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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可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等着裴易的感觉。
他有些焦躁不安,开始胡乱想着裴易的真正用意。
又过了一天,左宣还是没忍住,问了近侍能不能求见一下皇帝。
当天傍晚,裴易就来了左宣的住处。
这是这么多年来,左宣这么仔细地看着裴易。
他问道:“不知陛下是否真心让草民作画?”
“自是真心。”
“那不知陛下让草民一人住此数天,不闻不问,是何用意?”
左宣都不知道自己真心想问的是什么问题。
裴易愣住,“朕……太忙。”
左宣嗤笑一声,“是啊,陛下日理万机,让在下区区草民多等几天又如何。”
许是左宣的态度太过放肆大胆,裴易身后的侍卫一步上前,挡住了裴易。
“不得无礼!”
左宣这才恍然,自己乱了心绪,的确失礼了。
他浅笑着,拂了衣摆,双膝下跪,叩首在地。
“草民失礼顶撞陛下,还望陛下治罪。”
裴易被惊得后退半步,半晌回过神来,呵退侍卫,却不敢上前。
“你……快起来,不要再跪了。”
而左宣依旧俯首,“草民无礼,请陛下降罪。”
左宣不愿起身,裴易又不敢去扶。
多少年的时光也不敌现在这画面清晰,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是天差地别、如隔深堑。
裴易一句话也不再说了,略有踉跄地离开了这儿。
而左宣也终于抬起了头,缓缓站了起来,嘴边的微笑渐渐起。
这下跪,也不知折磨的是谁。
第二天,裴易就叫了左宣去给他画画像了。他准备了好几套礼服,显然不是一天就能画完的。大约是画了有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结束。期间裴易也不再故意地给左宣制造小情况,一直冷着一张脸,俨然帝王风范。
到最后一天画结束了,晚上左宣睡觉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睡不着。但也不能不睡,只好闭着眼睛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宣突然感觉到有人开门进来了。他一直闭着眼睛装睡,不知道是谁、想干什么。
左宣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只觉得那人站在了自己床前,似有似无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让他有些难受。
不知那人到底想干什么,只看了自己许久,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左宣才睁开眼睛,赤着脚从床上下来,疾步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这晚的月亮格外的亮,照得地上一片透白。
左宣只看见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裴易。
他叹了口气,其实内心并无愤懑仇怨,只是有些怅然,他和裴易注定会越走越远了。
回了床上,左宣没一会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左宣带着皇帝赏赐的许多金银珠宝,雇了辆马车,便朝着迟溪的方向回家了。
而裴易则站在城楼上,看着左宣渐渐远去。来找皇帝谈事的李趋走到城楼上,就看到皇帝这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心想,表面装得挺像,实际内心苦哈哈。
李趋行了礼,刚开口准备说话,结果裴易掉头就下了城楼。
看样子他们皇帝陛下心里不痛快,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受了。
李趋摇了摇头,跟着裴易下去了。
裴易回了皇宫便进了御书房,他在书桌上铺满了画。如果左宣在,就能认出,那是他七年里画的大多数画。
也是裴易这七年里,想念左宣的唯一慰藉。
他把每一幅画都再一次看了一遍,那些画上都被他很用心地题了字。
人大约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贵。裴易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自己的愚蠢,无时无刻不想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时机还不到,他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这一次真的快了……
左宣回了迟溪,先是去了父母那儿,告诉了他们去了瑞安的事情,然后就准备把皇帝给的酬金交给父母。
只是父母都没有要这些金银,觉得这是左宣应得的,并且一致认为裴易太吝啬。
左宣有些哭笑不得,爹娘对自己真的太宠了。而左老爹左娘亲看着小儿子并无不对的样子,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接着左老爹便开始教导左宣,告诉他这次给皇帝画画的事情被大家了解了之后,左宣的画价格必然水涨船高。左老爹让他等几个月再动笔画画,等大家都听说了“千金客”之后开始,否则画的量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左宣连声“好好好”应着,也不知爹爹什么时候这么一副财迷的模样了。
接下来,左宣也的确听着左老爹的“教诲”,连续有半年没有动笔。等他开始重新画画没多久,天底下就传来了一件大事。
当今正值壮年的皇帝,在他刚刚过了三十六岁生日时,把皇位传给了他十三岁的太子殿下,自己退位当了个太上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一个签了约的室友和我说,她在的那个群里有个大佬,时速3000字。我都惊了,我,时速300字,不能再多了。天赐我一个文思泉涌的脑袋吧!!!
还有之前姑凉问我有没有固定更新时间,我说没有,但会在晚上11点之前更新。可事实证明,我还是深夜更能写出东西。。。
第15章第十五章
左宣最近发现,自己家隔壁好像要搬来新邻居了,连续几天里都听见隔壁传来叮叮咚咚的吵闹声,也不知道是想建造出怎样的宫殿别院。左宣在这样的吵闹声里,感觉自己的画里都有一种闹市的味道。
也幸好,又过了几天,隔壁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只是那家的院门终日关着,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住进去。左宣也并不是喜欢好奇别人家,只是偶尔出门散步回来,经过的时候总会无意地瞥到。
左宣的生活还是照常地进行着,有时出去采风,有时出去采集好看的颜料。只是这次左宣发现,不论自己去哪里,总是有一可疑的身影一路跟着自己。最开始,左宣以为那人只是单纯的和自己同路,因为他总是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可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不管左宣去哪儿,但凡是有些危险的地方,那人都必然会出现。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衣服,带着斗笠,也不知道来意是善是恶。但只要他离开了那些危险的地方,到了道路便通的地方,那人就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续多少次左宣都发现了他,他想着这次必然要了解对方的用意。所以这次他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山峰时,特意没有叫来当地人做指引,而是独自一人去爬山。他有信心,那人是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当地人指引,这次那个人离左宣比之前要近。左宣想,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