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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小姬子竺小声抗拒着,微微偏过头不让父亲碰那处伤。姬蒿手指微顿,转而将手掌覆上他的头顶,一下一下、徐徐地抚过他细软的头发,声音轻柔:“不疼不疼,过几天就不疼了啊。”
姬子竺抬眼望着自己的父亲,亮晶晶的眼中满是委屈,忍不住道:“父亲,为什么给我弄这个花瓣……我不喜欢,疼。”
闻言,姬蒿放在他身上的手骤然紧,姬子竺吃痛地惊呼出声:“啊……父亲?!”
姬蒿松了手,温和地笑了笑,俯身亲吻着姬子竺光洁的额头:“竺儿,你喜欢父亲吗?”姬子竺迟疑了下,点点头。姬蒿低喃道:“父亲也喜欢你。父亲喜欢这个花瓣,所以把它给我最喜欢的竺儿。”他停了下,又道:“竺儿,你喜欢吗?”
眼角下伤口还在疼,姬子竺不想点头也不敢说不,从鼻子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姬蒿又掐了把姬子竺软嫩的小脸蛋,目光始终移不开那印记,满意道:“好孩子。这样才对,这样才像……”
“……像、像什么?”小姬子竺直觉地感到害怕,缩了缩。
姬蒿望着面前的孩子,目光却又穿透了他,贪婪地、痴魔地望着另一个人。他没有回答姬子竺的问题,忽而将他抱在肩头起了身:“走吧,今日是我们竺儿的诞辰,宴会差不多该开始了。”
姬子竺道了声“好”,乖巧地趴在姬蒿肩头,抬起小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花,不小心碰到那处又疼得咬了咬嘴唇。
姬蒿就这样抱着姬子竺上了桃花台。姬夫人起先只是皱了皱眉,待看见姬子竺脸上的花瓣印记后旋即大怒,气得冷笑一声便拂袖而去,连一点儿面子都不愿给姬蒿留了。姬子笙见自己母亲气走了忙起身去追,却被姬蒿冷冷喝住:“坐下!”
姬子笙不情不愿地坐下,恨恨地盯着父亲抱着的弟弟,姬子竺缩在姬蒿怀里不敢吱声。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惹得姬夫人生气,也不知姬夫人为何素来不喜欢他,连带着兄长也对他没好脸色。他年纪尚幼,不能理解大人间的是非,只能独自委屈着。
姬夫人走了,在座的其余人反倒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起冲突。宴会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觥筹交错间,洛玄的视野忽然暗了下去。
回过神后,又是那间卧室。
屋里有点黑,静寂无声,桌上一盏烛灯幽幽燃着橙黄色的火焰。姬蒿坐在床边,左手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石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他缓缓摘下扳指放在桌边,细微的木门开合声在屋内暗处响起。
洛玄凝神看去,昏暗的灯光下,姬子竺火红的身影从一道掩在衣柜之后的暗门走了出来。他已然是少年人的模样,有些踌躇不安,带着稚气的俊秀容貌与成年后也愈发接近。
与他那生母柳烟,也愈发相似了。
“父、父亲。”他轻声唤道,语气小心翼翼的,站在暗处望着姬蒿,始终没敢再迈上前一步。
姬蒿看着他,眼神闪过一丝露骨的狂热。他很快敛了神色,朝姬子竺招招手道:“竺儿,过来。”
那瞬间的眼神姬子竺看在眼里,更加不安。他犹豫了下,还是慢慢走过去,在距姬蒿两米处停下脚步,恭敬地问道:“不知父亲这么晚找孩儿,是有何事……啊父、父亲?!”
“嘘。”姬蒿猝然出手,猛地将人拉到怀里抱紧了,同时一把捂住他惊呼出声的嘴巴,下颌抵在他头顶,缓缓摩挲道:“嘘,安静。竺儿,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姬子竺被他束缚着,只露出一双惊疑不定的眸子。这不对,他隐隐觉得哪里都不对,可被姬蒿强劲的手臂抱着丝毫挣脱不得,只能发出哀求般的“唔唔”声。
姬蒿低下头,自顾自地吻着他的额头、眉间、眼角花瓣。
床幔落下,昏暗的灯光中只见模糊的人影交叠。
洛玄在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何等背德违伦的一幕,惊到什么想法都没了,连忙搜寻着灵识遁入了下一段记忆。
而之后的记忆却总是在重复着相似的画面。姬子竺被姬夫人嫌弃,被姬子笙恶语恶行相向,姬蒿平日表现得对他疼爱有加,而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家中、夜色掩映下,是怎样的丑陋不堪。
日复一日,循环往复。唯有年幼的姬子兰不谙世事,喜欢缠着温柔可亲的二哥玩闹。也只有此时,姬子竺的笑容才是真心实意的。
随着时间推移,出现在姬蒿卧房的姬子竺也渐渐变了。他最初是抗拒、惊慌、哀求,到后来变得无比顺从,甚至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无论姬蒿说什么,他只低眉顺目道:“是,父亲。”
但每每在姬蒿看不见的地方,姬子竺那双越发黯淡的眸子中恨意却如火焰般灼伤人眼。
洛玄搜寻着一段段不忍卒视的记忆,不停跳跃着,直到察觉到一处灵识波动尤为强烈,这才停下神识仔细瞧去。
又是在姬蒿卧房。这一晚,姬子竺应召而来。
他已是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开了的面容俊俏而柔和致,桃花般的眸子含情微弯,笑起来眼角的红色花瓣微动,勾人心魂。姬蒿半倚在床上,痴迷地望着姬子竺跪在他跟前,层层衣衫落下,露出线条优美的男子身躯。他朝姬蒿微微一笑,姬蒿便抓着他白净纤细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将人拉过。
一旁床幔被带得飘动,也随之合下。
这与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洛玄耐着性子,眼神飘到旁处,装作听不到里面声音的样子,静等下去。
异变陡生。本应情到浓时之际,床上忽而发出异样的闷哼。只闻“噗呲”一声,健壮的男子身影轰然倒下,低垂的半透明床幔飞溅上一串斑驳的血迹。
安静了片刻,姬子竺才缓缓起身。他掀开床幔,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冷冷地瞥了眼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父亲,厌恶至极反而轻笑出声。
姬子竺攥紧了手中的刀片方才正是将它藏在了舌下。继而如往常一样,消失在密道门口。
洛玄又一次目睹了杀人现场,分明只是窥视着记忆却不自觉得屏气凝神,只是这回的人着实死有余辜。而姬老夫人怕是只怀疑姬蒿之死与姬子竺有关,并不知晓这二人几年间竟如此荒谬,否则此等家丑至死也不会交予外人手中。
翌日一早,姬蒿许久未起。丫鬟敲门久久得不到应答,遂推门而入,只瞧了一眼就嘶声尖叫起来,飞快地跑去寻人。片刻后,家中人尽数赶来。姬子竺从人群外焦急地挤进来,看清现场后“扑通”一声跪在床边不断唤着“父亲”,声音哽咽,令人动容。
须臾,他红着眼,哑着声道:“若我查出是谁,定让他魂飞魄散,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