微挑眉,双手背在身后,“所以我现在过去,你要拦着我吗?”
男人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但因为顾忌着这位太子殿下是他们将军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所以他也不好把自己的情绪那么直白表现出来,最后只能皱着眉垂首,沉声道:“属下不敢。”
裴宗书没再看他,而是冲着对面的人扬了扬下巴,“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