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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这一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爱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您。您就是我天上的星星,哥哥,您知道吗?”
那女孩如诵诗般倾吐着她的爱意和仰慕,但白晚只觉得恐怖和悲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把人生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受不住,也给不起,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粉丝而活,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可以喜欢我,但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害他们是吗?”
“他们?”
“他们都该死!”女孩的脸色一冷,满腔爱慕忽然变成恶毒,刹那间像换了一个人,“江之鸣、隋风、程吟……所有伤害你感情的人都该死!”
“你、你怎么知道?”白晚不寒而栗,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女孩却忽然得意地笑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有什么是挖不到的?就算挖不到,还可以用钱买。我知道程吟坑您的那些事,我给他寄过寿衣和血书,但他没什么反应。后来您赢了他,又和傅野在一起了,我就懒得管他了。他不足以威胁哥哥,但江之鸣不一样,”她清秀的面容扭曲起来,大喊道,“江之鸣什么都想抢您的,我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白晚禁不住后退一步,他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但其实我没有真的想害他。”女孩想到了什么,眼泪又流了出来,辩解着,“我真的没有害他。我就是想吓一吓他,我之前都是这么做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想要去抢我的硫酸,还叫人来抓我,我害怕,我都不知道瓶子是怎么脱手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泼他的,真的不关我的事,白晚哥哥,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我求求你了!”女孩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扯着他的裤脚,连连磕头,却立刻被身后的警察拖住了。
“白先生,嫌疑人情绪不稳定,请您先出去吧!”
“哥哥!哥哥!”女孩凄厉地叫他,叫得白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快步走出拘留室,门砰一声关上了,白晚忍不住回头,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女孩绝望的眼神。
白晚疲力竭地坐在警察局,有人过来给了他一杯水。
“白先生,没事吧?”
白晚摇了摇头:“她会怎么判?”
“现在还不知道,但故意伤人罪,至少也要好几年吧。”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她说了算的。”负责此案的警察耸耸肩,“要看证据,还要看律师。”
“她有律师吗?”白晚说,“没有钱请的话,我可以……”
警察打断他的话,嘲讽一笑:“白先生,她有父母家人,她爸还要给她做神鉴定呢,您就不用操心了。不过,还好这次您愿意过来,这小丫头犟得很,你不来,她什么都不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哦,对了,还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
“什么?”
“这是您公司报的案,网警那边的消息,之前在网上诽谤您是指使者的源头找到了,是一个叫范田的人做的,您是不是认识他?”
白晚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范田竟然还阴魂不散,这人的心眼儿是有多小。
“您也可以对他提出诉讼,我们这边都有证据。”警察说,“但如果您不起诉,法院是不会受理的。”
白晚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荒谬无聊了。
他站起身,说:“谢谢你们,但算了吧,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想为这种人浪时间。”
从警察局出来,白晚并没有觉得轻松一些,女粉丝的事,范田的事,就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心里,心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人的执念如此可怕?那他自己呢?他也有执念吗?他突然无比想念傅野,想念他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膀,想念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的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想见他,想要依靠他,一刻都不能等了。
他要去医院,他要见傅野,他要将傅野从江之鸣的身边拉回来。
想到这里,白晚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被这个念头牢牢攫住,加大了油门,向着德川医院飞驰而去。
德川医院贵宾住院部,环境犹如五星级宾馆,人很少,静悄悄的,走廊上铺着地毯,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
“江先生就住在前面无菌病房,我没换无菌服,就不过去了,白先生,您请便。”温婉的护士小姐将白晚引到入口,交代了几句,转身想离开。
白晚拉住她,支支吾吾地问:“请问、傅、傅野先生也在里面吗?”
“当然。”护士小姐说,“他每天都来。也只有他来,我们才轻松点儿。”
白晚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
护士小姐自觉失言,捂着嘴笑了:“噢,没什么,白先生,您快进去吧。探视时间宝贵。”
白晚只好放开她,换上无菌服,走了进去。
走进去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江之鸣的单间在最里面,但隔着老远,白晚就听见了傅野的声音。
他竟然在唱一首歌。
是白晚从未听过的歌,旋律轻快俏皮,犹如山泉溪水,叮咚涌流。连带着傅野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傅野的音质是沙哑性感的,但唱这首歌,他仿佛回到了青春时代,别有一种鲜活的纯真在里面。
白晚听得呆住了。他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门前,听完了这一整首歌,然后猛地想起来,这首歌的副歌节奏不就是当时江之鸣在“世界屋脊”的包厢门前敲出的节奏吗?
傅野说过,这是他为江之鸣写的第一首歌。
第一次写的歌,第一次爱的人……傅野和江之鸣之间拥有无数个第一次,而自己,拿什么去和江之鸣争?
白晚怯了步,那扇门明明近在眼前,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这时,一声粗粝不堪的呻吟隔着门板传了过来,像是血肉在滚烫的沙砾中滚过似的,刚听完那么动人的歌,蓦地听到这种可怕的声音,白晚打了个摆子,一股刺寒蹿上了他的脊背。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江之鸣在说话,不、这不能算是说话,只是发出声音而已。江之鸣每发出一句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白晚的身上,鲜血横流。
他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扭头就走,走着走着,满脸都湿了。
他磕磕绊绊开车离开医院,天地行人都化作了虚无,他拼命眨着眼睛,泪眼模糊中却终于看清,这一切全完了。
他从壳里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他付出极大的努力才敞开的心扉,他主动去告白,主动和傅野捆绑在一起,他走了九十九步,眼看快要走到终点,却被老天一巴掌打回了原地。
这不是他的错。白晚想,他已经尽力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也不是傅野的错,白晚始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