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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愣愣地盯着他。
宗正则苦笑起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这些事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拿起空药盒冲苏闲晃了晃:“这是新型的抑制剂,暂时能压制症状,但我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苏闲的眼角忽地发涩。
宗正则叹气:“别摆出这幅表情,我也不是马上就……应该还能捱些日子。”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瞅着宗正则,眼里满是倔强和愤懑,还透着些莫名的委屈。
把宗正则给看笑了:“你这小子还真是……还算有点良心吧!”
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蓦地侧过身去,用瘦削的背影对着他。
宗正则看着这个背影,仿佛又见到了十年前初到训练营的那个桀骜少年。
这么多年了,怎么好像没长大呢?
唏嘘结束之后,他开始交待正事。
“所以我把你留在我身边,就是要你看着我,”宗正则的手指无意识地紧,药盒在他指间扭曲变形,“要是我撑不下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闲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宗正则说完之后,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又落了下去,像只泄气的皮球。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按着眉心:“话说的差不多了,你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苏闲依旧僵硬地坐着。
宗正则无可奈何地笑起来,难得放缓了语气:“听话。”
他这才慢慢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忽而又听到宗正则的声音:“对了,你把那个吴医生给我叫过来一下。”
苏闲脚步一滞,没有回音,很快就离开了。
没多久,吴医生敲开了病房的门。
苏闲把人领过来之后,没有离开,他抱着手臂倚着墙,房门紧闭,隔绝了里头的谈话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但他就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尽管理智上明白,宗正则也跟其他感染者一样,迟早也要进入发病期的,可是,他总是抱着点侥幸的心理,总觉得,没那么快。
因为,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是最了不起的那个英雄。
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
所以,英雄怎么能倒下?
苏闲在外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再然后,门又开了,吴医生走了出来,冲他点点头,而后匆匆离去。
苏闲一怔,本想跟上去追问一番,结果没想到宗正则主动叫了他。
“苏闲?还在外面吧?进来吧,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他忙不迭地回到了病房。
他站在病床前,等着宗正则的吩咐,谁知后者却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眼眸幽深晦暗。
良久,他方才出声。
“找个靠得住的人,帮我查一下……”他闭了闭眼,艰难地把自己的要求说出口,“沅淇最近在做什么。”
第195章叹息
钟云从算是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回什么叫“病来如山倒”。
从他感觉不适到出现疱疹,再到低烧休克,期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病症发作后,以柔第一时间为他检查了身体,这才发现,在被衣物遮挡着别处,已经生了好些同样的疱疹,有些想必是还没发出来,泛着一片片的红斑,稍微按一下,就会有刺痛感。
他皮肤偏白,红色的疱疹和斑痕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上头,显得突兀又刺眼。
除此之外,低烧、盗汗、全身酸痛以及间歇性的痉挛,这些并发症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钟云从很快陷入了脱水状态。
他肤色惨白,嘴唇干裂,淋巴结肿大,长时间昏厥,并且伴随着强烈的反胃,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别说吃东西了,连喂个水都困难。
他的情况令养父张家和及以柔等人颇为恐慌,而更糟糕的是,在她想出对策之前,疱疹在短时间内已然全面爆发,迅速地爬满了钟云从的身体,连面部都难以幸,加上脱水严重,整个人浮肿的厉害,几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以柔小姐,云从他……”张家和惊疑不定地问道,“他的病是不是……”
张家和之前对她可没有这么客气,因着钟云从突如其来的病情才转变了态度,其实以柔对他也颇多猜忌,但她同样忧心忡忡,没心情去计较对方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吭声:“看症状,很像。”
这下别说是张家和了,连任杰都觉得是当头一棒,好半天才缓过来,迟疑地发问:“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他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突然就……”
以柔对此也是迷茫不已,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况且此地也没有设备器械,根本无从检测,只能依靠经验判断。
“可能是因为……他近期才被感染,又没有服用过任何抑制剂或是阻断剂吧。”她只能凭空猜测,“所以发作的急……”
任杰皱着眉没接话,以柔说完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就算病势再猛烈,也没有二十四小时之内就把潜伏期加发病期两大阶段全都囊括在内的。
再说了……
以柔想到了什么,蓦地扒开了昏迷中的钟云从的眼皮,再次察看他的瞳孔。
其实之前就检查了一次,不过那会儿他的眼睛没什么明显的症状,这次再看还是没有什么症状。
他的瞳孔黯淡无神,灰蒙蒙地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不能说一点异样都没有,但并不是“失乐园”病毒标志性的症状之一他的虹膜并没有变色。
血丝倒是不少,但没有泛蓝或是转红。
以柔是真的看不懂了。
张家和木着一张脸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凝重的目光时不时就往不省人事的钟云从脸上扫,越瞧脸色越差。
以柔越想越觉着心慌,侧过脸直勾勾地盯着张家和:“你是云从的爸爸?”
张家和心事重重地点头。
“你也看得出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吧?”以柔的十指绞在一起,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这里缺医少药的,他耽误不起,把他送回去吧?”
任杰闻言看了以柔一眼,眼神复杂。
以柔自己也有几分紧张,这番话多少带了些试探的意味虽然主要还是为为钟云从考虑,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跟任杰也想离开这里。
其实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借了钟云从的名义,她难还会心虚。
张家和听了她的话,一直没作声,让以柔愈发的忐忑,心跳如擂鼓,良久,他才发话:“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想救他,但我做不到。”
以柔和任杰显然都不太相信他的话,老头儿无奈地解释道:“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你们都看得出来吧?它自成一派,跟我们的习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