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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我们连同纠察队,已经在摸查中了,这些日子报上来的失踪者都是排查对象……不过,还没有头绪。”
苏闲没有说话,不仅如此,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这副神态,反而吓到了下属,对方战战兢兢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头儿……?您没事……吧?”
苏闲睨了他一眼,终于发话了:“先去把集到的尸块称一下重量。”
下属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将一个数字报给了他。
苏闲依照张既白那套理论,迅速地推算了一下死者生前大概的体重,至少超过50公斤。
在得出数值的那一瞬间,他暗暗地松了口气死者并非小桃。
那姑娘几天前下落不明,今日碎尸再现,怎能让他不产生联想?
从听到消息伊始,他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又有人以这种悲惨的方式死去,已经够令人痛心了,要是死者还是认识的人,那个中滋味更是无法言喻。
好在张既白虽然人不在,但给他留了个法门,让他将小桃排除出了死亡范围。
小桃身形偏瘦,个头也不高,体重绝对不会超过50公斤的。
那名下属在眨眼间就发现自家上司面色转好许多,正犯着疑惑呢,又听到苏闲出声:“你们继续确认死者的身份,我去慈幼院走一趟。”
尽管又出现了第二起命案,但并没有改变苏闲的计划,甚至反过来让他去慈幼院的意愿又迫切了一点。
昨夜从钟云从那里得知,他在初遇小桃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白裙与那张照片上林雪的穿着如出一辙。
“当时她受过大难,身上的裙子破破烂烂的,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钟云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着,“不过仔细一想,这两件裙子,不管是颜色,还是制式,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林雪与小桃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偏偏小桃又在这当口失踪,苏闲自是心惊肉跳。
目前是排除了小桃就是死者的可能性,可那也不意味着她是安全的。
她身上的谜团如此之多,又带着那样引人垂涎的异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太正常了。说白了,还是他跟张既白都太疏忽了。
事已至此,自责也是徒劳,他能做的只有尽快破案,把人找回来。
尽管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苏闲的直觉告诉他,小桃跟这两起碎尸案之间应该是有关联的。
而林雪出自慈幼院,小桃又穿着同她一样的衣服,这表明她也跟慈幼院有关,想来也是慈幼院育的孩子。
可如果她出自慈幼院,当时他问起的时候,她为什么断然拒绝,一丝一毫也不肯透露?
众所周知,慈幼院是以慈善闻名的。
“我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女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一项计划的产物……那个计划疯狂且不可理喻,充满了难堪和耻辱,我痛恨所有参与了这项计划的人。”
小桃昔日的那番话,言犹在耳,此刻想起来,却是令苏闲浑身一震。
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慈幼院。
苏闲对慈幼院有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很多人只知道,慈幼院是朱慈女士一手创办的,可事实上,当年的创始者,不止朱女士一人。
还有他母亲。
朱慈出资,他母亲出力,四处奔走又说,建立起来之后,又亲力亲为,不仅帮着照顾那些孤儿寡母,还投入到了孩子们的教育事业中。
甚至慈幼院这个构想,都是她提出来的。
她不愿担虚名,所以旁人提起来的时候,创办者只有一位。
但苏闲知道,慈幼院,那也是他母亲的心血。
当年的母亲,是怀着一颗至纯至善的心建立起慈幼院的,而他现在,居然要去怀疑她的心血吗?
苏闲往后一仰,靠在车座上,望着乌压压的车顶,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情形……他母亲横死的情形。
那时候他才七岁,因为母亲的关系,在慈幼院里蹭课,不过他那时候淘气烦人,从来不懂得珍惜机会,好好听课。
那天他跟几个男孩子逃课跑出去玩,一直玩到晚饭后才记得回家,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母亲不在家。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下班回家了才对啊?
苏闲想了想,决定冒着挨骂的风险,到慈幼院去找妈妈。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那天的慈幼院被封锁了起来,封锁线外围着人山人海,苏闲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还好气满满地打听着:“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
他说着还想往前挤,却被一个大婶拉住了胳膊:“小孩子家家别看了,赶紧回家去!”
他怎么会听,人家越这么说,他越想看,一个趁其不备,就从大婶手里挣脱开来,顶着怨声载道,灵活地挤到了最前面。
而那副场景,是他永生难忘的。
鲜红的血已经有些发干了,红的发黑,与白色的脑浆混杂在一起,黏腻地淌了满地。死人躺在地上,一个,两个,三个,又或者是四个?他分不清,因为那些人都被异种撕裂了,血肉模糊,残肢零落。
他怔怔地盯着一只手看。
那只手满是血污,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可他认出了那只手上戴着的戒指。
他母亲的结婚戒指。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至人群被驱散,有人揽住了他的肩,他茫然地抬头:“我妈为什么躺在那里?”
风吹过来,脸上一片湿冷,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他母亲的一位同事,紧紧地抱住了:“别看了,别看了,我带你回去……”
“我不走!”他倏地浑身发冷,从对方的怀里挣开,拼命地想跨过封锁线,“妈!妈!”
“苏闲!别过去!你妈为了保护慈幼院的孩子们所以……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轻轻出声,“可我不过去的话,就没人给她尸了。”
可怎么呢?他母亲的残尸和其他人混在一起,根本无从辨认,最后大人们也没让他过去。
至于他母亲的尸体,被综管局的人拾掇起来,一烧了事,连骨灰都不慎弄丢了。
他为她起的那座坟,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头儿,慈幼院到了。”开车的是冰夷,自从上车之后,苏闲一直双目紧闭,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在闭目养神,结果从后视镜里不止一次观察到他脸色的变化,痛苦迷茫,这些平日几乎与他绝缘的情绪,数度现身。
苏闲睁开眼,目光和往常一般清明,冰夷呼吸微滞,不敢多言,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下车吧。”
这天上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