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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蒂点开了文件夹。
而在宋辰逸的文件夹里,资料骤然变得少得可怜了起来。调查受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巫家的保密工作,更多的是因为宋辰逸自身出色的保密工作。他是个天生的情报高手,在这个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数字化的时代,连自己的生活痕迹都隐藏得非常的干净,除了和他朝夕相处的裴楚,连他的学生蓝野霖都不知道他做过些什么样的治疗、治疗过程中状态如何、见过些什么人,买了些什么药,每一个日期下的文件都只有简短的手记“2051年12月20日,调查了老师办公室的电脑,一无所获”“2052年3月8日,在实验室发现了老师遗落的u盘,尝试破解密码时文件自毁”“2052年7月12日,确定老师的住址,户主名字为空……”
最后的分文件夹里面,没有手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很短的视频,视频名字是“监控修复”。
画面非常的模糊,看得出是请高手修复出来的东西,画面内容看上去像是在某间卧室,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背对着镜头,一个面对着镜头,而面对着镜头的那个人,有一张裴楚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那个人是宋辰逸。
一只巨大的手用力地抓住了裴楚的胃,他脸色苍白地咬着烟,任由烟灰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像素模糊的画面
背对着镜头的那个人声音虚弱地说:“今天是大年三十呢。”
宋辰逸微微一笑,深棕色的眼睛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从药箱里拿出注射器:“新的一年,巫先生会好起来的。”
巫连顺从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十几秒的沉默,针管里的药应该是注射完了,巫连说:“宋老师总是叫我巫先生巫先生,这栋房子里的巫先生可多了去了……”
宋辰逸把用过的注射器扔进了垃圾桶里,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手边的文件,没有回答,直接站起来,道:“我们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明天我会在同样的时间段过来。”
巫连没有说话,宋辰逸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沙发里一直没有动的巫连不知道是在对他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低声道:“老师今天回去的那么早,是家里人在等吗?”
话音落地,宋辰逸已经关上了门,画面陷入了黑暗。
裴楚就这么坐在电脑前,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烟蒂的位置。2050年的大年三十,他已经什么印象都没有了,那一定是一个跟往年一样和宋辰逸度过的、平凡无奇的新年,所以他的记忆才会如此的浅薄。
而那个总是笑得一脸温柔的人,到现在,已经死了五年了,只留下这一堆破烂一样零散又巨大的谜题。
裴楚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仅仅是一个两分钟的视频,他已经开始出现强烈的应激反应。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按响了他的门铃,他在刺耳的铃声里缓了好久,才把已经熄灭了的烟扔进垃圾桶里,把优盘全部格式化,只留下刚刚那个视频,加密了藏在电脑最隐秘的地方。
来的是巫家的人,请他去一趟四十五层,想跟他聊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人不作,就不会死
怒而卸载游戏
第32章集会(七)
四十五层的房间里只有巫赫一个人,已经换下了那套全身是血的衣服,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神不太好。
巫赫站在一张巨大的书桌边上,看着裴楚手上的固定板,伸了一下手,裴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脑死亡的那几个,是合伙人。”巫赫用干涩的声音说,“都不是异能者。”
这样一来,在酒店里制造了那样高水平的仙境的,只可能是拿着枪指着裴楚、最后成功逃脱的人。但是裴楚现在的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集中在巫赫的话上,他看着巫赫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巫连的和巫连真的一模一样吗?还是说只是像那些老师们一样,被巫连影响到才患上了超脑症?
而且巫连的那个症状,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还不知道是中间人协会派来的,还是自愿参加的。”巫赫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行动科的人肯定在里面掺了一脚。”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样的超脑症还像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为什么巫连会患上这样的病?巫赫之前的那些老师,又怎么样了?
“……他们这次的行动还没有完。”
裴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你小心一点。”
巫赫沉默了下来,看着裴楚,欲言又止。
“怎么了?”
巫赫挪开视线,道:“老师,坐一会儿吧,他们想跟你聊聊。”
裴楚想起来,巫赫昨天晚上提过的那件事,巫家竟然这么快就打算跟他交涉了。
他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下,没一会儿,房间的门就开了,他没有回头,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脚步声化在了厚地毯里,一直到她走到巫赫对面的椅子里是,他才发现来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和巫赫长得极像的女人,深邃出挑、看上去像混血的出挑五官,身材却非常的娇小,穿了一袭深蓝色的裙子,上着致得无可挑剔的妆容,但依然掩盖不住眼角处的倦怠,此时她冲裴楚微微地笑起来,这一笑,依然带着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风情。
“裴老师,总算是见到您了,”巫母的声音很细很软,说起话来慢条斯理,“非常高兴您能够来参加集会,还有,感谢您为犬子做的一切。”
说着,巫母真心诚意地弯了弯腰,才在书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裴楚很惊讶这个圈里最神秘的女人会直接在自己面前露面,连面具都不带。自从巫赫的父亲去世之后,巫母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过半点情报传出来,很多人都以为她也死了。
“您客气了,”裴楚道,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边上的巫赫,巫赫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的母亲一眼,“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就都是我应当做的。”
“不,我是真的很感谢您,”巫母说,“这不是客气话,在您接下这份工作之前,我几乎已经绝望了,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诅咒……”
一边的巫赫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个带点儿讽刺的笑。
裴楚微微皱起眉。
“不会的,您不用担心。”
裴楚客客气气地跟巫母说了一会儿闲话,巫母总算是进入了正题,道:“其实今天也有一件事情想请裴老师考虑一下……”
外面有人开门进来,把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放在了书桌上,裴楚看了一眼,有点像合同,又算不上合同,更像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