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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了一下,手上的裁缝尺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用量了。”单冀禾往后退了一步,坐下身,没在看祈盼。
祈盼心里在打鼓,定是单冀禾生气了!
今日在单府发生的事回去要让爹知道了,怕是要挨一顿骂,可比起这个,要是活儿没做好,后果才叫严重呢...
想到这里,祈盼已是有些泄了气,手脚冰凉。
这下不止爹会不高兴,三娘会失望,估摸着,连祁衣坊都可能受影响。
许是看出了祈盼的心情,单冀禾猛地伸手拉过祈盼,让他坐到身边。
“我已让福叔去拿衣裳的尺寸,你尽管等着就好。”单冀禾一改自己严肃的脸色,笑道,“你那两个随从,有荆南和绍北带着,不必担心。”
听着单冀禾语气,祈盼放下心来赶忙道谢“谢将军。”
单冀禾笑了笑,朝着祈盼勾勾手指,“过来。”
祈盼犹豫一下,俯身凑了过去。
单冀禾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闻了一闻,随后从怀里拿出那条帕子说道“看来本将没猜错,这帕子定是你的!”
祈盼没想到单冀禾会把话锋转到这帕子上,僵在石凳上不知如何回答。
“这味道,与你身上的一模一样。”单冀禾坚定道。
回府的时候已将近亥时,单冀禾特意叮嘱福叔把三人安全送回府上。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福叔亲自在外面驾着马车。
坐在马车里祈盼手上拿了做工致的盒子,隐约能飘出许些香气。
半斤和八两已换好了干净衣裳,安静待在祈盼身旁,见着祈盼宝贝似得抱着那个盒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少爷...这是什么啊?”
祈盼回过神,脸色突然一红,有些磕巴道“没,没什么!”
“少爷有话瞒着我和八两。”半斤机灵的说道“从出来单府,少爷神色就不对......莫不是......单将军赏了少爷银两?”
八两在半斤脑瓜上敲了一下,“今日的状况没有惹恼单将军就万幸了,怎么还会赏银子?”
“那少爷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半斤皱着脸问道。
马车平稳的前行着,祈盼将怀里的盒子放在腿上,小声道“这是单将军赏的糕点,等下拿回去给三娘房里送一些。”
叮嘱着半斤和八两,可单冀禾稍早之前说的话,像这糕点的香气一样,围在祈盼耳边半天也散不去。
“是什么香味本将未曾闻过,不过本将甚是喜欢!”
祈盼三人走没多久,单冀禾移步去了书房,荆南和绍北早已等在这里许久。
“怎么样?”
“回将军!”荆南抱拳道“属下与绍北已命人去打听,如将军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上宽宏大量不在追究哈熬的行踪,只是留着哈熬......怕是留了个祸害。”
单冀禾表情严肃,听了荆南的话剑眉皱在一起,思索了许久才道“并不是皇上宽宏大量,而是皇上不想对外声张。”
绍北与荆南对视一眼问道“属下愚钝,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单冀禾只是摆了摆手“现下许多情况还是猜测,皇上也不敢妄下结论。”
听出来单冀禾没有要挑明的意思,荆南和绍北也不再多问。
“今日......”单冀禾突然话锋一转,拿起木桌上一只小壶,对着旁边的一盆剑兰浇了些水,慢悠悠的问道“可有问出来些什么?”
两人明白单冀禾话里的意思,荆南虽有些不明了将军为何想知道这些,可还是如实的答道“回将军,今日来府上的,是祁衣坊的二少爷,父亲名叫祁怀安,是祁衣坊的第三代传人...”
“二少爷?”单冀禾来了些兴致,沉声问道“其余的呢?”
“祁衣坊名声在外,连先...”荆南接着说道,却被单冀禾烦躁的打断。
“我问的是祈盼!你一直与我说祁衣坊作什么!”
眼瞧着荆南楞在原地,绍北闷笑一声说道“将军,这祈盼少爷的两个随从性子单纯,我与荆南用三块儿点心,就将话都问了出来。”
单冀禾满意的点头,转身坐到檀木椅上,等着绍北继续说。
“祁怀安娶了三房,大夫人柳氏,二夫人梅氏,也是祈盼公子的亲娘,三夫人杨氏。”绍北看了眼荆南,“可惜二夫人梅氏身薄多病,在祈盼公子三岁时便走了。”
想必是明了了单冀禾想知道什么,荆南继续接话道“不过,这祈盼公子的大哥,却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单冀禾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荆南放低声音,往单冀禾这边凑了凑“今日本该来府上的是祁怀安,没想着前几日,祁府的大少爷祁望轻薄了人家姑娘...现在出门如同过街老鼠,怕是祁怀安要面子,才派了祈盼公子过来。”
“听半斤和八两说,这大夫人尖酸刻薄,梅氏在世时便时常刁蛮谩骂,梅氏过世后,对祈盼少爷不管不顾,祁怀安在府上还好些,祁怀安不在,连饭都吃不上。”绍北有些不忍的说道,“好在祁怀安娶了三夫人杨氏,可这杨氏身子也有些娇弱,原本是户商人家的女儿,奈何得了生不出孩子的病,才嫁给了比自己大好些的祁怀安,不过杨氏性子好,视祈盼公子如己出,在梅氏过世后,便把祈盼公子带在了自己身边。”
“祁望是柳氏所生?”单冀禾听到这里,脸上像是带了些不屑“轻薄了哪家的姑娘?”
不知今日自家将军为何一直在意这些小事,绍北还是如实答道“这个半斤和八两倒是没细说...属下要是没记错的话,像是因为那姑娘长得像‘满香楼’的花魁丁香...才被醉酒的祁望给......”
“过几日,祁府要给两人订亲事,想必也是为了堵住众口。”荆南摇了摇头,随着性子说道“祁衣坊怕是受了影响,如今将军府去定做衣裳,这个活儿...祁怀安怎么也得接下。”
“荆南...”绍北心里一惊,荆南说话不过脑子,只要是谈到兴处,什么都能说出来。
这单将军明显的是对祈盼有意思,荆南的话,反倒像在抱怨祁怀安不怀好意。
单冀禾不怒反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荆南绍北,你们两个明日随我去趟祁府。”
福叔将马车停到祁府门前,掀开马车的帘子恭敬道“祈盼公子,老奴奉将军之命将您送回来,这会儿便到了,您早些回去歇息。”
祈盼有些受宠若惊,本想着不要出差错就好,没想到单冀禾还会派人把他送回来。
福叔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虽然身体硬朗,却也是位老者,现在又辛苦赶了马车,祈盼心里过意不去,急忙道“有劳福叔了,代我向单将军道谢,祈盼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