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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生活的缩影。
先是溺水而亡的弟弟,然后是渐行渐远的父母,接下来是白晚、乐队的朋友……最后,连程吟都要走了。
程吟拿着一纸演艺合同,双眼红红,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似的站在大院的树下。
这里,曾经是年少的他们玩耍的天堂。
程吟却在这里与他告别。
“隋风哥,我走了,你保重。”
“你去哪里?”梦里的隋风很是吃惊,他从未想过程吟会走。自从弟弟去世后,他们搬到这个大院,隔壁家的这个孩子就缠上了他,刚开始他还挺不耐烦,后来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就像是弟弟投胎转世了一般。他越想念弟弟,就对程吟越好,他以为他们的感情早已比亲兄弟还要亲。
程吟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我要去当明星了,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会有很多很多的爱,我不稀罕你了。”
程吟说着,轻飘飘地往后退去。
隋风心里一痛,着急上前想要抓住他。
“别、别走,别离开……
“我只有你了。”
隋风想说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他抓耳挠腮。
“隋风哥,你忘了吗?是你让我走的。”程吟幽幽地望着他,突然拥上前来,轻轻在他唇上一点,隋风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真的闻到了程吟的气息,就在他的唇上。
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但隋风不敢醒来。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一秒、两秒、三秒……唇上一轻,那沉沉的负担消失了。
隋风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仿佛无尽的黑暗轻轻叹了一口气。
中海音乐,艺人经纪部,白晚敲响了总监大人办公室的门。
苏旭穿着一身花衬衫,吊儿郎当地坐在转椅上,见白晚进来,煞有介事地抬了抬墨镜。
“什么事?”
大白天还在屋内戴着墨镜,这副骚包得不得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又去鬼混了。
但总监大人的私生活不是他这个小小歌手能够评议的,白晚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劝苏旭放弃程吟。
“放弃?为什么?”苏旭不可思议,“你知道我们把他在酒吧驻唱的视频放在网上,现在转了多少了吗?”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白晚眼前晃了晃。
白晚被他晃得心烦,想也没想就说:“两千?”
“是两万多!”
苏旭兴奋得不得了:“他真的很有潜力,长得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天然无害的小白兔长相,超能激发那帮土豪姐姐粉的母性的。白晚,他一定能红!!!”
白晚烦就烦在这里,他不希望程吟红。或者说,他不希望程吟比他红。说他小心眼没风度也好,嫉妒心强没品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程吟若是成了中海音乐的一哥,白晚以后想要好资源做音乐就更难了。
“他是‘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样不太好吧?”白晚说。
“有什么不好?三年前‘你听我唱’的冠军是曾经‘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次若是程吟也能拿冠军,不是更有话题吗?”
“可是这样会牵扯到我!”
“嘿!就是要牵扯到你!”苏旭斜睨着他,“你半年不发歌,现在人气急剧下滑,再不找点话题,你就凉凉了!”
“……”
白晚无话可说,他早知道苏旭不会轻易放弃程吟的。
沉默了一会儿,白晚只得问:“那他这次是以个人名义参赛?”
“是啊,他一个人。”
难道程吟也和隋风闹僵了?
白晚正疑惑着,突然一把熟悉的烟嗓从斜刺里插了进来:“门怎么开着?”
傅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口,微微皱眉直视着苏旭,一指眼下:“昨晚又玩到多晚?黑眼圈可以当烟熏妆了吧?苏总竟然不管你,让你天天鬼混!”
白晚有点儿讶异,傅野对苏旭竟然这么不客气。
苏旭连忙坐正了,尴尬地笑道:“哪有,我这不是天天忙着物色好苗子吗?你看我找的这次来踢馆的歌手程吟,你看了他的演唱没有?”
傅野大步走进来,随手将苏旭桌上的资料翻了翻:“还没来得及看,最近太忙了,录节目时直接看表现吧。”
苏旭为了转移话题,把矛头对准了白晚:“白晚还不乐意程吟去踢馆呢!”
傅野转过身来,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轻轻一点头,故意说:“怎么?是怕新选手抢了你的风头?”
白晚垂下眼帘。不知怎的,他现在一看到这人,心里就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倒不像之前被傅野凌厉的气势逼得喘不过气来的那种不安。相反,与傅野相处久了,这人也没那么可怕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每次他以为傅野看不上他的时候,傅野却三番五次为他解围,肯定他的唱功;可每次他觉得傅野已经对他有了改观,这人却总要不咸不淡地讽刺他两句。白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被傅野拿着毛线团玩得团团转。可是,偏偏这人又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总能看透他的所想所思。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如此接近他的内心,白晚就有一种难言的悸动和恐慌。
见白晚不说话,傅野啧了一声:“不会吧?被我说中了?还真是?”
“傅老师这么喜欢多想,真应该去拍电视剧。”白晚避开他目光,看向苏旭,“我先走了,你们聊。”
苏旭看着白晚离开的背影,没心没肺地嘲笑傅野:“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气性还挺大!”傅野无所谓地笑笑,“有烟吗?”
“你不是都戒了很久吗?怎么又开始抽了?”苏旭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万宝路,扔给他。
端详着他的神情,苏旭想起什么:“喂,你不会是前阵子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吧?”
“什么消息?”傅野点了烟,坐在窗台一角,俯瞰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目光渐渐飘远。
“之鸣他、他……”苏旭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他们仨当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但那是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十年过去了,再好的兄弟也有了隔阂。事实上,江之鸣离开得太过突然,连他都不太了解这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结婚了?”傅野漫不经心地问,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他的烟圈吐得很完整,一圈一圈绵延不断,之前在学校里,他经常和江之鸣比这一手。
但其实,又哪有什么永远完整的圆圈。
“哎呀,都是谣言啦!”苏旭挥挥手,像要赶走什么一样,“真要结婚,能不跟我们说吗?”
傅野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都三年了,也该结婚了。”
他说着,把那根只抽了几口的烟徒手掐灭,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