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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有工作人员急匆匆地给技术部打电话,连电话信号也拨不出。有些比较敏感的学生出现了恶心想吐的症状,被很快送到了医务室。
暴雨天气里,文学院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离了,成了一座孤岛。
孤岛中央的裴楚已经昏迷了过去,高热甚至让他出现了脱水的症状,暴躁的念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房间的门反锁着,整个学院没有一个人发现了他。他在昏迷中痛苦地皱着眉,做着噩梦,嘴里稀里糊涂地嘟囔着什么,额头全是冷汗。
他看见已经化成了白骨的宋辰逸,干枯得如同树枝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腿,一点一点地把他往黑暗里面拖。裴楚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又无能为力地看着黑暗慢慢吞噬自己。而宋辰逸没有了眼珠的眼睛充满了仇恨,每看上一眼,裴楚就觉得自己在窒息……
突然有人紧紧地握住了他滚烫的手,一把就把他从黑暗里面拉了出来。裴楚猛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往那人身上靠了过去。那人搂住了他,冰凉的手心贴着他的额头,听不大真切的声音似乎在叫他的名字。
“裴楚……裴楚……”
一股甜美又亲切的念力包围了过来,极度饥渴的大脑顿时蜂拥而上。在熟悉的快感中裴楚迅速稳定,然后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了他的嘴唇。
紧接着他干裂的嘴唇被温柔地撬开,冰凉的液体顺着舌头滑进了口腔里。裴楚顿时感觉到极度口渴,抓住了那人的后颈,开始粗暴地索取水分。那人却很有耐心,丝毫不为所动,一点一点地把水渡进了裴楚嘴里。这个过程花了很长时间,裴楚慢慢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
巫赫半垂着眼睛,深邃的瞳孔紧紧地锁在他脸上,两人正紧紧地靠在小小的沙发里,四肢交缠,嘴唇相贴他们在接吻。说得再确切一点,他在向巫赫索吻。
裴楚瞪大眼,迅速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巫赫却看起来很冷静,脸上没什么表情,顺势松开了搂着他的手,把装着水的玻璃杯递给了他。杯子里的水已经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了。
裴楚愣愣地看了一会,身体还残留着鲜明的满足感,让他回不过神来。
“你烧得脱水了,”巫赫说着,离开了沙发,靠在他那张办公桌上,“最好多喝一点。”
裴楚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跳开始加快,挪开了视线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安定的大脑提醒着他巫赫的念力有多么的美味和充沛……
“你……为什么会在这。”
巫赫勾起嘴角:“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
裴楚觉得自己可能是烧傻了才问这个问题,他当然知道巫赫为什么在这,这份清醒让他有逃走的冲动,但显然逃跑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撑着沙发坐了起来,放轻了声音:“你先坐下吧。”
巫赫没有动,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都是湿的,刘海要干不干地贴在额头上,脸色有些沉。裴楚压住自己的心虚:“柜子里有毛巾,你擦一下……”
“我找了你一整天。”巫赫突然说,声音有些哑,打断了他的话,“老师一言不发地辞了职,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跟我说,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把所有的安保系统都更了新,另可一个人窝在办公室里发烧发得半死不活,另可自己的念力泄得到处都是,也不愿意再看到我一眼。是么?”
“我只是……”
“我这么让你讨厌吗?”
裴楚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他能够感觉到巫赫的负面情绪,这样的情绪正在不断地影响他,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说:“我只是觉得状态不太好,不适合再做你的老师。而且我们之间的依赖症……”
“依赖症,依赖症,”巫赫站直了身体,焦躁地来回走着,“老师,你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我们之间所有的情绪都只是依赖症制造出来的假象么?”
巫赫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超脑症的加重,但是裴楚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巫赫在逼他,让他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想去想这些东西,巫赫却不依不饶地逼他去想,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往外走,巫赫把他压在了办公室的门上,双臂牢牢地把他禁锢了起来。
巫赫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左心房,激烈的心跳将两人连到了一起。裴楚不想听,也不想看巫赫那双沉甸甸的眼睛,巫赫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不停地把他往前面推:“这些都是假象么?你的心跳,我的心跳,全是假象么?还有这些……”
巫赫咬住了裴楚的嘴唇,裴楚整个人都炸了,疯狂地挣扎,巫赫却纹丝不动地禁锢着他,坚定地吻他,两人的嘴里很快就蔓延开了血腥味,但巫赫始终不愿意松开,裴楚无论怎么都挣脱不了,这个战斗一样的吻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吻到裴楚都开始麻木,巫赫才终于松了手。
两人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了一起,巫赫嘴角边还带着血,半垂着眼,表情看起来很难过很难过。裴楚脑子里一片混乱,听见巫赫说:“他们都想要你,我一直在怕,你却只想着躲开我,想着宋辰逸……”
这个名字让裴楚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啪”的一声,等裴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心开始缓慢地疼得发麻,巫赫已经被他打得偏过头去了。
房间里有了几秒死一般的沉默。
裴楚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说:“我不想在任何姓巫的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他眼睁睁地看着巫赫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自己脸上的血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黑洞隔在了他们之间,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那个噩梦,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拉着他的腿,把他往黑暗里面拖
裴楚的肩膀发着抖,僵硬地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巫赫一直在看他,那样的眼神他不敢再去看。两人再没有说话,巫赫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迅速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然后顺着门滑到了地上。
五年前,林黎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问他:“你他妈难道就想这么一直烂下去么?”
现在裴楚才发现,他依然烂在那片沼泽地里,那只手还在不断地把他往里面拉。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打了巫赫的手心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后悔和悲伤让他有点儿想哭。
这样也好,裴楚自我安慰地想,这样他和巫赫之间就彻彻底底断掉了,什么依赖症,什么师徒关系,什么不该有的萌芽的感情,这一巴掌下去,他继续烂在他的沼泽地里,巫赫即将坐上整个观象师界的王座,朝着他灿烂的未来走下去。
裴楚睁着干涩的眼睛站起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桌子上还放着付清他们留下的信封,信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