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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布局太散,怎么看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走不活了。
林辞卿心烦意乱。
“我去城楼上看看。”
林辞卿随手拿起柄纸伞,“哗啦”一声撑开,走进雨中。
“……公子留步!”
然而意外的是,他身边五六名侍卫居然同时拦了过来:“……今天雨大,辞卿公子还是就留在宫里,不要乱走的好。”
林辞卿蹙眉,“无妨。我有些事,要去城楼上看一看。”
然而侍卫意外地坚持,竟不易察觉地挡住了他的前路:“公子不要让小人为难。”
那公事公办的神情中竟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回事?
林辞卿心中生疑,这些天来他想去哪里几乎从未受过阻拦。城楼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为什么就偏偏今天不行?
再联想这几日这些侍卫总背着他窃窃私语,仿佛十分紧张什么……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辞卿神色不动,放缓了一些语气,让步道:“那我只到东华门便回来,这总可以吧?这几天下雨太闷了,我有些喘不过气。”
侍卫们面面相觑,显然都知道不久前林辞卿哮喘发作闹出的那阵仗。
倘若真的惹出什么事,秦寄一旦回来,他们谁都承担不起。
僵持半晌,为首一个终于松口道,“辞卿公子,请。”
雨越下越大,一路上却遇到了不少宫人。他们步履匆匆,神色各异,有些偷偷瞥过林辞卿一眼,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林辞卿心中道。
越往前走,渐渐响起了阵隐约的喧闹声。
林辞卿眉头微蹙,想走近去看发生了什么。一个远处的宫人却匆匆走过来,对他身边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顿时脸色大变,横剑拦住了他。
“放我过去……我要见林大人……”
“你们这般做,是要成为天褚的罪人哪……!”
“……林大人,林大人……”
有人在远处嘶声裂肺地大喊,林辞卿听得模模糊糊,只觉这声音仿佛有些熟悉,像从前共过事的某位同僚。
“怎么回事?”林辞卿转身问。
“公子请回吧。”侍卫一句话也不答,只模棱两可道,“前面……前面发生了些暴乱,公子不宜再往前走了。”
林辞卿微微一笑,冷淡道,“我要去哪里,秦寄都奈何不了,你还想管?”
说罢身子一侧,就要绕过侍卫,横闯过去。
“公子莫要小人难做!”
五六名侍卫却是同时包抄过来,将他围在了中间。
远处的呼声已经很低了,似乎那个大臣也被宫人强行架了起来,往外拖去。
但他仍然执拗地不住在喊:“……林大人……”
顺着风,听得时隐时现。
林辞卿脸色一变,眸光如冷剑,刹那间气势逼人,低低斥呵道,“给本宰让开!”
“……公子”
侍卫正欲说什么,林辞卿却蓦然闪身,将手一横,“唰”地拔出他腰侧冷剑,猛地比在侍卫脖颈。
他一手抓着侍卫挡在自己身前,一面慢慢地往外挪去:“让他们让开!”
在场所有人瞬时都惊呆了,如何都没想到林辞卿这么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然有这样利落的一面。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他们不动,林辞卿手中长剑往回了,侍卫的脖颈被划出道细小的伤口,有血丝缓缓渗出。
这一招,还是当初秦寄亲手教给他的。
夏日的晌午,蝉鸣不休。
小小的后院里,秦寄站在他身后,教他如何握剑,如何锁喉。
少年人坚实炙烫的胸膛紧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雪白的单衣,林辞卿甚至能听到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
那时,秦寄开玩笑说,“倘若阿卿以后成了清官良臣,必有许多奸佞小人把你当做肉中刺,眼中钉。只这一招,就可保你性命无虞。”
林辞卿再一次低呵:“让开!”
侍卫额角覆上层密汗,紧张地看着同伴们。
对峙半晌,其余五名侍卫慢慢散开了道缝隙。
林辞卿紧紧抓着人质,缓步走出去。
他脸色沉静锋利,眸中似有冷剑,经过最后一个侍卫身旁的时候,他甚至微微笑了一声:
“本宰两个月内一连削藩十二亲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何处甩棍子呢。”
他带着侍卫倒退着走开了几步,然后在大约百米后,低低道了声“得罪了”,便猛地手起剑落,在侍卫右肋处狠扎一下,将他推开,自己迅速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追上了那个想要见他的老尚书,见到他瞬间,老尚书几乎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嘶声朝他喊到:
“……林大人!上城楼,快上城楼!”
林辞卿片刻不停,径直朝城楼而去。
城楼下出乎意外地守了许多士兵,禁宫首领亲自穿了盔甲在巡视,所有人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紧张感。
林辞卿乍一露面,士兵们都震惊地看着他,林辞卿握紧剑,不住喘息,背靠着墙缓缓停了下来。
同样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禁军首领一见到林辞卿,居然瞬时眼眶就红了。
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了数秒,确定真的是林辞卿后,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蓦然当众落泪,重重地跪地一叩头:
“林大人,臣禁军总指挥使沈沉鹤,恳请您救天褚百姓性命!”
此话一出,所有刚才还在徘徊的士兵瞬时也都扔掉兵器,单膝跪地,统一地高声道:“求林大人救天褚百姓性命!”
林辞卿一怔,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一切。
禁宫指挥使眼眶通红:“林大人,王上亲征遇袭,目前生死不明。三日前胡人突然围城,城内剩余兵力却不足一万……我已经要守不住了!”
林辞卿下意识往城楼上走去,最先映入他眼中的,却是大片烧焦的土地,和折倒的,沾染着鲜血的军旗。
在更远处,胡人扎营的地方,还挂着鲜血淋漓的几个头颅是天褚派出的使者被残忍斩杀后割下的。
林辞卿手指攥紧,只觉一股血气直往上涌,几乎忍不住再次捂嘴咳嗽起来。
指挥使双目含泪,抱拳跪地道,“林大人,王上现在不在宫里,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能救天褚的,已经只有您了!”
雨风吹拂着扬起林辞卿的雪衣,将他的袍角吹的猎猎作响。
国士者,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林辞卿俯视着这片焦黑染血的土地,目光安静,长久地没有说话。
“……流匪野寇,也胆敢这般作乱?”
半晌,他低低启唇,眼睛微微眯起。
刹那间,他整个人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