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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心找个合适的措辞缓和一下黄药师这个形容,然而还没来得及找到开口,就被这个过于锐利的小少年抢了先。
设宴的厅堂近在眼前,他止住了步,略抬起眼偏过头,像是笑了一下,也像是没有。
他说:“你说不来谎话,还是别争辩了罢。”
芙月:……???
不是,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第61章好处
黄药师这小孩,似乎就不懂委婉。
认清了这一点后,芙月也改变了和他相处的方式,同他只谈厨艺。
正如之前所说,他完全不懂委婉,所以他说想学下厨,那便真的会拿出十二万分神来好好学。
当天夜里,钱帮主设的宴一结束,他就在芙月的点拨下,简单地复原出了他们在席上吃到的几道菜。
当然,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和丐帮总坛厨房里那些经验丰富的厨子有些差距的。
芙月对他倒是丝毫不吝夸奖,说比自己刚学那会儿好多了。
黄药师闻言,挑了挑眉:“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她反问。
“但你那么说的时候,似乎不大高兴。”他平静道。
此话一出,芙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她垂下眼,好一会儿后才低声道:“这同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起了些从前的事。”
黄药师见状,竟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他想了想,伸手拿起灶台上那两盘只动过三两口尝味道的菜,一副要拿去倒了的架势。
此行此举叫芙月当即没了感伤的余裕,她哎了一声喊住他:“你做什么去!”
黄药师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头:“你还吃得下?”
……这是真的想倒掉的意思了。
芙月揉了揉眉心,道:“那也不必扔,好歹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黄药师:“我尝过了。”
芙月:“……”
“不行,这么浪会遭天谴的。”她语气强势起来,“你把它给我。”
“你待如何处理?”他问。
“添点东西再借花献佛咯。”她抿唇。
之后的一刻钟里,她就在黄药师好奇的目光里,将那两道菜再度下了锅又各自加了些辅菜进去,最后重新调味装盘,准备送到丐帮新任少帮主院子里去。
为黄药师因此不爽,在送过去之前,她还特地解释了一句:“阿七最喜美食,给他吃总好过直接浪,你说是不是?”
黄药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很轻地笑了声,最后问她,明日他能否再来?
“行啊,反正我也没教完。”她一口应下,“不过丐帮大会已经结束,我不会在洛阳久留。”
“哦?”
“我先前答应过一位朋友,等洛阳这边尘埃落定就去南海寻她。”说这话的时候,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日离开南海时的场景,以至于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黄药师并未在意,只道:“那到时再说罢。”
芙月被他这不以物喜的老成模样逗到了,竟忍不住同他开了句玩笑。
她问他:“说起来,我教你下厨好像没什么好处?”
黄药师:“你想要什么?”
他干脆没提付钱的事,因为他知道凭她的家世,根本不需要靠这个来养活自己。
可除了钱,他似乎也提供不了别的什么好处了。毕竟她的武功剑术这样好,年纪也长过他,全没有要他反过来指点的必要。
既然想不到,那就直接问好了。
于是他就问了。
芙月被他问住,只能表示这种事是要看学生的诚意的,怎么能老师自己提要求。
头一次被噎住的黄药师:“……”
他站在月色下想了很久,最后从怀中拿出了一管竹箫,道:“你会吹曲子么?”
“我可以教你这个。”他停顿了一下,“或者吹给你听。”
第62章后悔
虽然过了十几年世家闺秀的日子,但在琴棋书画这种风雅之道上,芙月并没有太大的天赋。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她的兴趣从来不在此处。
所以此时此刻,黄药师提出了这样两个可供她选择的报答方式后,她果断选了听而不是学。
“你吹吧。”她实话实说,“我五音不全,肯定学不来。”
黄药师并不惊讶,只问她:“你想听什么?”
芙月想了想,说你擅长什么就吹什么吧。她没说的是,反正她也听不太明白,最多听个大概。
穿青衫的小少年犹豫了一下,抬手执起竹箫放至嘴边,上下唇张合之间,便有悠扬的箫音缓缓响起。
长风徐徐,凉月无边,他站在廊下,吹得认真又娴熟。纵使不通音律如芙月,在听了片刻后,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好。
于是一曲吹罢,她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把那两盘菜给洪七送去。
最终两人拿着菜匆匆赶到洪七院外时,菜已经凉了一半。所幸洪七并不嫌弃,还非常高兴地把两盘菜全吃完了,末了倚在树上拍着肚皮一派满足。
“好吃!”他说,“不过好像跟姐姐以前做的不太一样。”
“就你舌头灵。”芙月笑了。
待洪七知道这两道菜本来都出自黄药师之手时,他看黄药师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变,仿佛发现了什么亟待挖掘的宝藏。
鉴于这是丐帮的地盘,面对丐帮少主那怎么听怎么生硬的套近乎发言,黄药师到底没有甩脸色给他看,只表示自己要走了。
洪七:“你明天还来找我姐姐学做饭不?”
黄药师:“……来。”
洪七想得很好,凭黄药师这个初学就能让他觉得不错能吃的水平,再多学几天,可不就能赶上他的芙月姐姐了吗?
既然芙月姐姐之后要走,那他就努力在那之前和黄药师打好关系把人留住,这样以后的伙食也就不用愁了。
可惜他算盘打得再好,也架不住黄药师完全不吃这套。
之后的七日里,黄药师虽然每天傍晚都按时找过来,但基本没怎么理会过他那些硬着头皮想出来的吹捧之辞。
而到了第八日,芙月说起她即将启程回南海,黄药师才难得在下厨之余多问了一句。
他问她:“从哪走?过庐州下江南从松江入海,还是直接往岭南去?”
芙月说应该还是从江南走,因为那条路她相对熟悉一些。
“那便一起罢。”他当即下了决定,“正巧我也要回江南。”
先不说他们之前就是在江南见的第一面,这么几日相处下来,芙月多少也听出了他的吴地口音。
是以他这么说,她倒并不惊讶,只道:“你一个人北上游历闯荡,你家人不担心么?”
黄药师摇头:“我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