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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接到治安所的通知,匆匆忙忙就出了门,也没有交代具体什么时候会回来,只让她好好看着诊所。
小桃承蒙他照拂,一直心存感激,自然是诚惶诚恐地应了下来。
张既白名声在外,每日求医求药的人不在少数,他这么一走,诊所里没有了能坐诊的,求医的自然只能失望而归。
至于求药的,他们要幸运些,还有个小桃在,她这么些日子跟着张既白,肯定是来不及学医术的,基本都是帮忙做一些杂活,最多的就是将药品分门别类地归好。
她对医药学一无所知,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死记硬背这种笨办法,好在她够勤奋努力,一个月下来,总算把诊所里常备的药物记了个七七八八,摆放的位置也算是烂熟于心。
所以才不至于让诊所彻底关门大吉,还能应付下纯粹来买药的那一批病人。
张既白对她其实是处于放养状态,尽管嘴上不止一次说过想研究她,可始终没有付诸行动,平时也不会对她发号施令,是她自己过意不去,主动帮忙的。
不过既然她要帮忙,他也没有拒绝,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懂的时候问,他也会放下手头的事为她解惑答疑。
张医生根本就是个好人啊,虽然有些古怪的爱好,但还是个好人。
这是小桃对这位知名怪医的印象。
她在这间诊所里过得很开心,或许是她生命里最快乐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直到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走进这间诊所。
那时候小桃正拿着拖把清理地板,忽然在光可鉴人的瓷砖上瞥见了一团毛茸茸的倒影。
她下意识地,一只雪团子般的小猫咪正蹲在她脚边,昂着头,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盯着她,那模样煞是可爱。
小桃不禁微笑起来,她放下拖把,正想同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客人打个招呼,却意外地发现它嘴里叼着一张小卡片。
那猫似是有灵性,冲她喵喵叫唤了一声,卡片掉在了地砖上,小桃迟疑了一下,伸手捡了起来。
卡片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可她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就褪的干干净净。
女孩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就在刹那之间褪的干干净净。
她怔怔地望着那只漂亮的白猫,对方也耐心地与她对视。
不多时,她把卡片放到了贴身口袋里,又将拖把归位,又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张既白的书桌,将他读到一半的书里放了一枚书签,又一丝不苟地将书籍阖上,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中央。
那只白猫还在原地,琉璃似的瞳孔随着她微微转动。
她走到白猫身边,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白猫蓦地站了起来,步态优雅地往门边去。
小桃的眼神黯了黯,跟了上去。
卷帘门缓缓落下,室内那些她朝夕相处的物件们一点点地消失在她视野里。
“再见了。”她默默地与诊所告别,还有不在身边的张既白,钟云从,苏闲等人。
或许是永别。
热泪止不住地滑落眼眶,小桃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跟着引路的白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猫轻车熟路地带着她走过几条街巷,最后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尾。
它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而后敏捷地跃上了巷子边上的矮墙,无声无息地跑开了。
小桃尚未反应过来,却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好久不见了,你长高很多。”
她惶惶不安地转过身,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禁晃神。
“……是你?”
第71章阴错阳差
“林雪她确实是个孤儿,慈幼院出来的。”李校长望着对面那尊大佛,嘴上小心翼翼,屁股下如坐针毡,“您知道的,咱们梦川的教育系统停摆多年,大大小小的学校也跟着停课,也就慈幼院里的孩子还能学着识文断字,这也是当初招林雪进来当老师的缘故,谁知道她暗藏祸心……”
苏闲抱着手臂,中断了他的唏嘘:“是朱慈女士的那所慈幼院?”
李校长笑道:“整座‘孤岛’也找不出第二所慈幼院吧?”
苏闲没有说话,慈幼院闻名于“孤岛”,而它的创始人朱慈女士更是大名鼎鼎。
在灾厄尚未降临之前,“孤岛”还是梦川市的时候,年轻的朱慈成为了当时市内首富肖文平的妻子,这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只不过肖氏夫妇成婚不到两年,“失乐园”病毒就爆发了,肖文平不幸罹难,而朱慈则幸运地逃过一劫。
病毒急速蔓延,将梦川变成了地狱之城,大量的市民死亡、病变,不计其数的行尸走肉游荡于街头巷尾,虎视眈眈地寻找着猎物。
没多久,外边有了动作,封城,隔绝,任由里头的人自生自灭。
“孤岛”诞生了。
那正是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行政体系分崩离析,隔离墙高高筑起,“孤岛”被一分为二,无数人流离失所,幸存者们人人自危,在异种将他们吞噬之前,他们自己就先被崩溃的信念毁灭了。
而那个时候,是朱慈站了出来。
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一呼百应的威望,也没有消灭异种的身手,她唯一拥有的,就是亡夫留下的家产。
作为巨富遗孀,她倾尽所有,先后创设济世医院、难民容所,除此之外,她还组织力量缝制寒衣、发放食物,最危急之时,甚至开放自家别墅,改作临时安置处,救助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市民。
而在疫情稍稳之后,她又创立了慈幼院,专门照顾那些流落街头的单身孕妇以及无人问津的孤幼儿。
慈幼院为那些无处可去的孕妇们提供分娩的场所,她们的孩子在出生之后也会得到悉心的照顾。不仅如此,除了抚育之外,慈幼院甚至还组织了师资资源办学,让孩子们有了难能可贵的教育机会。
以至于慈幼院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几乎成为“孤岛”中的桃源,在学校关闭的时日里,有点家底的人家都把孩子往这里送,甚至进入慈幼院学习,也成为一种荣耀的象征。
不过在慈幼院里,孤儿才是正统,学校称之为正生,所有用。而那些争着送到慈幼院学习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份却是附生,完全自。但正、附生共同寄宿学习,慈幼院一视同仁。
而附生家中所支付的学,也成为了慈幼院的经来源。
最黑的夜,最亮的光。
可以说,在那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之后,是她让无数幸存者感受到了残存的暖意,生出了活下去的勇气。
朱慈女士也因为她慈善济世之举备受尊重,甚至一度成为“孤岛”的神支柱,两大部门成立之后,对其亦是礼遇有加,综管局不止一次以高位相邀,不过都被朱女士委婉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