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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李趋没有变过,原本要这个宅子也是为了试探裴易,现在他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裴易进来后,打量着书房的模样,接着便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
“李趋。”
“是,陛下。”
“他给你多少好处,你这么帮他,甚至一着不慎,你也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并无好处。”
“没有?看不出来李爱卿是这么个古道热肠的人。”
“陛下,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您离开了瑞安八年,也做够很多事情改变了。”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
李趋现在有着强烈的感觉,就是自己无论说什么,裴易都不会信的。他不知道这位英明的皇帝陛下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会自我蒙蔽,但这也算变相的一件好事,至少裴易没有左宣以为的那么不在乎他。
看着自己的心腹大臣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裴易却没有半点喜悦。他随意地看着四周,看到了书桌旁摆放的一卷画,看着也有几年的光景了,连纸张都变得泛黄。
裴易打开了那副画,看到了一副自己的戎装图,右下题着“千金不换”。裴易捏着画的手颤抖着,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怒意,用力把画卷摔在了地上。
“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和朕提千金不换?”
李趋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如果让他选择,他一点也不想站在这里。知道的太多,意味着活得太累。但是为了还左宣人情,他只能帮他们保守秘密。
裴易被这卷画彻底点燃了怒火,犹如困兽来回走动。他刚开口想说话,但是又觉得在臣子面前说这些并不合适,便只能保持沉默。怒火在胸腔里来回翻涌,裴易整个人变得更加急躁。
李趋适时地开口:“陛下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毕竟微臣对您的故事已经了解了一半了。”
“我在西北拼力三年,刚回京的第一个晚上,就看到他参加了二皇兄的宴会,喝得醉醺醺地出来,我还想着带了礼物给他,他却倒戈向别人的营地了。”
对上了。
那天左宣和自己聊天时说的。
“当年他回西北,我送他的时候他就很冷淡,那时我以为是多年没见导致的,现在想来,他肯定是以为我在给二皇子办事吧。那几天里我都没有和二皇子手下见过,只有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参加了宴会。”左宣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笑着,“他看到了。难怪后来我去找他,门童都有各种理由拒绝我。”
李趋问裴易,“所以陛下再也没给他写过回信?”
裴易感觉讶异,“他连这个也和你说吗?”
“说了。”
裴易嗤笑,“看来,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知道了我连写信的事都告诉你,肯定会觉得我不在意了。但是这的确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裴易继续说着,“他帮着二皇兄剪除了多少政敌,可二皇兄还是太心急,功亏一篑,万没想到,父皇早就立好了遗诏,将皇位传给朕。”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泄露了会杀头的那种。先皇在时要立遗嘱,当时门下省只我一个在职,于是我便被传唤过去了。原本先皇说的是要传位给二皇子,但是我欺负先皇老眼昏花,写在遗诏上的名字是裴易。递给先皇查验的时候,他都没看出来。
你不要命了?!
要的,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李趋看着一无所知的裴易,站在制高点指责着左宣,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位皇帝陛下是如此的不要脸。
“陛下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他?”
裴易愣住,“什么?”
“如果陛下是以一个曾经的朋友身份在指责,那么良禽择木而栖,为人臣者各为其主,并无不妥。如果陛下是以别的身份在指责,那么陛下早在五年前回京之前就已经成亲,该如何辩解?”
“朕是皇帝,娶妻都要他管吗?”
李趋笑答,“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无人能管。可是陛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微臣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点回宫吧。”
李趋这样的态度让裴易也在内心小小的怀疑了自己,他也没有在意李趋对自己的不尊敬,下意识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扔的画,带着它回了宫。
李趋把陷入沉思的裴易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了软轿。
但凡几天前有人和李趋说,你将会把皇帝陛下扫地出门,他都是不信的,可真在这个时候,他却没有一点后怕。
刚开始左宣要回老家的时候,他就问过,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裴易,左宣说不必,因为他说了裴易也是不会信的。到今晚,李趋才知道,左宣对裴易是如此的了解。
李趋本也不需要这么心地告诉裴易,但是他还是有些为左宣不值,如果裴易不知道曾经有个人为自己做过这么多事情,那么左宣付出的那么多年的时光又算什么呢?所以就当是他为这位共事多年的老朋友做的唯一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只希望,他们这位皇帝陛下不会冥顽不灵。
裴易刚回到自己的寝宫,皇后就来找他了,端着碗据说是亲手做的羹汤,似是想缓和他们两的关系。
裴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出来,再加上帝后的亲密关系本就是子虚乌有。所以看到皇后又来自己面前晃荡时,把在李趋那儿惹来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朕说了多少遍,给了你皇后的位子你要知足,你又来干什么?”
“陛下最近甚是忙碌,臣妾就想着熬点汤给陛下……”
“朕不需要,赶紧离开。”
“陛下……”
“赶紧走!”
皇后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人再来打扰他,裴易才把攥在手里的画卷放在了书案上。然后打开了柜子,取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裴易轻轻地打开了那个箱子,箱子里是一整箱厚厚的信。在上面的那数十封信都有烧焦了的痕迹,其中有多数都被烧掉了一半。
裴易手覆上那些信,用一种轻柔到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朕错了吗?你亲口告诉朕,朕错了吗?”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透过窗来的夜风,轻抚罗帐。
裴易自嘲地笑着,“是了,朕的确是一叶障目,朕连当初属于我们的小把戏都忘了。哪怕你写了这么多信,朕便是想看,都记不起,你生日是哪天……”
在距离瑞安城遥远的南方小城迟溪,左宣在和家人过着恬淡的生活。
左家大哥因为要在州衙当职,所以不能长时间在家,他虽然有心照顾小弟,却只能把这个重担交递给左二哥。
左宣自从回了家,在秋别的医治和家人的照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