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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顺便讨口茶喝。”
正说着,竹雨正好端了茶盅过来,闻言笑道:“三少爷赶得巧,才给我们姑娘打了点青杏下来,她嫌有点酸,我熬了糖稀,呆会儿裹上一层,三少爷也尝尝。”
清正点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儿就在你这呆着了。”
竹雨搁下茶盅,又笑道:“那正好,中午我们要蒸腊肉豌豆饭吃呢。”
“铁锅还是木桶蒸?”清正问道。
清婉笑道:“吃个饭,你还讲究这许多。”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清正捡了朵荼蘼花,拿在手中把玩着,笑道,“这用铁锅蒸出来的,和用木桶蒸出来的,那味道,可是大不一样的。”
竹雨赞同道:“三少爷说得对,我这回,用的木桶。”
“那好。”清正赞道。
清婉看着他二人一唱一和,自己只笑着摇了摇头。竹雨知道他们兄妹还有话要说,便极有眼色地对小莲道:“你来,来厨房帮我剥豆子。”说着拉了小莲就走。
院中一时就只剩下了清正清婉兄妹俩,清正于是站了起来,抬头望向那一架荼蘼,抬手攀上架子,笑道:“这可以做荼蘼酒了。”
清婉也笑道:“原来竟不是为了我而来,是为了酒。”
清正扣着架子,笑道:“花,酒,春风,明月,骏马,美人,皆可为之而去。妹妹这里,几乎样样都占了。”
清婉看着他,道:“世人皆为利往,求功名,立事业,名垂青史,流芳千古,方觉是上乘。哥哥倒好,样样不求。”
清正回首望着她笑道:“妹妹懂我。”
清婉垂了眼,轻轻一笑,叹道:“我懂你,可是,这个家里,怕是也只有我了。”
“无妨。”清正笑道,“横竖有一人懂,便够了。再说,这府里有清朗在,我只安心做个闲散公子,也足够了,总少不了我的一口粮食吧。”他自嘲道。
“哥哥倒是好打算,只怕我,是不能够了。”清婉说道,抬眼望向了清正,一双眼睛水盈盈的,看得清正心里不由得一叹。
这府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谁都知道,贵妃娘娘有意向圣上请旨,要为这府里的二小姐和秦王殿下赐婚,单从这些日子宫里出来的赏赐,以及太医一天三趟地看诊,便也知道了。只等着四月里的生日一过,怕是就定了。因此这些时日,府里众人对他们的这位二小姐,愈发是恭敬起来了,尽管因为养病,她院中不许闲杂人等进出,但看那些人对这房里丫鬟婆子们的态度,便也瞧得出来了。就算是清正一心只读书,也曾隔窗耳闻了几回。
清正于这事上,其实是没什么想法的,只不过在看着自己的亲妹子清玉,那晚用略带着些羡慕且嫉妒的口吻向他们的生母萧姨娘说起来的时候,他才觉得,原来有人还是在乎的。
他知道清婉其实并不想,他也知道一些清婉和顾庭东的一点事,他觉得有点惋惜,但同时也觉得世事皆如此,便也就没什么好惋惜的了。况且他一直都觉得,他的这个二妹妹,是个极善处理意外事件的人,她甚至比碧华还要更适合嫁入皇室,因为她懂得如何去识时务,如何去应对时务,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她。
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想着要过来看看她,大概,也只是路过的时候,看着她院中斜斜伸出的一丛绿竹,让他很想进来坐着喝杯茶吧。
“妹妹是有福之人,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清正说道。一阵风过,带着些许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他伸手就接住了几片在掌心。
“俗人啊。”清婉一手撑了脸,歪着头看着这阵风过花落,自嘲地笑笑,“谁还不是呢。”
清正放下手来,掸了掸肩上的落花瓣,像是不经意提起似的,说道:“你的生日快到了呢。”
“怎么,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清婉看着他一笑,那笑容里的一丝狡黠让他想起了碧华,她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哪有什么好东西?”他面色如常道,“不过是想着,这是你回京后的第一个生日,怕也是……”他说着顿了下,然后道,“总而言之,是要好好过的。”
清婉当然知道,他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他装傻,她也就当不知道,笑道:“我可不操这个心,任由你们闹去。”
“那是自然了。”清正也笑道,“哪有让寿星来操心的道理。”
清婉一笑,正待打趣他几句,就见蓁蓁从门廊上进来,过来纠纠结结道:“姑,姑娘,王小姐来了。”
清婉当即就皱了眉,厌弃道:“不见。”
“这……”蓁蓁犹豫着,还是说道,“王小姐都来好几回了,回回都说是病未好尚不能见人,也糊弄不过去了吧。”她说着望向了清正,试图让他说话,来劝劝自家的这位主子。
清正并不清楚她为何突然就不肯见王莹了,于是笑道:“人好容易来一趟,你这样次次闭门不见,总是不好。”说着就见清婉的脸拉了下来,又道,“不过,你若真是不想见,那也容易,我这就去让人打发她走。”
“姐姐既然已经能够出房门了,为何这些天,还对我避而不见呢?”不等清婉开口答复清正,就听见莹的声音从门廊上传了来。
一听见莹的声音,清正就瞧见清婉那双放在石桌上的手,瞬间就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她这是真怒了。
第78章
清婉想过千万次,自己再见到莹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她觉得自己会是生气的,暴怒的,甚至在最开始的几次想象里,她认为自己会动手去打莹耳光同样都是人,她王莹凭什么有资格来决定自己的后半生?这是让她最为痛恨的一点。她当时还未意识到,那让她颇为痛恨的一点,就叫做权力。
现在莹就站在自己面前了,清婉觉得,果然,自己是愤怒的,可这愤怒,早已没有了让她想要去动手打人的冲动了。养病的这些时日,她早就已经捋清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诚如她母亲所说,从来就不是她们自己能够把握的,这么些年,她们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是,莹也是,她们不过都是这万丈红尘中千千万万的痴人而已。可是,尽管她已经想明白了这点,但她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莹。
清正这时已经带着所有人都避开了,女孩儿间的心思,他不想掺和,也掺和不进去,他只远远地在屋内看着,那两个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容貌品行,在他看来都是旗鼓相当的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她们的战争,又或者,被结束的,会是她们之间的情谊。无论是哪种,他其实都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来看着,若是万一真打起来了,他好歹不能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