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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的阳光照进来,洒在裴楚有些发烫的脸颊上。巫赫伸出手,冰凉的手心贴在了裴楚的额头上。
“老师,你在发烧。”他又说。
手心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裴楚舒服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满足地眯了一下眼睛,轻轻地那个手心里蹭了一下。巫赫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像是画家在凝视着摆好了姿势的模特。
“谢谢关心,”裴楚说,“下午我会去看医生的,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巫赫的手却不依不饶地贴着他的额头,然后很自然的往下,轻轻擦过裴楚的眼角和泪痣,在脸颊住做了短暂的停留,掠过嘴角、下颌,轻轻地摸上了脖子处那道依然明显的红痕。
裴楚被他摸得有些发懵,巫赫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让他一时间拿不准现在的他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只好试探地叫了一句:“巫赫?”
巫赫专注地睫毛颤了一下,很快就把自己的手了回去,抬头对上了裴楚疑惑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我哪次没有控制好自己,伤到了老师的话,老师不要顾及我,不得已的时候,杀了我也没有关系。”
裴楚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就当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一样,继续了之前的话题:“你昨天做得很好,今天依然有一些关于集中力方面的训练,要求跟昨天是一样的,量力而行。”
巫赫点头。裴楚便道:“我帮你做疏导其实只是一个麻醉的过程,并不能实际改善你的情况。这两天你的状态还不错,接下来我想对你进行一些检查和有针对性的催眠,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巫赫应了“好”,裴楚把题目留在了书桌上。
今天他留的题目是数学上有名的一元五次方程求根公式,刚好是巫赫退学后将会学到的课程。这实在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问题,裴楚想要的也不是最后的答案。
巫赫没有看题目,被带上了隔离的仪器。
这一次,裴楚在离开巫家之前,光明正大地找他们要了巫赫之前的医生和老师用过的所有治疗方案和详细效果,顺便要求了有关巫连和其他亲属相关病史的详细资料,以及巫连的老师们的资料。
重新坐回车里的时候,裴楚才发现自己已经烧得连开车都勉强了。
烧成这样的确已经有点不对劲了,裴楚自己坐着缓了很久,慢慢地把车开向了医院。
医院问他最近是不是太疲劳了,裴楚便说自己工作忙,昨天还淋了一场雨。医生只当他是感冒,给他开了感冒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来吊水。裴楚回到家之后只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要烧脆了,吃了感冒药睡了一觉也一点没有退烧的迹象,反而越烧越厉害了起来。
这烧得,已经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了。
实在是太难受了,裴楚打电话给了他妈裴茹,让她能不能带点吃的东西过来,再带他重新去一趟医院。结果她还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开什么会议,赶到他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裴楚几乎是昏睡在床上,裴茹衣服都没换,一摸他的额头就吓得连忙把他推醒。裴楚头都要炸了,眼前冒着金星,就听见他妈惊悚地声音:“儿子,你没事吧?我打120了,你别吓我!怎么烧成这样了啊!”
裴楚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特别是脑袋,仿佛能听到脑浆沸腾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连起都起不来,很快就被裴茹和其他医务人员抬进担架,连夜送到了医院里面。
一堆人在他身边说话、跑来跑去,还把他搬到这里又搬到那里,裴楚的意识就飘在医院的天花板上,浮浮沉沉地,隐约知道这次可能不是什么小伤小病。裴茹似乎在哭,很快他爸爸的声音也传进来了,然后就变成了漫长的寂静和昏迷。
寂静太漫长了,裴楚偶尔会做一些像梦一样的东西。他梦见了宋辰逸,还有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巫连,以及许许多多他没有见过的面孔。这些人都在围着他,而他孤身一人地躺在深深地井底里,抬着头绝望地看着那群人的脸,大声的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然后巫赫出现在那群人的中间,朝着他伸出了手,跟他说:“老师,你在发烧。”
裴楚再次能够有一点自我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什么极其安静的地方,身上连着好几个仪器,手上吊着点滴,脸上还被带上了氧气面罩。
他稍微动弹了一下,只觉得疼痛从骨子里渗了出来。睁开眼之后,视线所及全是没有尽头的白。
就这么躺了一会,一个全副武装的护士走进来,带着面罩也能看得出她一脸严肃,在对上裴楚睁着的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又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好几个同样全副武装的白大褂把他团团地围住了,花了不短的时间把他全身上下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为首的医生透过口罩闷闷地问他:“裴先生,能说话吗?”
裴楚缓慢地张了张嘴,嗓子里面艰难又干涩地挤出一个字:“……能。”
医生点点头,说:“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裴楚想说他哪里都不舒服,仔细感受之后,说了一个自己最难受的地方:“头。”
医生们互相看了一眼,小声地聊了很多他听不懂的名词,其中一个跟他说:“裴先生,现在我们也无法判断什么,需要您配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裴楚脑袋里面浮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跟巫赫的课要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巫家赔一个巫赫给楚楚,我和楚楚就当发烧没发生过w
第8章生病
一直到第二天,裴楚才跟医生和护士以外的人说上话,同样全副武装穿着奇怪的衣服的裴茹一脸憔悴地站在他病床边上。
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眼睛都哭肿了,看着裴楚就像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裴楚心里有点儿莫名其妙,他从小就是敏感的体质,发烧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这次不过烧得狠了一点,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裴茹勉强冲他挤出一个笑,似乎想说什么,还没开口说呢就开始擦眼泪了,回头朝着外面看。裴楚微微偏过头,在外面看到了同样一脸严肃的他爸。
他这才发现,他住的不是什么普通病房,也不是他想的vip病房,而是在无菌病房里,玻璃外面的墙壁上画着大大的警告。
裴茹抽噎着说:“楚楚,你吓死妈妈了,都是妈妈不好,平时忙工作都没时间照顾你……”
裴楚嗓子疼得很难说出话来,伸手拉了拉她带着手套的手安慰她。裴茹哭得更凶了,旁人看见估计都以为床上的人已经不行了。
“你好好养病,爸爸妈妈这几天都会好好陪着你,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