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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弹来得快,他预计第一枪有可能射中肩膀,但伤势不会太重。里昂冲撞的那一下完全是意料之外。艾伦感到自己的腰被抱住,躲闪的速度顿时快了几分,刚好避开那一串本该打进身体的子弹。
里昂坐起来,两人都同样警惕,各自提防从其他方向而来的偷袭。里昂爬向整排木箱的后方,艾伦也躲进去。他们坐在一起喘了几口气。
里昂说:“长官火力全开。”
艾伦回答:“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千万别惹毛警察。”
不知道为什么好笑,他们忽然都笑起来。
“谢谢。”
“这没什么,你对我做过同样的事。”
“我不是谢这一次。”艾伦说,“是谢谢你救了麦克。”
“其实我忘了他也穿着防弹衣。”
“我们还是别这里争论谁救了谁的事,不如去给那些家伙一点好看。”
“好的。”
“你刚才那把机枪很酷,到底是在哪个箱子拿到的?”
“对面的那个,但是每个箱子装的武器不一样。”
“我爱死这种枪战游戏了。”
“麦克呢?”
“他去干一件大事。”艾伦反问,“露比在哪?”
“他不在这。”
“看来他和普利兹琼斯的想法不谋而合,喜欢在安全的地方看好戏。”
艾伦摸了摸刚到手的新枪,朝身后的黑暗看了一眼。忽然,一个黑色圆球滚进来,两人没有片刻犹豫,十分默契地往空地跑,巨响之后热浪滚滚,木箱燃烧起来,爆炸的冲击波把箱子中的纸币吹得漫天飞舞。
这些钱对普利兹琼斯来说不值一提,他想要的比这多得多。
交战变得更加激烈,很快双头蛇佣兵们也发现了仓库中到处是武器。这些武器对于本来就全副武装的他们而言没有多少好处,却让仅有四个人的对手变得势均力敌难以对付。
原以为这是个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任务,可事实是,没有一个人能确实找到对手给予致命打击,他们的夜视设备只能看到仓库中漫无目的寻找对手的同伴和层层叠叠摆放在一起的木箱。这里简直是个绝佳的捉迷藏地点,少数派行动游刃有余。
艾伦看到一些佣兵守在门和窗边,防止有人从中逃跑。显然他们全都错了,这里的枪战只是为了牢牢吸引住普利兹琼斯的视线。在他们的顶头上司被一枪毙命前,没有人会提前离开。
沃特的视力恢复了一些,右眼仍然模糊,是血凝结后造成的黏腻感。
在有限的视觉中,他看到埃迪脸色沉重古怪,冲锋枪不断扫射,火力猛烈得没人敢在枪声停止前向他反击。
沃特从没见过他如此可怕的模样。
他盯着他,心中突然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第71章女儿
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刻。
他来晚了,但还不算太迟。
这扇白色的门像有灵性。他匆匆赶到,以为错过了什么,可门却在手指快碰到时忽然开了。
是个女孩。
天使在柔和的白光中微笑着对他说。
是个和母亲一样漂亮健康的女孩。
他受到了感动,确切地说,是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震动。
就像一颗随风而至的种子悄悄落在心中,瞬间长出一朵白色的花。
他的生命中从没有出现过如此柔软的东西。
从那一刻开始,生命分裂成了两半,一半聚集着黑暗、罪恶、生与死和各种各样的罪犯,另一半永远圣光万里,一个声音犹如圣钟一样时时刻刻回荡着关于爱的话语。
她在他眼里美丽神圣,就如她出生那天在他心中盛开的白花。
可是有一天,花朵枯萎了,消失了,他的半个生命也不复存在。
沃特在黑暗中,霰弹枪因为手掌的温度而发热。恍惚回到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四肢和眼睛仍在本能地配合,一枪接一枪,训练有素地躲避袭击,清除能够发现的一切敌人。
埃迪扫射的枪声停止了,他打空了所有子弹,又拔出手枪继续射击。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环境。
沃特觉得埃迪是对的。他一直没有结婚,没有感受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宁愿忍受孤独也不肯找个能陪伴在身边的人。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突然,沃特听到摔倒的声音。他立刻凶猛地还击,霰弹枪弹筒中轮流装着弹珠和钢箭两种子弹,两枪就让对方丧失勇气,这支残忍的武器是为此刻的他量身而制。
埃迪的腿上中了一枪,沃特赶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
“糟糕,又是这条腿。”埃迪忍着痛说。
“你注定要当个瘸子。”
沃特抓住他的手臂在木箱间移动,血从子弹进入的伤口流出来淌了一地,情况很不好。他们躲到角落,沃特用皮带捆住埃迪的腿根减缓失血。
“如果两次都伤在同一条腿上,证明它是时候离开了。“
“这条没用的腿还得跟着你好多年,别这么快嫌弃它。”沃特的双手很快被血弄湿,血液一旦离开身体就像着了魔一样凝结起来变得粘稠而令人厌烦。
“沃特,听我说。”
“不,你闭嘴。”沃特害怕地想,心中有个声音在喊,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沃特,洁西死了,是我杀的。”
沃特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闭嘴,你疯了。”
“是我杀的,我对准那个人开枪,没想到他的同伙抓住了洁西。”埃迪语速飞快,根本无法阻止他把这些话说出口,“我扣下扳机,等到发现她被挡在面前时,该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就死在我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致死都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然后……”
沃特没有再叫他闭嘴。他已经失去了抬起拳头的力气,只有心里的那个声音还在喊,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
“她和那个人一起滑下了雪山,我一直想找到她,每年都会去找。我告诉你去了这里或那里,其实只去了一个地方,那座雪山,那座雪山……”
他的意识模糊了,血还在不断逃离身体,从那个破洞流出去。
“我找不到她了,对不起,搭档,我找不到你的女儿。”
他尽力了,这不是他的错。沃特摸了摸他的脉搏,埃迪的目光渐渐失去光泽,陷入昏迷。
沃特捡起地上的枪,伸手擦去两颊的眼泪,但是双手上的血反而让视线更加模糊。他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似乎在向那些逝去的生命道歉。
其实他没有感到意外,早就察觉了,从第一次埃迪在他喝醉时痛苦而艰难地说找不到洁西卡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他后悔了,如果可以,他宁愿埃迪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可是那样对埃迪而言,未有些残忍。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沃特紧紧握住枪,站起来。这件事里还有其他人,那些绑架洁西的人,轻视她的生命,用她的身体去抵挡子弹的人。他曾是个代表正义的警察,却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习惯了以自己的方式去履行正义。
沃特离开安全角落,想清理出一条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