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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一眼,冥焱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军令状无所谓的掂了掂,声音森寒的开口质问道:“跟本王说实话,这军令状可是真的不想要了,只要容儿点头,
本王立马就烧了它!”
听到这话,叶景容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咬牙挣扎了片刻之后,才豁出去一般狠狠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我……我要!”
“要?既然要?那刚才和本王说什么要本王回的话,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先是请出军令状让本王知道其中的厉害,然后再跟本王演这么出请罪的戏码,容儿这手玩弄人心的把戏倒是使得炉火纯青,怎么,把本王当傻子了,是吧?”冥焱咬牙切齿,恶声恶气的直接揭穿了叶景容的小把戏。
心下阴暗的心思就这么被人戳穿在明面上,叶景容面上的神色有些难堪,复而将脑袋埋的更低了。
自以为聪明,结果却弄巧成拙,叶景容用眸子的余光偷偷摸摸的扫了一眼如今被冥焱攥在手里的军令状,心下是懊悔不已。
那东西对他来说,比死令牌还要重要,如今被他亲手弄丢了,叶景容恨不得时光倒流,掐死刚才那个玩弄城府的自己。
他……他只是不想让冥焱记恨他罢了,不想让冥焱觉得今天自己请出军令状是在警告,是在提醒那人不要忘了曾经许下的承诺。
同样身为男子,叶景容自然清楚,男人是最恨被威胁,被拿捏的,他只是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想和冥焱产生隔阂,才会出此下策。
“王爷,我……。”
叶景容张张嘴想要补救一番,可是话刚说出口,便被冥焱不厌其烦的挥手打断了。
“行了,本王不想听!”冥焱拧着眉头,说出口的话很是暴躁,让本就有些心惊胆战的叶景容听后,握成拳头的素手忍不住轻轻发着颤。
冥焱眸光不经意间扫到这一幕,硬起来的心肠就这么软了下来,面上的神色也随之柔和了下来,冥焱继续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本王可就真的回这道军令状了,你啊,有时候聪明的让本王欢喜不已,有时候又聪明的让本王咬牙,本王都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了!”
冥焱话及此,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本就不是什么多值得动怒的事,教训一通也就过去了。
冥焱将那手中的金黄色的绸缎凑到叶景容的身前,结果那低垂着脑袋的妙人,就跟在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似的,慌忙抬手就给夺了回去,然后将其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枕头下,再将叠放整齐的锦被抱过去,轻手轻脚的压在了上面。
看到叶景容藏食一般的小动作,冥焱忍不住轻笑一声,很少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可爱的一面,看来他当初立的这道军令状,在夫人心目中的分量自是不轻。
冥焱褪去鞋袜,顺势爬上床榻,随后拉过叶景容的素手紧握在掌心里,冥焱在略一犹豫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几日后发兵玉门关,容儿便跟着本王一起出征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带些讶然的抬起眸子来,他可是没有忘记的,当初攻打契丹族,这人可是一百个不愿意让他跟随,怎么这一次还没等着他提及,这人便率先松了口?
“王爷,你此话可当真?”叶景容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却不会傻到白白的错过了这次机会。
“嗯,当真,本王只是觉得,景容该去看看那落日长河,孤烟大漠的寂寥风光!”
冥焱眸光微微闪烁,随意的搪塞了一个借口,然而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着叶景容倾诉出口。
死后重生?万箭穿心之后,再度睁开眼却是回到了多少年前,哪怕冥焱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可现在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无比荒唐!
跟叶景容坦白之后,先不说夫人会不会相信,就算是信了,那人若是问起前世之事,让他如何回答?如此一来,不如让这秘密永远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而冥焱之所以主动提议,让叶景容随军出征,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大漠的风光,他只是想在留下遗憾的故地,彻底的同上一世的自己诀别。
去祭奠那个死去的冥焱,告诉他,被他辜负的人,此刻正安然无忧的待在自己身边,活的洒脱自在,没有再受分毫的委屈。
听到冥焱的回答,叶景容微微的蹙起了柳眉。
直觉告诉他,王爷并没有说实话,可是叶景容却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略微一点头,便将这件事一笔揭过了。
既然王爷不想说,那他就不问,对叶景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这个结果。
于是三日之后,浩浩荡荡,赶往玉门关的六军之中,冥焱一袭白甲红氅,跨坐在无尘之上,身前簇拥着的是面色分外苍白,双目无神,眼窝还带着一圈青黑色的叶景容。
离奇的是,冥焱在低头扫了叶景容的脸色之后,非但没有心疼,还哭笑不得的贴着叶景容的耳畔说起了风凉话。
“怎么样?本王说要给你备马车的,你偏不肯,这下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逞不逞强?”
跨坐在无尘之上,哪怕冥焱刻意放缓了速度,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丘陵,这一路上依旧是颠簸的厉害。
当今圣上许了王爷那几日的休整,对冥焱来说是真的休整,可是却苦了叶景容,那人无事可做,就把所有注意力投放到他的身上,以发泄自己多余的力。
叶景容整整三曰,没能从容君阁内他出半步,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可偏偏隔日就要启程出征。
王爷要给他备车,叶景容那时候正跟冥焱堵着气,所以就一怒之下回绝了,眼下,叶景容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赌气可以,但不应该跟自己过意不去的。
听到冥焱带着些许调戏的话,叶景容略一侧首瞪了冥焱一眼,随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还敢说,若不是王爷肆意妄为,景容何许沦落到如此地步?”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眼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也没有顶嘴,冥焱的眸光闪了闪,随后刻意使坏般的用垂落在马腹一侧的右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无尘的腹部。
下一刻,无尘突然在原地甩了甩后蹄子,暴躁的小跑了一步,这使得跨坐在马背上的叶景容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先是与马鞍彻底分离,随后又狠狠的落了回去。
“嘶!”叶景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别说和冥焱叫嚣了,从隐秘之处传来的疼痛让叶景容嘴唇都打起了哆嗦。
看到这一幕,暗中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才意识到自己戏弄的有些过了,赶忙翻身下马,冥焱勒住手中的缰绳,逼停了无尘的四蹄。
伸出手去,将不情不愿的叶景容从马背上强行掳入了怀里,冥焱随手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