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希望之微光（4）
光影浓厚如水中散开的彩墨，却并不会融成黑色，多彩的影像以放映厅内的每个对象为中心展开。
可见光波段，身着简单服饰的古装纯人类你侬我侬。红外波段，刀臂、枪火与震荡的电磁刀刃舞动如龙。
全身力量爆发，电影男主角给女主角的玫瑰中弹出一道冷冽刀光，穿过女主角的胸口，在雪白的脖颈处一转便剜下一颗高度扭曲的独眼头颅。
唐泽身形在各色光影中闪动，与这些刚刚进化出红外视觉的刀臂怪物游斗。所幸它们的视觉还不完善，在失去了光学视觉作为辅助的情况下对于唐泽动作的判断速度大大减缓了。
“看来是影院系统检测到有工作人员来此开始了自动服务……”
唐泽躲过扑抓而来的一只怪物，一刀从他的后颈斜切开它的大半身体。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全息电影这种娱乐形式，最初他选择电影院作为战斗场地是看重了复杂地形能够限制刀臂怪物的移动。
着意外亮起的电影景象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周围的全息景象栩栩如生，并非是光谱街常见的高楼大厦一类，没有随处可见的合成塑脂材料和全息霓虹，人们表达爱意还会借助早已灭绝的玫瑰表达心意。
展现的似乎是临天京建立前的人类古代生活。
唐泽隐藏在这样的景色中趁怪物再次进化之前大开杀戒。
“李斯特，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相同的景象吗？”
“是的。”
“为什么不同人看到的全息影像在同一空间却不会互相干扰？”
“整个空间有很多高速摄影机，它们会追踪每一名观看者的瞳孔，空间投影装置会将画面直接投影到观看者的瞳孔附近，每一名观看者看到的东西并未重合。”
听完李斯特的解释，唐泽抬手朝着空中就是一枪，一台布置在天花板上的摄像机应声而碎。投影画面也闪烁了一下。
在红外视觉中，唐泽能看到在这个不大的放映厅的顶端各个角度吊着十余台正在运作的高速摄像机。
枪声让怪物们直扑过来，唐泽熟练躲过，抬手又是一枪，又一台摄像机报废。
李斯特的解释让唐泽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他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更换弹夹，火控软体锁定全部的摄像机，精准点射。
伴随着最后一台摄像机被唐泽击毁，全息电影的画面也变得模糊，失真，然后消失。
怪物们的视野中便只剩下站在放映厅门口的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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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覆盖着剧院经理投影的维修机器人来到了放映厅门口。有礼貌地敲了敲半开的大门。
白光从大门投射进漆黑的放映厅内，在原本的黑暗中破开一道亮色的通路。经理探头进来，发现了一个身着碳素战斗服的男人，男人背对着他，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哦！先生你在啊，实在非常抱歉，影院的摄影机貌似故障了，方便我去检查一下吗？”经理试探着问道。
“可以，不过请别走中间那条通路。”唐泽回道。
“嗯？好的，先生，不过其他先生就这么倒在地上不要紧吗？需要我联系医疗机械吗？”
“不必了，他们喝醉了。你看都在说胡话呢。”手中的物体适时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
“额，那就不打扰您了。”既然拥有高权限的“先生”都这么说了，他服从就是了。经理小心略过唐泽的身边，看到了唐泽手中的物体。
‘虽然面部无法识别，不过从芯片来看，应该是加里先生吧，要不要将上班时间饮酒情况报告给帕特里夏主管呢？’
经理这样想着。
而他并没有看到的是，从门口照耀进来的光芒中，在一排排的剧院影子之间，隐隐有黑红色的血液液滴挂在半空，这些液滴似落非落，它们凭借着空中并不可见的某物，随着最轻微的气流略有飘荡。
一滴血液滴落，被一截横插在地板中的的扭曲刀臂切成两半，刀臂齐肘而断，连接躯体的部分躺倒在其后数米之后的黑暗中。
那黑暗中满是残肢或者尚在抽动不死的怪物身体。
三十秒之前，它们尚且拼凑在一起的时候，朝着暴露身形的唐泽一起冲了过来。
三十秒之后，它们中距离唐泽最近的一块在唐泽手中。
唐泽抓着一只怪物头颅的后脑勺，强悍的生命力让这些怪物的头颅离体后仍然保持着活性。
因为先前试图摆脱全息投影的缘故，头颅那螺旋状扭曲的褶皱中还硬挤出了两个刚刚形成的眼睛，它啸叫着，下颌开合想要摆脱唐泽的束缚。
“别叫了，看好，这就是要了你命的东西。”唐泽拿着头颅小心朝着面前的空气探去。
头颅运动到某处之后，额头处忽然迸裂，出现一条血线。唐泽将头颅收回。
高强生物丝，最大直径只有50纳米的复合材料，强度和锋锐程度就和其价格一样高。
唐泽刚刚在放映厅中与他们纠缠时轻轻挂在周围的椅子和地面上的。
“这回看清没有？”唐泽将头颅的眼睛凑近那条血线，确定头颅对其有所反应。“看到就好，告诉你，我就是用这招杀你们的，快进化吧。”
说完这些，唐泽顺手将还在嘶吼的头颅朝黑暗中一扔，随着四五声连续细小的落地声，放映厅重回安静。
“先生，这里的摄像头都损坏了，要不您换个放映厅吧。”放映厅中央，经理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对门口的唐泽问道。
而就在他问完这句之后，放映厅的顶棚处爆发了一声巨响。顶棚塌陷下来，建筑合金构件和混凝材料将经理直接淹没。
十，不，整整二十只脸带多眼的刀臂怪物从影院顶棚的破口鱼贯而入。身体颤抖之中，足下加宽的刀刃用力，爆射向唐泽。
唐泽没有闪躲。
二十只怪物，疯狂中冲锋，他们重蹈了先前怪物的覆辙。座椅区附着的纳米细丝将他们的身体瞬间切碎，器官凭借着惯性飞射滚到唐泽的脚下。
“没有进化……”
唐泽微微皱眉，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