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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钟云从倒吸一口凉气,“你既然拥有异能,明明可以像苏闲一样进入治管局,成为治安官,那样的话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们了,为什么要……”
“成为治安官,保护那些庸人吗?”
盈盈冷淡的反问让他怔住了:“这样……不好吗?”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又微笑起来,“我也曾经崇拜像闲哥哥这样实力强大的人,也憧憬着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直到我得到了真相。”
钟云从忍不住追问:“什么真相?”
盈盈不答反问:“你觉得治管局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钟云从眨了眨眼,他搞不懂她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只得硬着头皮开腔:“维护秩序,保一方平安。”
“听起来,既伟大,又正义,对不对?”她笑容里的讥诮实在太明显了,钟云从不知怎的,有些气不过:“他们是哪里招惹到你了吗?就算真有,我想,也比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强一些吧?”
他说完触到盈盈受伤的目光,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心软了,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语气:“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怪你,你毕竟是外乡人。”小姑娘宽容大度地笑了笑,她白玉般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绞弄着垂下的鬓发,“其实不只是你,‘孤岛’里绝大多数人都一样……被冠冕堂皇的治管局玩弄于股掌之上。”
钟云从的冷汗涔涔而下:“你到底……”
“‘孤岛’是座监牢,我们是囚徒,而他们,”她一字一顿,字里行间满是敌意,“是叛徒。”
他们?是指治管局?
如她所说,钟云从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对于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一无所知,可有件事他一目了然。
“盈盈,我不管你跟治管局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这些都不是你杀人的借口,更不是……”钟云从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出声,“让你母亲为你顶罪、甚至让她为你去死的理由。”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小姑娘杏眼圆睁,一脸无辜地反问,“他们天生下贱,又自甘堕落,让他们活着,本身已经是一种恩赐了。我看不过眼,回这种恩赐,有何不可?”
钟云从简直要被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气的昏过去:“他们下贱,难道你就高贵了?”
“当然啦!”盈盈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身怀异能,天赋异禀,是上天的宠儿,当然比这些蝼蚁高贵。”
他简直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被什么邪教洗了脑,简直想扒开她的小脑瓜看看里头装了些什么玩意儿:“异能者是不用吃喝拉撒,还是不会生老病死?请问高贵在哪里?”
女孩乐不可支:“云哥哥,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打开一扇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意味着,异能是一种神迹,它只降临在‘孤岛’,上天用这种方式把他的宠儿和庸人区分开来。”
“所以说,我是真的不恨那些人,”她笑的楚楚动人,“你会对蝼蚁产生情感吗?”
“就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踩死它就好了,难道你还会跟它生无谓的闲气吗?反正我不会~”
“你说的蝼蚁里,”钟云从既悲愤,又心寒,他的声音战栗起来,“包括你母亲吗?”
盈盈笑容不变:“妈妈同旁人还是不一样的……她生我养我,所以我给了她一个解脱的机会,让她有自尊地死去。”
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
钟云从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比恶魔还要狰狞,根本无法交流。于是他干脆放弃与她对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跟我去见苏闲吧。”
盈盈叹了口气:“云哥哥,你是个好人。其实,我还挺喜欢你来着。”
钟云从一怔,随即便听到花盆坠落的声音,他猛然回过头,窗户霎时间皲裂成片,有人破窗而入。
一个戴着白色面具、身着黑色长袍的人。
难怪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原来她还有同伙!
钟云从万万不曾料到这番景象,但他反应并不慢,他的胳膊立即制住了盈盈脆弱的脖子,挟持着人质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竭尽全力地散发出威慑的信号:“别过来!不然我就……”
至于之后的威胁,他竟然想不到该怎么说。
盈盈居然还有心思嘲笑他:“你在发抖呢,云哥哥。”
钟云从色厉内荏地喝道:“你给我闭嘴!”
被钳制着的女孩,唇角微微翘起:“这恐怕不行。”
在钟云从的视角盲区,斑驳的墙面上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个人形。
第30章心如蛇蝎
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扑了个人去楼空。
手下们奉命去把整个房子翻个底朝天,而苏闲只能抱着他那条受伤的胳膊对着苗家空荡荡的客厅干瞪眼。
果然还是来晚了。
他走到那扇破坏迹象明显的窗子边上,探出头去往下看,不过夜色正浓,底下黑黢黢的,他啥也看不清,只得打发一个人:“你下楼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
被他点名的人领命而去,直接蹬上窗框,从四楼跳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听到对方的报告:“下面只有个碎花盆,没有人!”
苏闲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楼下没有尸体,现场没有流血的痕迹,这大概是唯二能庆幸的地方了。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钟云从就是安全的。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火上浇油,“贵宾犬”悄摸摸地凑近他,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那什么,老大,先前两次遇到那女孩的时候,我都恰好闻到了那种香水的味道……虽然味道很淡。应该是经过某种手段掩盖过后,但还是没能彻底除去。”
苏闲瞪了这个马后炮一眼,后者自知理亏,但还是小小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她看起来太有欺骗性了,又是嫌疑人的女儿,我还真以为她是不小心沾到的……就没放在心上。”
“算了。”他挥了挥手,颓然喟叹,“被骗到的也不止你一个。”
与其说被骗到,不如说被惯性和情分给蒙蔽了。
盈盈是个没长大的柔弱女孩,在他眼里,跟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在本质上是同一类生物;加上她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深信不疑地以为她一直是他印象里的乖乖女。
你怎么能这么掉以轻心、自以为是呢?苏闲的头涨的发疼,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但仍然不忘自嘲。
那孩子今年十二岁,十二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他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异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手刃仇人。
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孩子,甚至比现在的盈盈还要小一点。
自己就是个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