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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哑声说。
“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看着简嘉。”谢亦平静道。
叶恒道:“你怎么看,嘉嘉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你溜进去也会被他发现。”
谢亦微笑道:“我就在外面看着,他一会儿总要出门,我就跟着。”
亨利小声说:“这特么不是跟踪狂吗?”
他又特别欠地加了一句:“诶,你们现在扇他一巴掌,估计他也记不住……”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使魔的愠怒的眼神逼得说不下去,尼玛这几个现在到底什么级别了?这么吓人!
“开玩笑的,你们也不可能跟简嘉动手啊……”亨利嘿嘿干笑着,他看见余方夏的大拳头已经捏紧了。
林灼蕖一脸惨然,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我回去问问零。”叶恒道,“你们愿意留就留下。别过分啊!”他看了谢亦一眼。
结果只有谢亦要在这蹲守,其他几个都回了简家庄。
现在零就住在简家庄中央控制室,据说他给自己做了虚拟卧室,但是谁也看不见,这位每天也不用睡觉,但天天硬是要在床上躺八个小时。
听了众人的疑问,零的眉头皱出了人体美学上最好看的那种弧度。
“主人不许我主动联络他,但是他这种状况……大概有三种可能性。”零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林灼蕖面色焦灼,声音极低,里面仿佛磨着沙粒。
零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过冰冷的电子光芒:“一是主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故意封闭了一部分容易引起情感波动的记忆功能。第二,也许主人想要彻底忘记你们,自己去过逍遥日子。”
阿尔法腮肉咬紧:“第三呢?”
零冷冷道:“让你们也尝一尝,说出的话别人听而不闻,当做放屁的滋味。”
几个使魔脸上一片惨白。
叶恒叹口气:“对不起,零,是我们的错,你就别生气了。”
零平板地说:“我没有生气,只是客观陈述。”
桑榆的鼻子堵塞,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零,我们要怎么做?怎么才能让简嘉哥记住我们。就算不恢复原来的记忆,能记住我们就好。”
记都记不住,连重新开始的希望都没有。
零露出标准的微笑:“我不知道。也许你们不断在他身边出现,或者做一些能够让他想起过去的事,突然某天,他就恢复了呢。”
几个使魔惶然又茫然地离开了中央控制室。
他们左思右想,决定先找出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片段来尝试唤醒简嘉。
桑榆拿着一枚铭心果,小心翼翼地送给出门买东西的简嘉。
“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简嘉平淡地说,然后转身就走了。
桑榆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简嘉哥以前最喜欢吃这种果子,现在连这个都讨厌了吗?
几个人其实都感觉到简嘉对他们的排斥,不仅仅是记不住那么简单,简直是看都不想看见。
阿尔法干脆就出了大招,他把奥德里奇庄园里面的那个十字刑架拿过来,把自己绑在上面,就是之前简嘉拾他的时候那种绑法,屁股凸出在外面,然后让叶恒把他直接放在简嘉的院子里面。
结果简嘉一挥手就把他给甩了出去,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林灼蕖在简嘉在简嘉散步经过的地方摆了一架施坦威钢琴,用三倍速弹奏《爱之梦》。简嘉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谢亦几乎天天在简嘉门外面守着,一天晚上简嘉随意地把一堆杂物扔到了垃圾箱里,谢亦一眼就看见了一块搓衣板,正是他那时候给简嘉道歉,拿来跪的。
谢亦一直都很平静,他觉得自己只要能看见简嘉就满足了,即使简嘉不认识他,记不住他,只要能看见这个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满足了。
可是当他看到这块不值一钱,被当做垃圾丢弃的搓衣板,突然就绷不住了。
他直接撞开简嘉的大门,一路狂奔进去,简嘉正在书桌那里看一本书,好像在研究什么。
谢亦冲过去,抓住简嘉的肩膀,低声道:“甜宝,我是小葱,我是谢亦,你想起来没有?求你想起来吧,想起来随便你怎么罚。我现在很乖了,我不自作主张,都听你的,求你想起来,别这样忘了我。”
他的声音低柔,极其克制,越是克制,却越是有种濒临决堤的疯狂。
室内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简嘉的脸被台灯打上了一层柔光,有那么一瞬间,谢亦觉得简嘉是柔和的,眼里甚至带上了他思念许久的温柔。
但是下一刻,简嘉站起身,半张脸孔隐入阴影,另半张脸在灯影中显得凌厉而冰冷。
“你是谁?”简嘉抓住他的衣领。
谢亦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简嘉抓住他的要害,他轻轻握住简嘉的手,低低地说:“我是你的使魔,我是你的人,我犯了大错,你不要我了。”
简嘉二话不说,拎着他往外走。
谢亦突然发疯一样抱住简嘉的手臂,大叫道:“甜宝,你揍我一顿!使劲打我一顿!我太难受了,我不敢自己动手,你打我一顿好不好!”
简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搬家了,感觉总有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上门。
“再敢随便进来,你就没命了。”简嘉开门就把谢亦给扔出去了。
谢亦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他摸着自己被简嘉拽过的领口,似乎还留着简嘉的一点气息。
谢亦笑得极苦。
“再敢随便进来”,他是想“再”进去,可是在简嘉那里,永远没有“再”,只有初见。
简嘉自己不做饭,又不喜欢与人同住,就天天叫外卖吃。林灼蕖做了一日三餐,装成外卖小哥送过去,结果没送两天,就根本受不了简嘉冰冷淡漠的样子,难受得不敢再去见简嘉。桑榆就接过送外卖的活计,每天三次送餐,都会跟简嘉说一句“我是桑榆。”
简嘉只是漠不关心地点头。
而下一次,迎接桑榆的依旧是简嘉陌生的目光。
他就含着眼泪,再说一遍“我是桑榆。”
林灼蕖受不住这种一天三次的凌迟,桑榆却异常坚韧,也许有一天,说多了,简嘉就会记住他了呢。
可是简嘉依旧没给他们机会,他似乎很排斥遇到桑榆。桑榆送了几天,简嘉就不再在这家店叫外卖了。
桑榆没办法,只能隔几天才去送一次,也不太敢再提自己的名字。
个中酸楚,实在难言。
余方夏根本不敢靠近简嘉,只敢远远的,眼巴巴地瞅着,上去搭话都不敢。
他只敢变成兽形,幼生期的小白狼端正又可怜地蹲在路边,等着简嘉经过的时候使劲摇色尾巴,希望简嘉能过来看看他,如果能摸他一下,他觉得自己就什么都不求了。