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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程吟的性子看上去软绵绵的,内里却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总是潜移默化中就改变了自己。
而这点,是白晚都没有做到的。
他和白晚要好的时候就像是身处人间天堂,可是闹别扭的时候,就如同火星撞地球。不,是火星撞冰山,白晚一受到刺激就将自己牢牢封闭起来,一言不发,永远冷漠以对。你根本无法探知那厚厚的冰层下掩埋的是什么。越是这样,隋风就越想撞开他的保护层,最后却撞得自己遍体鳞伤。
真是够了!
隋风猛地站了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不应该听程吟的话再去找白晚,可是那句话却像是一句魔咒,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短短十几分钟,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隋风认命地苦笑了一声,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他其实没有白晚的新手机号,但想见到白晚的冲动是那样强烈,他还是把车开到了碧水家园。
这个地址,是隋风花钱买来的,可这次他想进小区却遇到了麻烦,原来是白晚嘱咐门卫记住了他,阻止了他进去。
隋风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守株待兔。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傻透了,白晚也许早就回来了,也许根本不会回来,无论哪种情况,他等到他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有时候等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一样,都需要很多很多的好运气。
好在今晚隋风的运气不错,快凌晨两点的时候,白晚的辉腾出现了。
车灯扫过来,隋风立刻猛按了几下喇叭,刺耳的车鸣划破宁静的夜空,也划破了白晚的耳膜。
白晚疑惑地一偏头,发现了隋风的车,心里咯噔一跳。
这个人还来干什么?
他今晚疲倦至极,没有心情再和隋风周旋,无论他是什么意图,白晚都不想应对他。
可是,隋风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不仅跑下了车,还过来敲他车窗。
“白晚!”
白晚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摇下车窗。
“有事吗?”
又是这句。七年感情,三年分离,他们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冷冰冰的三个字。
隋风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能给一点儿时间吗?”
白晚刚想拒绝,对上隋风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愣了愣。他又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痛楚的神色,那是原来的隋风绝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白晚下了车。
倚在车边,白晚点燃了一根烟,他戒烟很久了,但今晚情况特殊,压抑烦闷的心情怎么也排解不了,从寰亚回来的路上,他去便利店买了这包烟。
“要来一根吗?”
隋风没有拒绝,迎风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白晚象征性地看了看腕表,“只给你五分钟。”
隋风诚恳道:“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谢谢你最后还是选了程吟。”
白晚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微微打了个突。他实在不想再听见程吟的名字,捻灭烟头,转身就去拉车门。
“白晚?”隋风连忙拦住他,“你怎么了?”
白晚冷笑一声:“不用谢我,你以为我很想选他吗?要谢,就谢谢你的程吟吧,今晚他表现得的确很好,又有中海音乐的大佬做后台,我想挑刺都没办法。”
隋风急了:“你非得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不可吗?”
白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尖锐得像是要把他戳出一个洞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从来都是这样。”
“不,你原来不是这样的。”隋风痛苦地拧起眉头,“你原来很好,对我也很好,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先让开!”
隋风没有一点儿要让步的意思:“为什么当初你要撇下乐队去签约?是怪我不尊重你的意愿,选了程吟推荐的那首参赛歌吗?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你就轻易地抛下我?抛下乐队?抛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隋风完全爆发了。这些疑问,他藏在心里太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与白晚当面对质。当初他们分开得猝不及防,再见面已是咫尺天涯。直到此时此刻,在这个深彻的、无人的夜里,面对繁华落尽的白晚,他才能一吐为快。
“还是说,你在怪我不认同你的音乐理念?是,我们当初是吵了很多架,但这都是可以沟通的,为什么你要一声不吭就走掉?”
白晚如蚌壳似的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能说因为我嫉妒,因为我胆怯,因为我那肮脏的占有欲,因为我讨厌自己患得患失?因为我怕自己承受不了日渐亲密的关系而崩溃?
归根结底,因为他太自私。
“对不起。”他终于说。他欠隋风,欠乐队一个道歉,真心诚意的。
隋风激动地去扳他的肩膀,吼道:“我不想听这句对不起!”
“那你想怎么样?”白晚猛地抬起眼,隋风惊讶地发现他的眼角红了,隐隐有水光闪动。
和程吟完全不同,印象中,白晚很少哭。至少,没有当着他的面流过泪。只有刚刚认识的那一年,有一次演出快开始前,白晚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妆发完整,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哭过了。但隋风问他,他不承认,只说自己没休息好。后来隋风才知道,原来那天是白晚的生日。后来白晚的每个生日,他都会陪他一起过,不给他再伤感的机会。
可是现在……
隋风面对这样的白晚,突然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白晚别过脸去,夜风冷冷地刮在脸上,带来一种凛冽的痛,他望着那无尽的暗夜哑声说:“我只能说这句对不起了,过去的就过去了,错过的也只能错过,谁都不可能再重来。”
错过的也只能错过?!
这句话如同火药一般在隋风脑子里嗡地爆开,炸得他愣在原地。硝烟散尽,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白晚都知道,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也知道他们之间悄然变质的关系,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也许是经过这三年的沉淀才明了。但无论如何,他表明了态度错过的,也只能错过了。
隋风颓然地松开双手,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喃喃道:“你说得对,谁都不可能再重来。”
好像一把火,将五脏六腑烧了个干净,白晚感觉自己成了个空架子,下一秒就会散落在地。但他不想在隋风面前示弱,硬撑着对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往前看吧!”
说着,他再次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他的手抖得厉害,脚也在抖,但如果不发动车,难被隋风看出端倪。于是就这么颤抖着点了火,七歪八扭地将车开向了停车场。
隋风看着白晚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