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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清醒,绝不会说出来,此刻却有些口不择言,“我走到今天容易吗?我当初签约,也只是想谋求更好的发展,为什么你却一直不原谅我?现在却主动让程吟往高处走。”
“我……”隋风张口欲言,却发现白晚脸红得有些不同寻常,额头也一直在冒冷汗,“白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
白晚转过身去,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你走吧。我绝对不会让他拿冠军的!”
“你?!”隋风气道,“你非要这样不可吗?这样对你自己也毫无好处!现在网络舆论对你多不利你知道吗?”
“这一路走来,我被人骂得还少吗?我不在乎。”白晚轻声说,“你滚吧,再也别来了!”
说完,他猛地将门一关,就顺着门板跌坐在了地上。
身体烫得厉害,心却一阵阵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窟。
当初,是他自己要走的。离开“狂鹰乐队”,离开隋风。他以为隋风喜欢他,他以为自己爱上了隋风,吓得没出息地逃走了。后来很多次午夜梦回,他都默默地想,若当时不走,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为什么就那么胆小?为什么不试一试?两个男人又怎样?依赖一个人又怎样?有嫉妒和占有欲又怎样?感情里肯定还会有更多美好的部分,不一定每种亲密关系都会像他的家庭,为什么要这么排斥?
他后悔过,甚至自责过,但现在看来,隋风也许根本没有喜欢他到那个程度,否则,怎么会一直不原谅他,却为了程吟低头请求。
时间倒回几日,他还在“开嗓”的酒吧外同情程吟,同情他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都低自己一头,同情他对一个人求而不得这么多年十分痛苦,而现在想来,最值得同情的,难道不是他自己?
白晚缓缓抱紧自己,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
白晚醒来时,是在一家私人医院的病床上。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他有点儿印象,中海音乐的大老板苏正,在这家医院有投资,公司艺人有个头痛脑热之类的小毛病,都会来这儿诊治。一方面快捷,一方面隐蔽。
可是,是谁送他来的呢?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自己把隋风关在门外让他滚,那之后呢?隋风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隋风从来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人。
白晚苦笑了一下,他的头还是很沉很晕,但好像已经不发烧了。
“你醒了?”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位亲切可人的护士小姐走过来,伸手帮他换吊瓶。
刘空跟在她身后,见白晚睁了眼,立刻凑了上来。
“我的祖宗,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你送我来的?”
“不是我是谁?”刘空心有余悸,“我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声,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只好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了。一开门就见你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吓得老子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白晚虚弱地笑笑:“谢谢你。”
“想谢我就赶紧好起来吧,你怎么会烧成这样,医生说都四十度了,再烧两天估计就傻了。”
白晚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病得这么重,其实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发过烧了。但他很早很早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感冒是一种伤感的疾病,寂寞的人比较不容易好。
这次烧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他也开始感到寂寞了吗?
白晚强迫自己将这个念头甩掉,问刘空道:“我睡了多久了?我还约了丁晓齐周日开会,不会错过了吧?”
刘空轻咳了一声:“病成这样还开什么会啊!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儿暂时不要管了,也不要上网看手机了,一切公司都会帮你处理的。”
“什么意思?”白晚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什么叫工作的事儿不要管了。”
刘空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支支吾吾地:“就、就是,你暂时先休息休息,公司也是考虑到你最近身体不好,想给你放个假嘛!”
白晚蓦地明白过来,他这是被雪藏了?!
为什么?凭什么?
就因为网上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料吗?!
他可以解释的!如果需要,他可以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的。无论是他和叶凝欢的争执,还是他和程吟的关系。
刘空见白晚一脸不可置信,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来,低声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些黑料。主要是节目组那边想借此机会换导师,寰亚的人真不是东西,过河拆桥,炒作完了就扔。也不知道金城娱乐给了他们多少投资,这个时候摆我们一道。”
白晚默然无语,中海和金城一向是老对手、死对头,他又是从金城跳到中海去的,给人当成了靶子并不奇怪。怪只怪自己后台不硬,本事不够,看上去是个光鲜亮丽的明星,实际上,却是一推就倒的草包。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道:“我知道了。”
刘空安慰说:“你也别太伤心,这事儿还没定呢,公司会为你争取的。”
白晚没什么反应。他不认为中海会为他争取什么,原本他就是金城娱乐的叛将,来到中海后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成绩,还不如在金城拿的奖项多,专辑卖得好。中海要放弃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演艺圈最不缺的就是昙花一现的流星。
想到这里,白晚的脑子反而清晰多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刘空根本是靠不住的,唯一能在苏正或是叶承恩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傅野了。
傅野,傅野,他该不该去求傅野?!
晚些时候,刘空回去了,嘱咐他好好休息,不要东想西想。
可白晚哪儿睡得着?高烧退后有一种异常的空虚和寒冷,白晚裹紧了被子,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高高的吊瓶,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他的静脉,血管突突地跳着,有一种痉挛般的疼痛。
这疼痛让他又清醒了一些,没有挂针的那只手紧握着手机,突然下定了决心。
他打开微信,找出那纯黑的头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单手打出三个字:“请帮我。”
信息发出去了,白晚把手机一扔,轻喘了几口气。
他觉得身上好像又热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又发烧了。
他就那样仰面躺着,呆滞了一会儿,脑海中划过傅野那野性不羁的面容,和他总是含着讥诮的笑
“你连自己在追求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让我给你写歌?”
“你比不上江之鸣是一定的。”
“你以为你能拿冠军?”
“……”
白晚猛地坐起来,疯了似的到处摸索,去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他飞快地打开微信,将那三个字的消息点了撤回。
还好,还好,不足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