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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回来这么多东西,在村子里也引发了不小的议论,但有了梁家三个大学生的光环在,也就有人自发地为他们找起了借口。
小院里堆着的这些东西,可以说他们是把周围几个镇上购站所以的废纸都回来了。
村里有些个想要跟风考大学的被梁季文几个这么一启发,顿时又来了神。在很多人看来,考大学好像也不是很难,他们村都出了五个大学生呢!尤其是梁春,一个小学都没上过的姑娘,突然一下就当上大学生了。这比梁家考上三个大学生的冲击力还要大得多得多。
梁家三兄妹外加湛九江,那是真真实实的高中生,年年成绩都排在前头,而且他们一家子的成绩都好,本来论成绩就没法跟人家比。他们能考上,大家也不会觉得太不可思议。顶多觉得他们考得学校有些太好了,让他们觉得有点羡慕嫉妒恨。
有了梁春的例子在前头,少男少女们都觉得明年的大学生之中就会是自己。连带着书店里的书,销量都上去不少。
但舍得花钱去书店里买书的人总归还是少数,这边梁季文拉回了一院子的废纸,他们也想到了从废纸中挑书的主意,回家一算计,一拍大腿赶紧往购站跑。
购站的人也奇怪,以往只有别人卖他们东西,怎么今天跑来买东西的人突然就多起来了?心里虽然嘀咕,但按照他们都是领死工资按时上下班的公家人,这顶多也就是多了一项饭后的谈资,没什么要深究下去的意思。
小年轻们兴致勃勃地跑去要买废纸,购站的领导一开始还是笑眯眯废纸进来只要两分钱,每卖一斤虽然还是只能进来两分钱,家里地下能多入一分钱。这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了。
购站一年到头从来就没什么油水,他瞧着邻居的地,时不时就能抱回一大盆土,眼睛都瞧红了。好不容易有能往家里抱土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县城的造纸厂在整顿,已经一年多没来这里过废纸了,看样子还要再整顿一阵子,离交废纸的时间还有得是,只要接下来的时间里,废纸的时候不在条子上盖章子,补上这么多废纸的数量就成。反正只要账目上的钱对得上,多过一道手续的事情,不麻烦。
不过这次来的几个小年轻没什么眼色,要的数量也少,就七八斤的事情,还挑挑拣拣的不满意,领导大手一挥,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把废纸卖给私人。
小年轻涨红了脸,不满地争道:“那我还看到你们卖给别人好多了!”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奉献自己的力,为国家资源回事业做贡献,是不求回报一心为国的表现!不要说‘卖’这个字,这是对人民大众热情的一种打击!如果你能一口气拉走五百斤废纸,你也是好样的!我做主了,都给你!”领导板着脸,气愤道。
小年轻们被这义正言辞的话给镇住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们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怎么想人家呢?刚才他们也在购站里找了一下,就没瞧见过一本教材,连试卷都没瞧见过,也没听说梁家人在废纸堆里找出过什么语文课本数学作业本什么的。
买废纸找不到教材,瞧不见试卷作业本,那还有什么价值?
梁季文听说好多小年轻都想着在废纸里找教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在暗笑。其实这就是信息不对等带来的好处了。大家对书的理解还是有限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文盲,即使被压着上过扫盲班,但绝大部分还是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见识有什么文化。
在他们心中,书只有是教材只有是试卷才能和钱划上等号,除了红宝书,其他的都是没用的。尤其是前几年家里藏书就能被举报,大家也搞不清楚什么书是好的什么书是会给家里招来祸端的,好多人家都把书连夜撕了扔了烧了卖了。也只有教材和红宝书才能逃过一劫。
因为梁季文要的量大,塞的钱又多,拉回家的废纸里有三分之一都是书。
全家老少全上阵,也不管是什么书,只要是书就全先挑出来,一叠一叠地堆得老高。
本来大家伙的心思全集中在找书上面,直到梁釉乐颠颠地抱着一摞纸跑进屋,噼里啪啦地抱出一大堆东西。
“又又,你干嘛呢!”梁釉抱着一堆比人还高的木盒子,摇摇晃晃地出来,吓得梁三婶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接。
“妈,你看,你看,这画好看,我要留起来挂屋子里!”梁釉献宝似地把一大摞画拿过来,挑出其中一张,展开画一看,有山有水还有两只活灵活现的小黄鸟,看着圆滚滚的,还怪可爱的。
“你别动这些,让你爸给你搞去,一会儿就好了。”梁三婶看了一眼画,也觉着不错,放下一堆木盒,冲梁三叔喊,“又又她爹,过来给你闺女干活了。”
湛爷爷就在梁釉身边站着,正好就瞧见了那画,站起来一看,拿起那一摞画一看,指着一张画对湛九江有些犹豫地说道:“看这笔触,瞧着有几分李思训的味道在里头,不过看这画氧化褪色的情况,像是明代的仿作。”他又抽出一张来,“我瞧着这像宋徽宗的画,即使不是,仿画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是无名小辈。”
湛爷爷早年家里的字画倒是多,但他也不是研究这个的,他看字画就凭个感觉,这画明显就不是全的,也无题字,单靠几个红印他也把握不准。
湛九江接过来仔细瞧,他经手的玩意儿多,眼力也慢慢上来了,不过他对画这方面不是特别在行,有点吃不准。
“妈,你过来一下!”梁季文朝梁妈妈喊。
梁妈妈过来,那着画那就更没办法了。梁外公发家靠得是石头、毛草,以前家里虽然也有开个当铺,但那都是给大掌柜股份的,她可没学过这方面。不过听了湛爷爷一张一张地给分析过去,她还是能给估个价的,按泯国的价格来,这叠画大概能值五百个大洋,如果疑似宋徽宗的那幅画是真的的话,那还能在多加六百个大洋。
家里也没外人,梁妈妈就直接把数字一报,大伙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一千一百个大洋啊!即使现在拿到银行里换,那也能有一千多块钱了。就这么一下,本钱可全回来了。梁三婶不淡定了,连忙把梁釉说要挂起来的那幅画搂在怀里:“不许挂,挂什么挂,改明儿让你大姐给你再画一张,这张不许动!”
梁季文泼冷水道:“这也就是以前的价格,你瞧着现在有谁买?要是都能买那么多钱的话,也不至于被我们从购站里买回来。”
梁季文这话说得确实在理,大家被泼了一盆冷水,看着那摞画充满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