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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经营感情生活了。
魏明胥对陈家男而言是难以跨过的一道坎,哪怕他不去想、不去提,但是魏明胥真真正正在他的生活里存在过,而且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和魏明胥之间的血脉关联就不会被斩断,这让陈家男痛苦也恐惧。
他甚至没有再开始新生活的勇气。
陈家男第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他回到家里的时候魏夫人正在包饺子,这样的场景又让陈家男空落落的心被满满当当填补了起来。见他进来,魏夫人说:“快去洗手,你爸爸去烧水了,一会儿咱们就煮饺子吃。”
陈家男乖巧地洗了手坐在沙发上,魏夫人一边包一边说:“妈妈多给你包一些,放在冰箱里冻着,我们没过来的时候你懒得做菜,就自己拿出来煮着吃。还有一些卤菜,是问家里阿姨要的配料,味道还不错。我在小区门口订了半年的牛奶,你又要出去工作,又要在家读书,很辛苦的,牛奶要按时喝。”
陈家男很享受这样的絮叨,他托着下巴问魏夫人:“您还会做饭吗?我以为……”
“以为妈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是吗?”魏夫人手上沾着面,便用手腕抚了抚陈家男的脑袋,说:“我们这个年代过来的人,哪有养尊处优不会干活的呀。”
魏夫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说:“以前我跟你爸爸都是在学校里做老师的,恢复高考以后我们又一起考了大学,那会儿想着能留校做大学老师就已经很好了,但你爸爸脑子活络,上完学就放弃了留校的机会,和你小叔叔去做生意了。那时候虽然机会多,但是风险也大,没人知道生意要怎么做,你爸爸在南方摸爬滚打好些年,攒下了第一桶金才回去。因为机遇好,赶上开发大潮,这才挣下这些家业。”
这时候恰好魏衡远端着煮熟的饺子过来,他接过话茬说:“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走了太多的弯路,耽误了很多年,跟你们比不了。你们还小,现在条件和状况也比以前好太多,不论做过什么事,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和资本,所以什么也不用怕。”
陈家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魏衡远便欣慰地笑了,说:“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有爸爸妈妈在你身后,快吃吧。”
魏衡远夫妇在陈家男这里待了一周,看他的实习工作和考前补习都走上正轨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走之前魏夫人极为不舍,搂着陈家男抱了半天,末了又说回家拾拾,过些天再来陪陈家男住一段时间。
陈家男也很舍不得魏衡远夫妇,但他还是害羞,羞于说出自己的依赖和不舍,只磨磨蹭蹭哼了半天,哼出一句:“爸爸妈妈再见。”
虽然声音极小,说得又含糊不清,但仍然让魏衡远夫妇感动到眼泪都要落下来,要不是已经到了安检口,怕是真的要不舍得走了。
陈家男作为实习生,工作不算太忙,毕竟也接触不到太核心的业务。他身份藏得很好,公司没人对他另眼相看,都只觉得他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男孩,因为受众不对口,甚至连被认出是网红的事情都不存在过。
陈家男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既能和人打交道,又有事情做,偏偏事情还不是很忙,晚上回到家里还能再跟着家教老师上三个小时的课。
工作一个月之后陈家男觉得公司里的人突然忙了起来,倒不是说以前不忙,只是现在的忙碌呈现出一种手足无措万分紧张的状态。
跟陈家男一起做行政的还有一位新近公司的毕业生,叫李思虹,她已经过了实习期,就毕业于省城的一所高校,因为年轻伶俐,故而消息来源很广。
这一天她神神秘秘地跟陈家男说:“你知道吗,总公司决定在咱们这边新落地一个大项目。”
陈家男当然不知道。他每天兢兢业业来公司点卯,并没有拓展打探八卦的业务。于是李思虹继续说:“是一个旅游项目,有一整个配套的规划,大手笔,要联合政府投资呢,建好了就去申请4a景区。听说是几个省级分公司都在跟总公司申请,总公司本来已经跟西南那边确认了一大半了,都派了调研组下去考察,结果突然落在咱们这儿了。”
陈家男兴致缺缺,问:“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不带转脑筋的啊?”李思虹埋怨道,“总公司在咱们这儿投这么多钱建这么大的项目,说明咱们这边的公司很快就要进入总公司的视野了,鸡犬升天啊,不说走上人生巅峰,起码涨薪近在眼前了。”
陈家男呵呵一声,说:“是啊,新项目开工,老员工跑断腿,你熬夜加班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李思虹嘁了一声,不想再和陈家男这种短视丧气鬼聊天,自顾自去找了其他人,只有陈家男坐在位置上发起了呆。
总公司的决定……是他的决定吗?
陈家男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自作多情,这么大的集团,每天有这么多事情,哪能什么事情都由他拍板决定呢,万一就是总公司相中了这边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事实显然并不如陈家男那样预料,一周后,公司召开了全员大会,宣布集团总经理将会在这一周亲自率队前来考察市场,分公司行政部门务必做好接待工作。
陈家男当时就想溜了。他没想到魏明胥居然会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用这么一掷千金的方式与他见面。他不仅不觉得激动或是期待,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恐慌。
陈家男做了一个多月,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因此去找部门主管请假的时候,部门主管的态度是十分和蔼可亲的,但是决定也一样是不容更改的。
“小陈,不是我不给你准假,而是今天的大会你也参与了,咱们行政部本来就是负责接待,这件事儿一定要办得漂亮,少一个人就少一分力,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别说请假不来了,到时候可能还得你不上班的时候也来帮帮忙。”
主管这样说,陈家男当然可以搬出父母甚至何铭来解决,但是他不想再有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了,只好默默地点头接受,换了另一个要求:“那我能不能就在后边出力,不去前边接待?”
这件事主管答应起来倒是很痛快:“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咱们正经的前边接待都是部里甚至公司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们这样的年轻劳力,就做做苦工,辛苦辛苦吧。”
这样的安排让陈家男略微安心了一些,毕竟不用把自己送到魏明胥面前去。但陈家男总归是提心吊胆的。
时光的流逝虽然带走了大部分陈家男一开始得知实情时的恐慌,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难以磨灭难以消除的痛苦,魏明胥,这个名字时常出现在陈家男心头,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恶心最病态的,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对魏明胥念念不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