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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罗嘉。
就连叶远溪都已经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而是将全部的目光都投向了余枫乔。
刚才那就是一场余枫乔的独秀,不管是对台词的处理还是肢体的动作,没有一丝赘余,没有一点不妥当,就算原模原样搬去舞台上变成话剧都完全不会违和。
而至于剩下的一个人,似乎只是起了一个提词器的作用而已。
叶远溪之前就猜测,余枫乔会不会在搭戏的时候偷偷碾罗嘉一次,当场让他下不来台。
可没想到他的余老师根本不屑。
起初一上场,余枫乔就没把罗嘉当成个对手。
而靠在椅背上沉思的导演也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他刚才想把余枫乔撤下来,就是怕余枫乔可对罗嘉有什么意见,对戏的时候难影响对方。
毕竟演对手戏时如果和对方不合拍,老演员想要压住对方的气势让对方接不住戏而难堪的场景比比皆是。
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演技在小生里还算不错的罗嘉会完全被压到没有一点施展的余地。
余枫乔的感情饱满,但却有轻有重。
从开始的安静到骤然的爆发再到最后的绝望,衔接流畅近乎于完美。这种情况造成了没有人舍得把目光移开从他的身上移开,生怕错过些什么东西。
而每每到身后罗嘉说词的时候,连他都克制不住自己,盯着余枫乔不放。
有时候还巴不得想让罗嘉赶紧闭嘴,嫌他聒噪而打扰了余枫乔营造的场景氛围。
直到余枫乔很快出了戏,对着他们笑着半鞠了个躬,所有人才想起来。
他们这是在试罗嘉的戏。
第19章
罗嘉自知自己这场试戏算是砸了,但心里对这个角色的把握却还是有的,转头像是委屈似得和导演开玩笑:“郑导这回可真是难为我了啊,上来就请余老师。”
导演笑了笑,眯着眼睛表情微妙。
“以后希望还能和余老师多多讨教讨教啊。”罗嘉转头看向余枫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着十分乖顺。
什么叫以后啊。
原本一直盯着余枫乔的叶远溪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
你和余老师哪来的以后啊,莫名其妙。
脸还真是够大的。
放下手上准备的剧本,叶远溪朝傅琳看过去。
内蒙古一周玩儿下来,除了同房住的余枫乔,和叶远溪关系最好的绝对非傅琳莫属。
那边立马get到了这头的信号,和叶远溪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之后,咳嗽了声,揉揉太阳穴很疲惫的样子:“郑导啊,还有一个咱们赶紧看了,之后休息一下吧。这一上午的,我脑子都快糊涂了。”
“行,罗嘉你不是还有事么,先去吧。”导演挥挥手,“叶远溪。”
“诶。”叶远溪起身走到中间,绕过罗嘉的时候眼神明显凉了几分。
正出门的罗嘉却并没有感觉到叶远溪的敌意,此刻他的眼神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叶远溪一个,和导演招呼过后只是对着余枫乔笑:“那余老师我先走了,下次见。”
能和归国的余枫乔合作一次,几乎是国内演员近阶段的一个共同努力的目标。
罗嘉觉得自己能得到这个开门红。他丝毫不觉得角落里的那个年轻小男孩儿对他有什么威胁。这部剧的投资摆在那,即使是为了流量,剧组都没有不把他纳去的道理。
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对谁都没好处。走出门的罗嘉想得很清楚,只盼望着能再剧组里能稍微和余枫乔混个脸熟。
而此刻,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的气氛仍旧紧张着。
“你们就接着这段继续吧。”导演看着余枫乔,想了想又叮嘱,“枫乔你不用,这个状态挺好。”
余枫乔点头表示可以,转过身来,对着叶远溪征询地挑眉。
“我可以了!”叶远溪下意识地站的笔直,抬头看着余枫乔的眼睛,深吸了口气。
导演挥了挥手,示意开始。
“江山富饶,美人多娇,卿,不要?”余枫乔扶着旁边的桌子,往前走来两步,动作之间颇有些踉跄。
“臣不要。”叶远溪定定地看着余枫乔,可疑把声线压低后,说出来的话间自然带着些愁绪。
余枫乔在这个当口不可能给叶远溪什么优待,就算他想照顾他,在场所有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众目睽睽下给人防水,余枫乔和叶远溪还没熟到这个程度。
叶远溪自己也不需要。
此刻余枫乔的台词一出来,谁都感觉得到余枫乔保持住了上一场的状态,所有人也都安静地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叶远溪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根本没可能去接下余枫乔的戏,但他也没打算和余枫乔正面肛。
也就罗嘉那个缺心眼儿,还想用音量来和余枫乔一较高下。
想要在余枫乔的气势中获得一席之地,让观众能在他之余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那就只能融进他的表演里。
他只能像傅琳所说的,把自己当成宋纪怀。
而一个臣子的气势在帝王前稍显弱势,似乎也合乎情理。
“可你知道多少人觊觎朕的江山么。”余枫乔的猛然向前凑近,鼻尖堪堪就要擦上叶远溪。
叶远溪分毫未退,平视着余枫乔,语气平静,轻叹了口气:“臣知道。”
“可你说朕该怎么办呢。”余枫乔眼睛一眨不眨,满眼血丝,整个人的情绪像是崩到极点却被狠狠压抑住,咬着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泣血,“满朝堂的人跪朕,口口声声说爱戴朕。可是呢!?可是他们背着朕结党营私,背着朕私通外敌!知道朕只信得过你可还将你!”
“皇上!”叶远溪扬声打断了他,片刻后才出声,语气间是君臣间的礼数敬畏,可却又有些浅浅的无奈:“皇上何苦在这时想这些,养好身体才是要紧。”
那边的余枫乔像是有些怔愣,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两声:“你要朕怎么不想。”
“江山富饶,是皇上之功。美人多娇,是皇上之福。”叶远溪看向余枫乔,柔和的眼神里有几分对年轻人的纵容和亲昵,像是仍旧看着小时候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您还年轻,该往前看。”
要叶远溪演这段其实真的很容易,每一句话都完全符合他想对余枫乔说的。
潘民确实给他选了一部最适合他的演艺生涯开端的戏。
“皇上,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故人已逝,皇上即使再惦念,很多事情该放下了。”
“朕忘不了,朕不能忘!他们是如何迫害徐卿,是如何迫害你,你要朕怎么能不记住,怎么能不寒心!和他们,谈何信任!”余枫乔到最后已然是嘶吼,眼眶中的泪水再也不堪其重,缓缓落下。
“臣惶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