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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尝到甘甜后,又本能地眯了眯眼。
老人见状,也眯着眼笑了起来。
他认出了她身上的衣服料子皆价值不菲,也认出了她方才用的那把剑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
再看她坐下喝茶时较一般少女更优美的姿态,便大概知道她身份一定不简单。
他想了想,问她怎么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外。
原芙月唔了一声,实话实说道:“同家里吵架了。”
“哦?”他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委屈的意味,不由得好奇道,“你家中有人欺负你?”
“也不算欺负吧。”原芙月还是很诚恳的,“就是格外针对我,看不得我好过。”
老人闻言,顿时不解:“谁会舍得这般待你?”
这么漂亮可人,还侠义心肠的小姑娘,怎么看都该是被捧在掌心里才是。
可能是很久没找西门吹雪倒苦水了,也可能是面对陌生人时根本没有平时的诸多顾忌,又或者是眼前的灰衣老人实在和蔼又慈祥,在这一瞬间,原芙月竟真生出了一番倾诉欲。
她鼓着脸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哥哥。”
“他从小就不喜欢我,长大后发现我比他更适合学武练剑,便更不喜欢我。”
“其实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说到这里,原芙月又开始往外冒气了,“可是他居然抢本该属于我的剑!”
灰衣老人知道她这会儿大约不会想回答旁人的问题,干脆没有开口,只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原芙月气呼呼地继续道:“我以前只是觉得他幼稚,所以不跟他计较,可是他抢我的剑,我再不计较,我也不用继续学剑了。”
至此,灰衣老人才开口问她:“你没跟你爹娘说?”
原芙月说没有,因为爹娘肯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老人顿时更加解:“怎会如此?”
她扁着嘴道:“因为我哥看不见,所以他们觉得我得让着他。”
此话一出口,这老人的表情忽然微妙地变了一变。
下一刻,他试探着道:“你是不是姓原?”
原芙月:“……”
她立刻张望起四周,确认没人在听他们的对话,确认完毕后又压低声音道:“别声张啊!我可不想回去!”
这反应等于坐实了他的猜测。
他笑了笑,也低声道:“好,我不声张。”
看他生得慈眉善目,表情也真诚得完全不像在骗自己,原芙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松完这一口气后,她又抚着胸口感叹:“原来我哥看不见的事已经传遍全江湖了吗……”
“没有。”老人摇头,“只是前些日子恰好有去过你家的客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而已。”
“诶?”原芙月惊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在无争山庄见过什么客人,而听这老人的语气,似乎就是前不久的事。
她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难道您是灵”
话说一半,他就伸出手来,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原芙月:“……”卧槽?!
见她惊得一双眼睛都瞪大了,他又忍不住笑起来,和善道:“你是原家的女儿,大理的小郡主,那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爷爷。”
原芙月还没绕明白,他又继续道:“我同大理先皇是结义兄弟。”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那种。
原芙月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不稳摔到桌子下面去。
虽然她之前就猜他可能是灵鹫宫的人,但打死她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灵鹫宫的主人,大理先皇段誉的义兄虚竹!
可是虚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如果她的印象没有出错的话,天山离此地可还远着呢。
知她心中万般疑惑不知从何问起,虚竹干脆主动向她解释了起来。
原来他这趟入关,原是打算南下去大理国的。
他同段誉是结义兄弟,两人多年不见,感情却未减,结果这回他从天山深处出关,却被告知这个三弟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决定去大理国走一趟,亲自为这个三弟上一炷香。
至于遇到同样与大理段氏有渊源的原芙月,那真是纯属意外。
原芙月听完他一席话,忽然又想起了他们会坐在一张桌边喝茶的原因,顿时整个人都了。
所以她之前是挡在了灵鹫宫的主人面前让他躲好,还说会护住他?
……天哪!这是不是有点太羞耻了!
她恨不得捂住脸:“我……我真的没想到是您……”
虚竹被小姑娘的反应逗乐,和声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出手帮我。”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你当真不愿意喊我一声爷爷么?”
第9章赠剑
原芙月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厚着脸皮对活在江湖传说中的灵鹫宫宫主虚竹喊出一声爷爷后,对方竟会问她还缺不缺剑。
“我猜是缺的罢。”虚竹说,“你如今用的这把对你来说长了些。”
“……是。”
“我知道有一柄剑,你一定会很喜欢。”他又道。
原芙月被他这几句话说得脑袋发懵:“前、前辈的意思是?”
虚竹立刻板起脸来,故作严肃道:“前辈?”
原芙月:“……爷爷!”
他这才高兴地应了一声,应完又伸手去拍她脑袋,道:“你不是说你哥哥抢了你的剑么?那爷爷便送你一柄更好的,如何?”
原芙月抬手抓了抓额头,竟不好意思起来。
她当然相信虚竹能拿得出比她被抢那柄更好的剑来,而她也的确很心动,可她自问与虚竹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虚竹却不这么认为:“你方才出手帮了我。”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原芙月就又想捂脸了。
原芙月说就凭拔虎寨那群人的三脚猫功夫,本来也不可能伤得了他。
“这是两回事。”虚竹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不知我是谁,更不知我有何本事,但你还是出了手。”
当时的虚竹其实并不比拔虎寨那群人少惊讶多少,以至于她拔剑迎敌的时候,他是真真切切地什么都没做。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她一剑击退一人,同时还非常小心注意着不让剑风波及到身后的他。
这感觉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新奇,所以拔虎寨的人落荒而逃后,他叫住了她,说要请她喝一碗凉茶。
之后小姑娘鼓着脸跟他这个陌生人诉苦,语气和模样都委屈。
可就是这样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在离家出走的路上,竟还能毫不犹豫地拔剑替素昧平生的老人家驱赶强盗。
虚竹无法不心软。
就像他初听她讲述她兄长的过分行径时怀疑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