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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山瀑下练完剑,正站在廊下看洪七练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破坏力巨大,令整座院子都充满了呼呼的风声。
而西门吹雪就在这一片风声之中抬眼朝她望了过来。他看到了她手里抱的东西,也认出了其来历。
片刻后,他挑了挑眉,道:“我今日想吃鲟鱼。”
原芙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
她说好呀,那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做。
还在练掌的洪七听到他们的对话,忙了势往她面前蹦,道:“我想吃鸡!”
原芙月特地板起脸,说吃鸡可以,但你得先把你今天练掌摇落的花瓣树叶扫了。
“没问题没问题。”他应得飞快,跳了两步拿起边上那个比他人还高的扫帚,立刻动作了起来。
原芙月放完东西再出来时,他已经扫了一半。
天光正好,她站在廊下看了片刻才往厨房方向过去。
身世一事,于她而言已算是了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该潜心练一段日子的剑了,她想。
这天傍晚,她把自己暂时不会离开太原的事告诉洪七,说完后又问他是如何打算的。
“其实降龙十八掌你练得很好了,哪怕回洛阳也问题不大,所以你若是在太原待不住,我可以给钱帮主修一封书,请他派人来接你。”
他挠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姐姐要练剑,那我也认真练掌嘛,等我练到第十六掌的时候,我再回洛阳寻钱帮主。”
原芙月闻言,不禁有些好奇:“你现在练到多少了?”
他说现在练到第十一掌。
原芙月:“……”
所谓天才,不外如是。
之后的日子相比之前那段到处跑的时光要单调许多。
好在原芙月在练剑之余,也没把她曾经学得无比认真的厨艺落下,兴致一起便会钻入厨房捣鼓。
夏去冬来,半年时间眨眼而过。
临近年关的时候,无争山庄派人送了节礼过来。
原芙月问西门吹雪要不要回一份,西门吹雪说随她。
她想了想,说还是回吧,她不想欠原家的。
他没有意见,吩咐管家按她说的去办。
吩咐完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偏过头,伸手抓了一把她已经长到腰际的长发,道:“你生辰是四月。”
原芙月点头:“是啊,四月。”
“还有四个月就十五了。”西门吹雪说,“及笄了。”
“是噢。”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间真的好快呀。”
事实上快的并不只有时间,还有这大半年里她在剑术上的进步。
就连西门吹雪都觉得,她如今实在是很厉害。
过完年没多久,丐帮托楚留香送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来万梅山庄。
钱帮主病了,但病得有些蹊跷,更像是中了什么毒。
洪七有点担心,便说要跟楚留香回洛阳去。
原芙月觉得这是应该的,便应了,应完她又问楚留香,需不需要她帮忙。
如果钱帮主真是中了什么毒,她可以跟西门吹雪一起去洛阳看看,也许西门吹雪能治。
楚留香笑着说这倒不必了,因为戴独行已经为钱帮主把江南第一名医张简斋请到了丐帮总坛。
“这样啊,那我便放心了。”她松了一口气,“希望钱帮主吉人天相。”
“会的。”楚留香微笑着点头,“等丐帮有了消息,我会再通知原姑娘。”
原芙月本想跟他说自己其实不姓原,奈何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这道月白色的身影便风一样掠出了庄门。
她揉揉脸,站起来重新练剑。
洪七一走,整座山庄可以说是冷清了一大半,原芙月下厨次数也骤减,整个人都沉进了剑。
她不仅没觉得单调无聊,反而有时还觉得一日十二个时辰不太够用。
四月初,她十五岁的生辰如期而至。
西门吹雪亲自给她打了一支金簪,在她的首饰里算不上多致,但她很喜欢,及完笄之后就直接留在了头上。
及笄对女孩子来说是大事,饶是原芙月本人不太在意,也阻止不了万梅山庄上下想为她庆祝的心。
如此,她干脆也没拦,高高兴兴地了他们送她的礼物。
四月的太原正处在春夏之交,从和无争山庄说清楚开始算,原芙月已经有一年没有出过门。
这一日因为高兴,她倒是想起来下山进城去逛一逛了。
于是吃过午饭,她就带着剑下了山。
立夏将至,城中非常热闹,她跑到自己从前很喜欢的那两条街晃了一圈,最后只买了一串糖葫芦。
啃到一半,她听到前方传来争吵的声音,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座很热闹的酒肆。
“我再说一遍,滚。”
是个非常好听的女声。
原芙月有些好奇,便钻进人群,瞧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酒肆最外沿的红衣女子,她生得非常美,哪怕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往嘴里灌酒,也能吸引所有过路人的目光。
大概也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美太惹人注目了,所以才会被过路的地痞围着出言调戏。
那群一看就不务正业的青年站在酒肆门口,笑嘻嘻道:“我们可是诚心请姑娘喝酒,姑娘怎么能叫我们滚呢?”
说着还上前要去摸那红衣女子的手。
原芙月看到这里,几乎是本能地拔了剑。
“滚开!”她皱着眉道。
第38章姓名
其实原芙月看到了那个红衣姑娘放在酒桌上的剑,但是看到那几个混混上前欺辱人,她还是没有忍住。
她用短剑挑开了为首那地痞的手,整个人挡在了那年轻的红衣姑娘面前。
周围人只觉剑光一闪而过,根本没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那地痞疾退着发出痛呼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有人出手帮了那位美人。
半条街一时间鸦雀无声。
原芙月没有剑,只继续挡在那,皱眉望着那几个当街调戏人的地痞。
就在此时,她身后的姑娘却开了口。
姑娘说:“你们再敢上前,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动起手来,绝不会像这位小妹妹这般温柔。”
她的声音很冷,语气更冷,放在这种周围人被镇住而不敢出声的时候,更加骇人。
加上原芙月方才出手时的速度也远非常人所能及,所以僵持了一小会儿后,不论是想要调戏美人的地痞,还是围着看热闹的过路人,都默声散去了。
原芙月这才回头。
一回头,她便发现除了酒桌上摆着的这几坛酒外,这堪称绝色的红衣姑娘脚边,已堆了快七八个空酒坛。
很显然,她已经在这喝了很久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