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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好。凡尘花花绿绿,草木皆有意思,为一人舍弃全部又是为何?
今时今刻,烛火微微。他甚是莽撞少年情窦初开,终于明了这句戏文的意思。
槐彦干咽着动了喉结,悸动到肩膀都发颤,连狐狸尾巴都随着羞红了:“陵泽,你为何会喜欢我?”
“那你又为何喜欢了我?”
“我是一见钟情!”槐彦即刻道,唐突青涩,牵扯出满腔痴情。
陵泽扬起嘴角,笑的温柔,他牵着槐彦的手到了床榻前,转身为自己宽衣解带,露出一方细腻白`皙的肩背。动作厮磨缓缓,落指成香。他们是两情相悦,何须做作。
灭了烛火,屋内暗香浮动。
是催情,也是春眠不觉晓的巫山云`雨。
槐彦初尝禁果,一双眸子微红,眼角都晕染了痴缠。他喘着粗气伏身在陵泽胸膛上,赤裸的爱意终包裹不住,坦荡显露无疑。陵泽承接的用力,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欢。他只想与槐彦天长地久的好下去,行及时之乐,饮来时之苦,再不分离。
长夜漫漫,槐彦睡在陵泽身侧,而陵泽凝望他良久,在他耳边低语:“我是日久生情,融心融骨。”
第32章
云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他饮过热茶,吃过一块桃花酥,闻着檀香昏昏欲睡,没同陶桃说上几句话就沉沉入梦。陶桃就靠在他身侧,拂着他的脸颊瞧他,一个晚上都没闭眼。云渊鼻若悬梁,颊似玉无暇,清风若过,也撩不起云渊的一丝仙雅。
陶桃在天界呆过,在妖界也风光了,见过不少莺莺燕燕的绝色佳人,莫名觉得他们皆比不上云渊的一声喃呢梦呓。
听的陶桃心中酥麻,比不懂世事的孩子吃了蜜糖还欢喜。
他探身亲了亲云渊的眼角:“醒啦,早点备了红豆粥。晓得你喜欢,昨夜就闷起,还放了桂花蜜。”他起身,先端了茶水来给云渊漱口,又亲自伺候他梳洗。小妖将刚盛出来没多久的红豆粥呈上,袅袅地冒着热气。
“你尝尝好不好吃?”陶桃舀起一勺放在自己唇边吹温了才小心递过去,他们就像没有分开过,举手便是熟悉的动作。
云渊不是很饿,也全然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他乏的很,靠在床榻边延皱紧眉目,胃里翻江倒海,不舒坦的很。
看出了他的异样,陶桃慌忙放下碗勺由后抱着他,掌心缓缓地给他输送灵气。
他曾占了云渊近一生的修为,如今渡回一些,云渊体内倒也坦然接受,没有排斥的样子。带回云渊后,他整夜都在为云渊调理气息,可惜无用。云渊的身子羸弱,经不起颠簸,修为的渡给对他来说也只能缓一时之急。
“怎么会这样……昨夜输入的修为一点都没了。”陶桃焦急地想再输,却被云渊按住了手。
“不必再力,都无用。”云渊嘴角咳出一点血沫,靠在陶桃怀里,闭目道,“天帝重聚了我的仙骨,骨生肉四百年,才生了一具凡人之身。我的仙骨与肉身不合,需得灵气充足的地方才能再次修炼成上仙。否则,它迟早会溃败。”
云渊将陶桃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一碰即知。那虚弱的心脉,随着陶桃的掌心传达清晰,这真真是一具凡人的肉身。稍稍一碰,便可灰飞烟灭。他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云渊上仙了。
他是个凡人,空有一副仙骨的无用之人。
“骨生肉……”
陶桃怔愣,他知道骨生肉有多疼,他受过,却不想云渊也受过。且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整整四百年。如此漫长的时间,经历年复一年的春去冬来,薄冰不融雪,烈火不遇雨。这般绞心挖肠的痛,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蓦的,陶桃生生落下几滴滚烫的泪珠子。
痛在云渊身上四百年,也理应在他心里刺上四千年。
云渊见他失魂自责,伸手替他抹泪,满心爱怜却不得不将这些话道出口:“天帝为我聚了仙骨,趁他动怒之前,我需得回去。”
“你,你要回去?”陶桃木讷,没反应过来云渊说的话。
“是,我需得回去才行。”
“可我若送你回去,他们便会将你藏的好,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你,真要回去?”陶桃心知肚明,若他放手,此生有没有缘且就另说了。他循着云渊的目光,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孤影伶仃的,让人我见犹怜。
若以前的云渊见了,定是小心呵护,守他至珍宝。现下,云渊颔首,忍痛一句:“要回。”
陶桃顿了顿,觉得心里头刺辣辣的疼。他哀伤地瞧着云渊,昨夜还好好的与他温存的人,今早一醒来,便换了个人似得,只想离开他。陶桃眼底含满了泪,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妖王,他失魂落魄地嗔喏:“你又不要我了?”
这并非云渊本意,他如今连个小仙都比不得,要是天帝真做出什么事来,他护不住陶桃的。他是个累赘,是个包袱,他会连累陶桃。且最糟糕的是他都无法同陶桃一起承担这些苦楚与磨难。
云渊知道陶桃接受不了再次分别,便用他的妖界来劝他。
“你为了妖界,不惜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历身亡命劫与情劫。九死一生,才换来今天的局面。何必为了我,将这一切再次葬送。”云渊松开了他的手,捂着胸口嘶哑咳声,“我去北冥山,需花千年时光,才能修回仙身。”
“一千年?我连四百年都觉得煎熬,你却要我与你分开千年?”
“陶桃,如今的护不住你,只会害了你。”
“淮大哥,我何须你护,我如今……”
我如今……有着你近乎全部的修为,妖灵强大到令天界都退避三分。世人避我,惧我,我再不是你那朵纯善无知的小桃花了……
可说起来,便是我吃了你的修为,害的你魂飞魄散,才有了我今日的霸道。
对,是因此,我才重塑了肉身,唤醒了妖灵。是我牺牲了你,才得此繁华。
陶桃夷由地扇动扑扇般的睫毛,话语戛然而止。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内心是愧疚的,也是惶恐的。甚至都不敢闭眼,生怕错漏了云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痴迷的看不够,对方却执意的要与他分开,仿佛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积压的情绪瞬间崩塌,陶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顾一切地笑来:“你定是在怪我?”
怪我布局,怪我将你拖入这情劫与亡命劫之中。
他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烫似三月灼灼骄阳,落在云渊的脖颈上,浸湿了他的衣衫。陶桃抱紧他,哀求着告饶:“我错了,淮大哥,我真的错了。你留下来,要我的命我也给,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云渊并非此意,压着满腔的疲钝,吃力道:“陶桃,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