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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成……想着,洛玄抬手,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是你把那六人……?”
十四奇怪地看了一眼洛玄的小表情,失笑道:“怎么,他们要取我性命,难道我还应该手下留情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洛玄连连摆手,真诚道,“只是那几招实在利落准,公子在身受重创下还能作此反应,嗯,佩服佩服……”
十四嗤笑一声,轻蔑道:“背后袭人之徒,不过尔尔罢了。”
“嗯……看你的样子,是哪个仙道世家的吧,来这个荒野山林作甚?”
“世家,算是吧。你看起来也是仙门中人,住在这小山村里又是做什么呢?”
想套话却被反问一句,洛玄干笑一阵,打开了岔。
几番闲聊下来,并未得到什么实质信息,洛玄放弃了。方才郎中家缺了一味药,洛玄嘱咐十四好生躺着歇息,自己牵着大灰又进了山寻药去。
直到傍晚的炊烟升起,一人一犬才灰头土脸地回了村。洛玄在院子里把大灰拴好,推开门,便被浓烈的焦味刺得睁不开眼,几乎是滚滚黑烟从厨房里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将洛玄小屋这块儿的天空染得如墨如炭。
“你在干什么?!”洛玄惊道。只见那十四手握锅铲,在遍地狼藉中奇迹般的一尘不染,不甚确定地答道:“试着做饭?”
“……”用摧毁厨房的方式吗?!
洛玄哭笑不得,觉得一阵窒息。
了好半天的劲,洛玄才说服十四停止了对厨房的恶行,死了心回床上躺着。一番拾下来,煎好药时又是斜月西沉。
心疲力竭地逼着对方喝完这碗苦涩的药,洛玄看了看床,头又大了。自己这屋里就这一张床,还是他一年前亲手一剑一剑砍出来的。当时并未想到会有他人留宿的一天,这床的大小也就够自己打个滚,如今却是悔不当初。被褥也仅有一套,自己总不能夜夜伏桌而眠。
这边还在皱眉苦思不得其解,那边的十四却自动往床铺里面挪了挪,望了望旁边的空位又看了看洛玄道:“十三你,还不睡吗,莫非要夜修?”
“我不夜修,但……???!”洛玄瞪大了眼,对这反客为主的行为感到震惊。望着那人嘴角噙着的笑容,不禁怀疑对方是否在戏弄自己。
对方见洛玄怔住,反而奇道:“既不夜修为何不上床?怎么了,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妥吗?”
这一来反是洛玄的犹豫不决有些奇怪和刻意,但他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哪里不对,推脱道:“我怕会压到你伤口。”
“我伤口在左侧,你睡在右边,很难碰到。”
“……”洛玄想了想,许是人家觉得占了主人床铺心有愧意吧,同是男人,也确实没什么不妥,终于是点了点头。
只穿着亵衣亵裤缩进被窝,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果然小了些,不经意间总是会碰到对方温热的躯体,洛玄只觉得自己在棉被里僵成了一块滚烫的铁板。努力地挪到最边缘上确保自己不掉下去的程度,洛玄保持着背对对方的姿势干声道:“好、好梦。”
“嗯,好梦。”
身后那人闷在被窝里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些许笑意。
不过这人讲话,好像是天生带着笑的。
*
睡前莫名忐忑,许是前两日累坏了,这一觉倒是安稳到日上三竿。洛玄被惨烈的鸡鸣吵醒时,身旁早已空空如也,自己则端端正正躺在床铺的正中央,完全不见昨夜扭扭捏捏、恨不得睡成一条细线的样子。
洛玄茫然地转头望向传来惨叫的门口,只见那本躺在他身侧的人已然洗漱完毕,一身崭新的道袍被他穿得更是出尘脱俗。他一脚踏进门、手执折扇,沐浴着倾洒下的淡淡阳光朝洛玄点了点头,笑得温文尔雅、如同深交多年的老友般问候道:“早安。”
如果忽略掉被他另一手倒提着、拼命挣扎得嘶声尖叫、羽毛纷飞的一只小母鸡,以及身后死死咬着他的衣摆妄图阻止其前进一步的大灰的话,确是一副再养眼不过的画面了。
“你要干什么?!”洛玄颤巍巍地指着十四的右手,再也维持不住修道之人的淡然自若,声音都不觉高昂了几度。
对方提了提手中快要飙泪的母鸡,无辜道:“炖个鸡汤?”
闻言,洛玄几乎是飞扑着救下了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旁的大灰忙把获救的小母鸡护到自己身后,一步三回头、心惊胆战地护送回了鸡窝。
洛玄松了口气,看着笑容丝毫不减的十四一阵七窍生烟,当下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进厨房。”
“好。”
“第二,院子里那两只母鸡是我的心头肉,不许打它们主意。”
“那,公鸡呢?”
“……”洛玄想了想,“也、也最好别碰。”
“好。”那人又笑了起来。
“第三……第三……”洛玄咬着手指想了一阵,竟是一时间想不出个三来,放弃道,“算了,先约法二章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以后?”
“嗯?”洛玄微愣,“怎么,你要走了吗?”
问完又觉得自己唐突。人家养完伤自然是要走的,又不像自己,有几人会愿意留在这种荒野山村呢。不觉得,竟有些怅然若失。
看到洛玄这般模样,对方张开折扇,被遮挡住的嘴角微弯,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轻笑道:“走不得,我的伤可还没好呢。况且……”
二人离得很近,这句话语调说得极轻,尾音又带着点戏谑的上扬,配上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竟是听得洛玄莫名心悸,喉结上下滚了一轮,干涩地结巴道:“况、况且?”
“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伤我之人我必杀之而后快。而你救了我……”折扇唰地合上,可以随意取人性命的冰冷扇骨轻轻地挑起洛玄的下巴尖,银色的扇面映出有些失措的脸,“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怕是只有以身相许……”
话音未落,洛玄蹬蹬蹬连退数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十四伸手欲扶,洛玄忙脚尖点着地一个侧步,混乱地喊了句:“我、我该进山采药了!”
便头也不回地化成一道青光,御剑破门而出,好似身后有什么索人性命的鬼怪妖魔。
十四昨日就觉得洛玄某些时候羞赧得有趣,很久没见到男子脸皮如此薄的了。没想到三言两语一撩,竟是落荒而逃。望着那光消失成远方一个星点,他心想:还是不要过分戏弄吧,真把人吓坏了,以后可就要无趣了。
主人跑了,他又不像洛玄那般看起来可亲,大概是都知道这人是满身血地被道长搭救,村里那些朴实的村民们对他这个骤然出现的陌生人仍旧怀着三分警惕、不敢靠近。
几个小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